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深他……他罪有應得,這件事并不怪您。”
夏沐深的死,是夏暖暖完全意料之外的,她甚至不敢去告訴父親這個消息,生怕他的身子骨會承受不住。
“無論如何,都十分感謝。”
曲嫣然仍舊在冷笑著“感謝我?那你報答我啊。”
她一愣,隨即咬著牙說:“曲小姐想要什么,我都會盡我所能報答您,就算要我當牛做馬……”
“我不要你當牛做馬,我只想要你把南景哥哥還給我。”
這時,厲南景帶著醫生進來了。
厲南景一出現,曲嫣然又恢復了剛才那副嬌弱無力的模樣,弱柳扶風一般歪倒在床上。
“醫生,我的腿什么時候能好?”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嬌滴滴地詢問醫生。
醫生面露難色。
她的一條腿粉碎性骨折,雖然不是完全沒有康復的希望,但就算以后能勉強站立行走,跟以前也肯定不會一樣了。
“所以,我會變成瘸子嗎?還是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曲小姐,您還年輕,骨骼的恢復力也比較強,只要經過康復治療,說不定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
“說不定?所以,我還是會變成一個殘疾人嗎?”
曲嫣然又一次哭了起來。
她一邊抓著厲南景的手,一邊委屈大鬧:“南景哥哥,我以后該怎么辦呀,我變成一個瘸子了,我再也不能……”
“曲小姐,你別擔心,醫生都說了并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夏暖暖安慰道。
“可是,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瘸子,我再也嫁不出去了。”
“別胡說,不會的。”厲南景說。
她睜著一雙紅腫的雙眼望著厲南景,問:“南景哥哥,你會對我負責嗎?”
他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夏暖暖。
夏暖暖卻在這個時候悄悄退出了門去。
他一陣歉然,握住了曲嫣然的手鄭重其事地說:“嫣然,我會負責,你放心。”
“真的嗎?你會娶我嗎?”
“我會……為你找一個如意郎君。”
……
夏唯一醒了以后,什么都不記得了,原來夏唯一那天砸暈了來接他放學的司機以后,就把他給迷暈了,每隔幾個小時就注射一針麻藥。
他一直處在昏迷當中,倒沒有受到太大的驚嚇。
至于墜樓這些事情,夏唯一完全一無所知。
當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夏唯一心心念念關心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媽咪,聽說麻醉藥打多了很傷腦子,我以后不會變笨吧?”
“變笨了也沒辦法,媽咪和爹地不會嫌棄你的。”夏暖暖打趣道。
夏唯一聽了這話以后,一整天都不開心,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做了整整一天的數獨題,要鍛煉自己的小腦瓜。
好在所有的題目都被他解出來了,看來他的小腦瓜沒有變笨,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媽咪,我還是聰明的唯一哦。”
他興高采烈地拿著數獨本向媽咪炫耀,卻發現她一直坐在窗邊發呆,手里削著一只蘋果,都快把果肉都削完了。
“媽咪你也不開心嗎?”
“沒有,唯一沒事了,我很高興。”
“不,你不高興。”
夏唯一裝模作樣地扶了一扶鼻梁上其實并不存在的柯南眼鏡,用一種洞察一切的口吻說道:“媽咪,是不是爹地又惹你不高興了?”
“也許吧。”
“我替你去教訓他!”
夏唯一說著你要跑到病房外面去,但他卻不知道爹地在哪里,只好又掃興地折返回來。
“媽咪,爹地呢?”
“可能在曲阿姨的病房里吧。”
“啊?”夏唯一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媽咪,你不是說曲阿姨救了我一命嗎?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我想去病房里探望她。”
“好,你也該親自去向她說聲謝謝。”
夏唯一得了允準,不等夏暖暖就率先沖出了病房。
兒童病房在三樓,曲嫣然的病房在七樓,他問清楚以后,就往走廊盡頭的電梯間跑去。
意料之外的是,走廊盡頭竟然站著他的爹地。
厲南景正在打一個電話。
他悄悄地躲了起來,要偷聽爹地偷偷躲在外面講電話,究竟有什么秘密。
令他感到失望的是,爹地只是在聊工作的事情而已。
什么代言、什么資源的,他可沒聽明白。
夏暖暖已經追了上來,一把拎起了夏唯一。
“媽咪,你放開我!”小唯一立刻叫了起來。
厲南景回頭看見這母子倆,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
“怎么躲在這里打電話?”夏暖暖問。
“怕你聽到了不高興。”
她不由得垂下眸去:“是曲小姐的事情嗎?”
“不是,公事。”
厲南景從她手里接過夏唯一,推著她往病房里走去。
她連忙說:“唯一說要去給曲小姐親自道謝。”
“不用。”
厲南景聽到曲嫣然的名字,似乎有些不耐煩,連眉頭都緊鎖起來。
他最近的煩心事,看起來特別多……
夏暖暖沒有多問,他回到病房以后,倒是主動提起了。
“你認識女演員林蘊吧。”
“當然認識。”她一陣詫異,不知道厲南景在這個時候提別人做什么。
“先前她幫過我一個小忙,我這次也推了她一把,有個意大利的藍血奢侈品牌,近期在進行亞太區代言人的考察,我們厲江和這個牌子合作不少,我就在他們的首席設計師和品牌創始人面前提了林蘊一句,他們現在準備把她簽下來了。”
“所以呢?”暖暖還是沒明白,工作上的事情,他一向不會和她多講,何況她對娛樂圈還有時尚界的東西,實在是知之甚少,頂多會看些八卦新聞而已。
“所以現在外面鋪天蓋地的報道,說我是林蘊的金主。”
“啊!林蘊不是前兩天才被傳跟小鮮肉復合嗎?那是假的?厲南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內部消息?”
厲南景對此感到了一絲無奈。
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比起我包養女明星的傳聞,你更關心陌生人的八卦嗎?”
“畢竟人類的本性是吃瓜。”
他本來以為夏暖暖會對此生氣惱怒,至少也該吃一口酸醋,還想著要怎么好好解釋和壓新聞,沒想到她居然完全不在乎。
他想起之前在曲嫣然的病房里,嫣然整個人都已經貼到他身上了,她依然無動于衷,不但沒上前把他們倆給分開,還自己一個人默默走掉了。
這不禁讓他氣餒。
“夏暖暖,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跟誰親近、跟誰有緋聞?”
夏暖暖依舊是毫不在意的樣子,隨手拿過了一本時尚雜志翻閱,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反正外面的傳聞再兇,你是我老公,又跑不了。”
厲南景聽了這句話,原本還有些惱意的,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了不少。
“你叫我什么?”
好話不說第二遍,夏暖暖扭過了臉不肯再說,唇角卻不自覺勾起了笑意。
他湊近一步,俯下身去幾乎快貼著她的面,立時就要去吻她的唇。
她立刻拒絕:“孩子還在這里,注意點影響。”
厲南景冷冷看了一眼兒子,夏唯一相當乖覺,自動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捧著她的臉,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疼!”
她本來以為他要親她,連眼睛都快閉上了,他卻又氣又惱地只是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
夏暖暖原本手里拿著的雜志掉到了地上,好巧不巧,展開來的那一頁,正是林蘊。
這是林蘊為時尚雜志拍攝的一組婚紗高定主題的大片,畫面中的她氣質高華,紅唇艷麗,眼神魅惑,將一組潔白無瑕的婚紗愣是穿出了風情萬種的魅惑感。
夏暖暖不禁想到,古書里說的傾國傾城的絕代美人,或許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
其實林蘊的五官并不怎么精致,她既沒有現在流行的歐式大雙眼皮,也沒有高聳的鼻梁和如雪的肌膚,可她這張臉組合起來,就是莫名地抓人眼球,既能柔媚入骨,又自帶清冷脫俗。
看著她的樣子,一向自詡長得不錯的夏暖暖也不禁要汗顏三分。
“你要是穿這套婚紗,會比她好看一萬倍。”
厲南景倒是完全對林蘊不感冒的樣子。
“那我們的婚禮上,我就穿這套婚紗怎么樣?”夏暖暖突發奇想。
她說完這句話后,又有些后悔。
自從厲南景那天公開了他們的婚訊之后,又出了好多好多事情,夏暖暖一直都沒有時間好好想想婚禮的事情。
尤其是現在,曲嫣然的腿又傷了,厲南景真的會不對她負責任嗎?
可厲南景當時說的婚禮日期是在半個月之后,離現在已經沒幾天時間了。
夏暖暖根本不指望他們能在這幾天里籌備出一場婚禮,她可連婚紗都沒有挑過!
最要緊的是,厲南景自從那天以后,再也沒有主動提起過婚事。
這讓她不禁懷疑,是不是他那天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畢竟,他是對著攝像頭說的,又不是對著她親口說的。
厲南景沒有注意到夏暖暖的隱憂,反而對她說:“咱們一輩子可只結一次婚,你的婚紗,怎么能穿別人穿過的款式?”
其實林蘊身上的這件婚紗,她也是為了拍大片作為模特首穿,還沒有一場真正的婚禮用到這一款婚紗呢。
“你現在要去找定制嗎?那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