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景?
夏暖暖有些不可思議,男人飽滿醇厚的聲線,再次響在耳邊:“小夏。”
“厲先生?”夏暖暖揉了揉眼睛,“怎么是你?”
怎么會是厲南景,好荒唐的夢,夏暖暖牽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厲南景抬手在床上女人的眉宇間撫摸,拇指在她眉心劃過。
夏暖暖睜開了眼睛,厲南景自上而下俯視,“做了什么夢?”
做了什么夢,男人問她,夏暖暖努力地回想夢里的細節,只是搖了搖頭,“夢到您了厲先生,只是記不太清……”男人手掌劃過皮膚的觸感,還有男人說話時的語氣,下一刻,夏暖暖像是察覺出了什么。
“厲先生!”她忽然坐起身,望著頭頂上方的男人,不是夢,是真的?“抱歉,厲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她低著頭,跑進了浴室。
厲南景站在臥室,約莫十分鐘,浴室里的人才出來,夏暖暖臉上一片潮紅,眼瞼覆著幾顆水滴,雙手無措地垂落在腿上,“厲先生,我需要做些什么嗎?我是說,我上班的工作內容。”
“難道厲簡薄不是讓你來監視我的么?”男人反問她。
夏暖暖一怔,不知道如何作答。厲南景遠不是厲簡薄口中那種為了錢權名利,為非作歹十惡不赦的人,但是她看得出,厲南景一定也是為達目的不會善罷甘休強勢的人。
“厲先生,厲簡薄是厲簡薄,工作是工作,我會拎清的,您別擔心。”她對厲南景說道。
“我相信你,小夏。”男人嘴角上揚,劃開一抹淡淡的弧度。
夏唯一早早就起來了,正坐在客廳一邊吃早餐,一邊刷著手機,見到夏暖暖下來了,說道:“你竟然起得比我晚。”
“所以,起得比媽媽早的夏唯一小壞蛋,在你一邊吃早餐一邊玩手機的過程中,你了解到了什么?”夏暖暖從夏唯一身后繞過,“下不為例,吃飯就是吃飯,不能做多余的事情。”
“那厲先生為什么可以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夏唯一抬起下巴,看著長桌對面的厲南景。
厲南景正在看一則網絡思維顛覆傳統電視的文章,聽到夏唯一把話題轉向自己,抬眼看了眼對面的小孩,“夏唯一,你分清主次關系,她的意思足夠明確,讓你少玩手機。”
夏唯一放下了手機,還是不太滿意,“媽咪,厲先生剛剛吃飯也玩手機了。”
這孩子,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把厲南景搬出來,夏暖暖有些頭疼,在夏唯一唇瓣上做了個縫針的動作,“閉上你的小嘴,乖乖吃飯。”
厲南景看著對面母子二人,眼底浮出幾絲不易察覺的笑。
管家明叔昨天有事出去了,今早才回家,看到客廳里的夏暖暖,很是驚訝,厲簡薄安排人把夏暖暖的行李送到了厲宅,夏暖暖回屋整理行李,明叔才問:“少爺,她是小夏嗎?”
“嗯。”厲南景望著坐在二樓臺階上的夏唯一,勾著笑:“小屁孩,你坐那干什么?”
夏唯一雙手支撐下巴,“媽咪竟然讓我去上幼兒園,我的水平都可以上三年級了。”
“你應該在什么樣的年紀交什么樣的朋友。”厲南景笑說。
夏唯一哼了一聲,繼續苦惱:“幼兒園里都是一群小屁孩。”
“你也不過是個小屁孩。”
明叔看著小孩的腦袋一點一點,再看著自己少爺,問始終一臉寵溺的厲南景:“少爺,這孩子是你跟小夏的嗎?”
厲南景這才把視線轉向明叔,半響,才道:“不是,是簡薄的。”
明叔看著這孩子,一板一眼的模樣,自然而然想起了小時候的厲南景,他還以為是厲南景的孩子。聽到是厲簡薄的,便不再說話了。
這個小夏,竟然跟厲南景呆一塊了,明叔搖了搖頭,徑直出了客廳。
夏暖暖跟著厲南景帶夏唯一去學校報到了,夏唯一這一天里,都在無聊中度過就算了,還要跟著那群幼稚的小屁孩唱歌跳舞做游戲。
唯一的收獲就是,認了一個小弟——葉青陽。
葉青陽是幼兒園的混世小魔王,總喜歡欺負其他小朋友,還喜歡揪女孩子的辮子,玩滑滑梯時候,還會壞心地推站在自己前面的小伙伴。
夏唯一在午睡的時候去上廁所,葉青陽偷偷把廁所門關了,掄起拳頭,“今天中午,你竟敢搶我的雞腿,我打死你!”
在洛杉磯的時候,蘇珊的爸爸就是跆拳道教練,平時蘇珊爸爸下班了就會讓夏唯一跟蘇珊一起練習跆拳道。
葉青陽平日里仗著自己個高,到處捉弄小朋友,其實只是空有一身蠻力,夏唯一幾招就把葉青陽壓在了地上,葉青陽哭著鼻子,說要告訴老師夏唯一欺負自己。
夏唯一幾句話,就把葉青陽繞暈了,就這樣,夏唯一有了自己第一個小跟班。
傍晚,夏暖暖來接夏唯一,正好在校門口碰見了同樣來接孩子下課的葉安逸,同葉安逸一起的是關小雅。
關小雅現在小有名氣,厲南景給了關小雅一筆錢,還讓厲江簽約了關小雅,雖然不算大紅大紫,但是關小雅現在也是個貨真價實的明星。
她鼻梁架著墨鏡,坐在副駕駛上,看到不遠處的夏暖暖,葉安逸跟她講的時候,她還半信半疑,這下看到活生生的人,關小雅氣得把墨鏡推到頭頂:“她怎么還活著!”
“誰知道。”葉安逸看了眼夏暖暖,喬詩夢說派人要整死夏暖暖,看來是失敗了,喬詩夢也是個沒用的廢物!
“氣死我了,夏暖暖怎么這么不讓人省心,她現在是不是還跟厲南景一起,厲南景知道孩子的事情了嗎?”關小雅手指摳著座椅,有些氣憤。
葉安逸拉開安全帶,下車后一把抱起飛奔過來的葉清陽,看到葉青陽臉上的淤青,“怎么了,是不是誰打你了?”
葉青陽含著淚,掃了一眼正朝夏暖暖走過去的夏唯一,委屈地搖著腦袋。
“夏暖暖,你給我站住!”葉安逸抱著葉安逸朝著夏暖暖走過去,車里的關小雅也跟著下了車,“瞧瞧你兒子干的好事,小小年紀,別的不學,竟然學打人,以后是不是也要跟你個做媽的一樣學坐牢!”
夏暖暖看著氣勢洶洶的葉安逸,再一看他身后走來的女人,牽過夏唯一的手,“唯一,人是你打的嗎?”
“不是。”夏唯一看了眼葉青陽,脆生生地說道:“葉青陽,我打你了嗎?”
葉青陽本質就是個哭包,夏唯一問,他一邊哭一邊搖頭,哭得夏唯一就想笑:“叔叔,我可沒打人,你別誣陷我。”
不管打沒打,夏唯一肯定不會沒有道理的教訓別人,這點夏暖暖心里清楚,她拉著夏唯一的手,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了面前,厲南景降下車窗,“小夏,上車。”
“厲先生?”她不知道厲南景會來。
厲南景掃了眼校門口的葉安逸,淡淡地說道:“他叫葉安逸,你前男友。”
前男友嗎?夏暖暖又轉頭看了眼葉安逸,自己當初怎么會有這樣的前男友?夏暖暖轉回視線,見厲南景盯著自己看,她就像別人抓住了把柄般,急著跟厲南景解釋:“我忘記了,這些都忘了,剛……”
“我知道。”厲南景語氣沒了剛才的生硬,臉上似乎還有一絲淺笑,“先上車。”
夏暖暖拉著夏唯一坐上了車。
夏唯一上車后,趴在車窗,看著葉安逸。
葉安逸被夏唯一的挑釁弄出一肚子的火,葉青眼可憐兮兮地趴在葉安逸肩膀上,一直搖頭說不是夏唯一干的。
“奇怪,暖暖是不認識我了嗎,我當年也對她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她該不是知道了吧?”關小雅狐疑。
“找機會探探,你盡量別自己動手,交給喬詩夢,要是知道夏暖暖跟厲南景在一起,那個女人現在估計要發瘋了。”葉安逸冷冷說道,看到葉青陽還在哭,又實在惱火。
“嗯。”關小雅看著那輛揚塵而去的勞斯萊斯,心里暗暗的想:夏暖暖必須要除去,要是當年的事情真的被厲南景知道,她現在的一切就會毀于一旦!她一定不能讓這種局面發生!
晚上,夏暖暖本來想跟夏唯一聊聊他幼兒園的事情,厲南景讓她幫忙搓背。
搓……背嗎?
浴室里,夏暖暖拿著搓澡巾,男人裸著上身,眼睛微閉,躺在浴缸里。夏暖暖怕控制不到力道,動作十分謹慎。
有時候手指不小心劃過男人脊背,不等男人說話,她自己就先臉紅了。
水汽迷蒙,她腦袋垂得很下,搓好了后背,夏暖暖暖慢騰騰走到了前面,她蹲在浴缸外面,望著男人,她喉嚨說話都越發干澀,“厲先生,我前面也要搓嗎?”夏暖暖屏住了呼吸,問男人。
厲南景睜開了眼睛,長卷的睫毛微揚,輪廓分明的臉,覆著一層冰冷的側影。他抬起手,手指的水蹭濕了夏暖暖下巴,“小夏,有時候,我也會感到郁悶,憑什么記住這些事情的只有我,你怎么可以忘記。”
男人說話時候,目光就像是燎原上的花火,一點一點燃燒著成片的草地,又像是極地的冰川,冷的令人手足無措。
夏暖暖被這一室的水汽弄得眼神迷離,思緒卡殼。
“你應該問問我過去發生的一切,而不是聽著厲簡薄的片面之詞,但是你說,一個人怎么說失憶就失憶了,你是故意裝給我看的嗎,是不是厲簡薄讓你騙大家的?”
男人的拇指在夏暖暖嘴唇摩挲,一圈一圈描摹,“你會幫厲簡薄薄搓澡么,回答我,你不是啞巴。”
“不會,我不記得以前了,這些年里我很少見到他。”對于夏暖暖來說,厲簡薄無疑是神秘的。
“你跟他——”厲南景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的寧靜,打量著夏暖暖,似要看到她心里去,眼眸深處,閃爍些細碎的光,“你跟他怎么會有孩子了,是不是他強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