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名對于秦妍的問題并沒有馬上回答。他抿著嘴，似乎要好好思考一下。不知道是在準備一些能讓秦妍感動的語句，還是在篩選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

　　“秦總，我還是得再向您道個歉。”

　　路名作為一名前輩，在秦妍面前總是道歉，這讓本身就在話題之外的吉栩完全不敢開口。

　　秦妍問道：“路總，你怎么又道歉了。”

　　路名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必須要道歉，因為我還是有很多事沒能，或者沒有機會告訴你。我和星岸的緣分真的是說來話長。”

　　“那您說吧……”

　　“二十多年前，我是一個不擅交際，混得特別差的小醫生。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參加了星岸集團的頭腦風暴項目。我把我對于藥物研發的很多想法一股腦兒吐了出來，而且還說了一些如何利用法律法規漏洞的想法。沒想到，當時星岸集團正準備拓展制藥業務，對我的那些想法給了很高評價。”

　　“后來呢，您沒有留在星岸工作么？”

　　路名搖了搖頭：“我的性格不好，不適合在研究所里和很多人一起協同工作。或者說，是當時負責與我對接的馮沛，他給了我這樣的評價，正是他建議我拿了獎金離開。”

　　“當時星岸集團給的獎金不少吧？”

　　“確實不少，在一線城市都能直接全款買一套特別大的房子了。其實，去參加頭腦風暴的人，大多胡都有些性格孤僻，所以他們才有無處述說也無法實現的創意。馮沛就利用這一點，勸我們不要進入星岸集團工作，而是接受一份由他提供的，可以充分發揮想象力、創造力的工作。”

　　“黑影聯盟……”吉栩幾乎脫口而出說了出來。

　　“沒錯。黑影聯盟的這份工作乍一看非常有趣。馮沛每次都會發出一個情景，比如說，一個大型的集團想兼并某家小公司，遇到了什么樣的阻礙。然后黑影聯盟里的成員就可以暢所欲言，提出自己的建議。對于其中有價值的，馮沛會給予很豐厚的獎勵。”

　　吉栩這時問道：“那……路總，對于馮沛提供的情景，和你們出的主意，你是什么時候發現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就是從冰越集團的董事長被人從山上推下去那次，我發現這不僅僅是一個提供創意的工作，這完全就是在做犯罪設計。”路名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做一些懺悔，“這件事讓我開始反思馮沛提供的其他情景任務，經過整理，我發現其實每一個任務都和之后星岸集團的商業或者科研行為有關。那時候我自己手里正好有一筆頭腦風暴的獎金，我就有意識地跟著星岸集團的投資方向去跟風投資，通過這個方式，完成了我最初的基本積累。”

　　吉栩覺得有些不太對的地方，便追問道：“那你怎么知道星岸集團的投資就一定會成功呢？”

　　“因為星岸集團從成立的第二年起，在投資上就沒有失敗過。很多人都說，J先生是受了財神爺的寵愛。但是我，只相信確實的證據。我把馮沛發布的情景任務全部關聯起來做了分析，我發現這里面一直隱藏著兩條暗線。一條，是星岸集團通過商業并購進行成長；而另一條，就是星岸集團一直在積攢與數學、物理、生物制藥有關的民營企業，尤其是帶有研究能力的。”

　　“然后呢？”

　　“然后我就根據自己的分析，提前投資入股這一類型、處于成長階段的小企業。也果然如我所料，這些企業后來都被星岸收購了，讓我從中又賺了不少。”

　　秦妍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怪不得J先生一直說好像有人像總是比我們早走一步，每次都把星岸要收購的企業給抬了價。原來他說的就是您呀。”

　　路名攤著雙手做出抱歉的動作來：“所以我必須說，名海集團的發家，真是占了星岸的便宜。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報答星岸。”

　　吉栩這時很嚴肅地問路名：“那為什么，你選擇的是秦妍，而不是馮沛呢？”

　　這個問題太過犀利，讓秦妍忍不住拉了幾下吉栩的衣角。

　　“沒關系的秦總，我愿意回答這個問題。”路名轉過來看著吉栩說道，“我對于星岸集團在發展階段招募人才、收購企業的方向做過很深入的研究。星岸作為一個后期之秀能夠在生物制藥領域這么快就成為世界范圍內的一個巨頭，一定在某些領域做了其他企業不敢做的事情。我的猜測是……星岸利用了克隆人來比其他企業更快地進行人體藥物試驗。”

　　秦妍和吉栩都不知道該怎么接路名的話。

　　“J先生真正的外甥女秦妍，也就是你們所說的Queenie，她拋頭露面并不很多。但是她組織過兩個科學論壇，分別是研究記憶復制和研究多維宇宙的，兩個論壇都有我投資的工作室參與。我非常欣賞Queenie的眼光，這兩個領域非常超前，比馮沛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商業操作要有意義得多。所以，這一次我選擇支持秦總。”路名停頓了一下，“因為我知道秦總您的真正身份。”

　　吉栩倒吸了一口冷氣：“你說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秦總是由Queenie克隆的，是一個克隆人。”

　　“那你還讓路云海……追求秦妍？”

　　吉栩不自覺的提問讓路名笑了起來：“為什么不可以？在我眼中，秦總是一個完全正常的人，青春，活力，漂亮，聰明，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兒媳婦，比云海以前接觸的那些女孩子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但是……”

　　路名打斷了吉栩的話：“我知道吉先生你想說什么，但是……年輕人，只要你和秦總一天沒結婚，云海都還有追求秦總的權利對吧？”

　　秦妍被路名的這句話逗得捂住嘴直笑，她一邊笑一邊看向吉栩。

　　吉栩心理暗暗著急。秦妍……你怎么就不說點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