“你到底怎么了?快點告訴我呀!”
周曉諾聽到了這種笑聲,再一次焦急的發問。
然而蕭南時卻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打電話給你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且富有一貫的磁性,但是仿佛又有些哽咽的味道,難不成他哭了?
這可真是天下第一等奇怪的事,周曉諾除了上一次在酒吧碰到他講自己的父母的事情,還從來沒有看見過蕭南時哭呢,他可是頂頂七尺男兒,可是第一公司的大總裁,他到底有什么人生不如意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吧?”
周曉諾一邊心下暗自揣測著,一邊只能小心翼翼的說道。
上次在醫院后見過以后,他們又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也沒有任何聯系了。
在不聯系的時候,周曉諾以為自己已經完全的放下了這段感情,然而一旦蕭南時主動找上她,周曉諾就知道自己永遠都無法逃脫,逃脫這段感情的桎梏,逃脫這個男人的身邊。
“你知道前幾天我在酒吧,為了你,打傷了一個女人的臉嗎?”
蕭南時斷斷續續的把這句信息量巨大的話透露給周曉諾,后者聽到后,已經顧不得吃驚了,她只是有些呆呆的問道:
“你說什么?”
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然后有些涼薄的聲音傳來:“你這女人永遠就只會問這幾句話嗎?”
“啊?”
從開始的一臉焦急到現在的一臉懵逼,她完全不知道蕭南時想要干什么。
“后來那個女人,因為一筆錢的緣故死了,而這筆錢,是我給他的經理的。”
蕭南時現在說話,不同于他以往的冷靜縝密簡潔有力,卻變得斷斷續續不連貫,遲疑,這些變化,周曉諾第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她心下就是疑惑不已,然而眼下只能接著他的話說到:
“你好好說話,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
她正想要問蕭南時要不要她來陪他,可是立馬就止住了,同時在心里面深深的質問自己:
為什么會產生這種想法?周曉諾你的心里居然一點都放不下這個男人,萬一他只是裝出這種腔調來騙取你的同情呢?萬一他還是只把你當做一個玩具一樣的戲弄呢?開心的就拿來玩一玩不開心就拋到一邊,他慣常就是這樣不是嗎?
而那邊蕭南時顯然沒有感覺到周曉諾的遲疑,只是自顧自的說道:
“我要走了,今天是來向你告別的。”
“走你去哪里?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你知道我現在懷孕了,輕而易舉的,可是受不了這種玩笑。”
周曉諾一股腦兒飛快的把自己腦海里面的第一反應完完全全的告訴了電話那頭的蕭南時,卻沒想到后者在聽到她懷有身孕,并且非常關心那個孩子的成長的時候,冷笑了幾聲說道:
“你根本就沒聽我在說什么,而只是關心你那個孩子是嗎?”
“什么叫我那個孩子!”
周曉諾憤怒的反駁,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惡了,他不知道這就是他自己的親生骨肉啊!
就差一秒鐘,她就要脫口而出了,可是無情的事實仍然這樣無情的阻擋了她說出來。
“不是你那個孩子是誰的孩子?難道是我的嗎?”
蕭南時頗為嚴厲的質問,而周曉諾啞口無言,什么都不能說。
周曉諾不知道,其實就在蕭南時質問她的這一刻,蕭南時的心中卻隱隱有著另外一個答案。
其實他多希望那個孩子是他自己的。
蕭南時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面,無聲的苦笑了兩聲,笑著自己的,癡心妄想。
“哦,是劉振的孩子對吧?”
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冷冷的用另外一個事實代替了自己可笑的想象。
她從來沒有否認過。蕭南時從來沒有聽到周曉諾否認過孩子是劉振的這一個事實。
周曉諾之所以不能這樣做,是因為要是她否認了就等同于承認孩子是蕭南時的,而這是絕對不可以發生的,這是之前自己向自己立下的誓言,而誓言絕對不能被打破。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曉諾不想提這件事情,索性把話題轉移到蕭南時身上來,本來今天就是他主動來找自己,以女人的直覺來看,蕭南時絕對是經歷了什么重大事情,不是他又不肯說出來,只能跟自己東拐西拐的繞著圈子,周曉諾本來就是性子直爽的人,受不了這些拐彎抹角的試探。
“我說了,我只是來向你道別的。”
道別?平白無故的道什么別?是永別嗎?
一大串疑問很快一個接著一個在周曉諾的心里冒出,不過她只是開口問道:
“我是你第一個還是最后一個道別的人?”
她不想再和蕭南時說多無益的話,所謂多說無益,兩個沒有情義的人說再多話都是廢話而已,然而世界上已經產生了數以億計的廢話,她想不需要再多這兩句也不少這兩句。
很快電話那邊就傳來了他冷靜的回答。
“你是我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
淚水毫無預兆的從周曉諾的臉上奪眶而出。
只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她忽然就淚流滿面,她無聲的抓著電話,任憑淚水肆意的流淌下來,而電話那邊蕭南時卻一直沒有按掛斷鍵,似乎還有什么話等著她要說。
“謝謝……謝謝你。”
蕭南時再也沒有任何言語,直接掛斷了電話。
所以這就是結束了嗎?他們兩個人之間徹徹底底的結束?
可是她多希望不要就這樣結束。
當周曉諾終于可以正視自己的情感的時候,蕭南時卻已經決定放下一切徹底遠走。
他踏著腳步的時候,已經順手把手邊的手機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他剛剛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在心里期待著一個回答。
然而周曉諾的回答,卻讓他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只是一個謝謝,一個謝謝嗎?
原來他的情意,不過就換來她口中的一個謝謝。
天上的雨毫無預兆的下起來,蕭南時卻沒有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