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恒今天有點郁悶。
不是,是特別地郁悶。
雙胞胎居然反水了,誰敢信,從小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的雙胞胎,居然在今天幫著夏青陽說話。
事情,發(fā)生在今天凌晨五點。
許恒看著時間差不多,已經(jīng)起床打算把小孩兒揪出來開始練功。
不料,剛走到院子里,小孩兒已經(jīng)蹲著馬步等在了那里。
許恒震驚于那么小的小孩就有那么厲害的自制力,也更加加重了自己要把對方當成自己接班人的心。
于是,不僅沒夸,反而更加嚴厲。
于是,到了中午放松的時候,夏青陽疼的眼淚好像不要錢一樣嘩啦啦地狂流。
許恒自然也是心疼的,但所謂,嚴師出高徒,他沒安慰,反而下手更重了點。
于是乎,遭到了雙胞胎的抨擊。
一個說,你都不配做人師傅,那么小的年紀,強度這么大的訓練。
一個用眼神瞪了他一上午,并且時間越久瞪得越兇。
最后,中午放學回來吃飯的厲唯一成為了終極武器。他看著夏青陽哭得腫成倆核桃的眼睛,甩給了他一個比厲南景還要瘆人的眼神。然后下午把人帶走了。
所以,下午他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里躺尸,連帶著雙胞胎都自己出去逛街了。
關(guān)于逛街這件事情,是有一天夏暖暖看著這兩個連體嬰兒一樣的少年每天都是一套灰色的運動服,覺得恨奇怪地問了一下許恒,他們是不是沒有衣服穿。
許恒搖頭,帶著夏暖暖進了兄弟倆的房間,一打開衣櫥,里邊兒清一色的十幾套灰色運動服,連帽的不連帽的,冬天的夏天的。反正一年四季,全部一樣。
夏暖暖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有掉下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許恒,許恒非常有默契地讀懂了她眼里地疑問,回答,我買的,還是定制的。
夏暖暖心想,可不得定制嗎?誰家衣服能這么賣?
于是乎,她那天下午就帶著倆兄弟去逛街了。
話說雙胞胎自小五六歲就跟在了許恒身邊,許恒是個話不多的人,對徒弟,嚴格自然是不用說,照顧得不錯也不用說,但是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跟除自己以外的人相處。
所以,基本他自己到那里,就將兩個小孩帶到哪里,也不管那個地方是不是適合小孩子,反正就是,跟著自己就好,不要走丟,不要被人欺負。
順理成章的,雙胞胎從來沒有去過商場,沒有吃過甜品。那天,他們開心得不得了,之后連看夏暖暖得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自此以后,他倆身上就總是出現(xiàn)一些許恒無法理解得衣服和東西,特別是瞳色淺的弟弟,身上不管到哪里都揣著一把糖果,像變戲法兒一樣的時不時拿出來逗他哥哥。
他嘆了口氣,兒大不由娘了。現(xiàn)在他們都會獨自去游樂場玩兒游戲了。就他一個孤寡老人,以前還能把玩一下自己的徒弟,現(xiàn)在也被人帶走了。天可憐見。
另一邊,厲唯一現(xiàn)在通過考試插班已經(jīng)在念小學四年級的內(nèi)容了。除了數(shù)學特別好,也在其他科目上體現(xiàn)了天賦所在。
又因為他對射擊有興趣,厲南景還給他報了一個射箭培訓班,今天剛好是培訓班的課。
夏青陽坐在一邊的角落里,吃著厲唯一塞給他的一袋子零食,嚼的咔嚓咔嚓地看著厲南景射箭。
厲唯一大概是沒什么天賦,學了好幾節(jié)課,至今還沒能碰到箭靶。不過很正常,五六歲小孩子的課程,很少一上手就有足夠力氣將箭射出去的,其實他還算不錯了,動作都非常標準,只是力氣不夠。
夏青陽看著看著就來了興趣,他還不知道原來還能有這么玩兒的呢。
于是盯著厲唯一的姿勢動作看了好一會兒之后,他拍了拍手,走向前去拉了拉厲唯一的衣角。
厲唯一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又看了看那邊已經(jīng)空了的零食袋和一堆垃圾,“吃完了?不夠嗎?我再給你去拿?”
夏青陽搖頭,“哥哥,我試試?”
“試什么?”
“射箭,我想試一下。”
厲唯一笑,“你確定?”
夏青陽點頭,一邊手伸過去要去厲唯一手里拿,厲唯一比夏青陽大了五個月到底是要比夏青陽高半個頭,他夠了半天沒夠到。
“好了,喏,給你,射不中很正常,你不要勉強。”
說完,他將弓箭給了夏青陽,夏青陽先是愛不釋手地摸了一陣,然后動作異常標準地將弓拉了起來,松手,箭射出去噌一聲插在了箭靶邊緣。
厲唯一神色復雜地盯著他看了半天,他一把捏住了夏青陽的臉,“欸,那個怪物都教了你些什么?連這個也教嗎?”
夏青陽搖頭,“就是每天跳臺階,游泳,蛙跳……”
“算了算了,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了。”厲唯一把弓箭小心地交給了老師,“我今天帶你去吃一家很好吃的甜品,但是你不能跟爹地說我今天把你帶出來了沒去上課哦。”
“那,會不會被爹地發(fā)現(xiàn),然后被罵啊?”
“你害怕啊?”厲唯一將書包整理好,又往里邊兒塞了兩包零食。
“怕的呀。”夏青陽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膽子也太小了,爹地又不會打我們,怕什么,走,我?guī)闾诱n。”
夏青陽隱約覺得是不是有點兒不好,但是礙于很好吃的甜品店,于是還是屁顛兒屁顛兒地跟著去了。
這一去不要緊,倆人在甜品店里居然看到了厲南景跟一個女孩子坐在一起吃冰淇淋。
夏青陽一路上都捏著厲唯一的衣角,現(xiàn)在仍然是緊緊地捏住不放。
“哥哥,爹地會不會發(fā)現(xiàn)我啊?我們要不走吧。”
厲唯一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沒事,繼續(xù)帶著夏青陽躲在柱子后面看著那兩個人有說有笑。
厲南景今天應(yīng)約見了厲氏娛樂最大競爭對手合江娛樂的負責人江灣灣。
江灣灣旗下培養(yǎng)了多名德才兼?zhèn)涞难輪T,這些演員大都非科班出身,但是個個做事認真,對待即使不那么出色的劇本也仍然會提前好幾個月去適應(yīng)和學習角色。
今天來,是因為厲南景想與江灣灣談合作,看她是否愿意做厲氏藝人的長期外包培訓。
江灣灣很意外,畢竟厲氏娛樂算是行業(yè)中的一把龍頭,對于明星造勢也有相當?shù)募记伞?
她考量了一會兒,合江娛樂不是個大公司,她也很明白今天厲南景來看自己的意思,自己答應(yīng)了,那么日后合江就是厲氏的一部分。
合江多了這么一棵大樹,日后自然是能夠遮風避雨多個屋檐,多少能夠再大膽一點,但是合江最近勢頭很猛,要獨立,也不是件很困難的事。
“厲總,我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我的考量你肯定也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厲總也算是給了我江灣灣面子,請在了這里。既然厲總輕易就能夠知道我的喜好,那我若是不答應(yīng),最后厲總也一定有法子。”
“我不愛勾心斗角的,旗下藝人也一直教導他們用實力說話,我看著厲氏日前的幾位,怕是都只吃了一碗熱飯,這樣的人,我不會培訓,也培訓不來。”
厲南景點頭,“要聘你,自然都聽你的。”
江灣灣聞言,即使是知道厲南景說的是什么意思,還是耐不住臉一紅。
她拿起桌面上的月亮船,這家店,是很小的時候她父親帶她來過的,所以她經(jīng)常自己一個人過來,倒是從來沒跟人說過,她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若是這人還沒結(jié)婚,倒是一個好丈夫的人選。
厲南景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透明玻璃窗映照著窗外的車流不息,摩肩接踵。他瞇起眼,還沒來得及感慨些什么呢,就看到窗戶上倒影著自家倆小孩,貓在那里正盯著自己這邊看。厲唯一一張小臉還緊繃在那里。
他笑出聲,江灣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厲總?”
厲南景回神,“不好意思,既然江總也有了決斷,那今天就到這里吧。合約我會讓秘書發(fā)給你過目,沒有問題我們就電簽。”
江灣灣點頭,看著厲南景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打消了要一起吃飯的邀約的念頭,想著日后有的是機會,便起身離開了。
“哥哥,哥哥,走了欸那個姐姐。”
厲唯一神色嚴肅,“青陽,你覺得爹地剛剛笑得開心么?”
“開心啊,笑了不就是開心嗎?”
“我們走,還有,什么姐姐姐姐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叫姐姐的知不知道,你個小屁孩兒。”
夏青陽有些委屈地跟在他身后,走向厲南景在方向,
厲南景覺得有趣,假裝偏過頭沒有看間他們。
厲唯一爬上椅子,“你好,我們要兩份人魚酸奶冰淇淋。”他對著服務(wù)員點單,又將夏青陽兜里的面巾拿出來綁在夏青陽脖子上。
“我都看到了。”
厲南景這時候才轉(zhuǎn)過頭,眼睛里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你看到什么了?”
“你跟一個別的阿姨聊天了的很開心,你都說好了要保護媽咪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那,我萬一說話不算話了呢?”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不要小瞧我,我很厲害的。”
厲南景笑著看他,“我看,你過段時間就要打不過弟弟了。”
“喂,爹地!”厲唯一有些生氣,“我要告訴媽咪,我要帶媽咪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