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狙擊手目瞪口呆的看著我,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愣了好幾秒,才來了一句:“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沒有在開玩笑,”我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待會綁匪出來的時候,我有信心擊中其中一人,或者全部。”
“你還只是個警校的學生!”狙擊手也變得惱火起來,“知不知道,現(xiàn)在我在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職責,如果貿(mào)然將狙擊槍交給你,我不但會丟飯碗,萬一出了什么事,恐怕還有可能負刑事責任,除非”
“除非什么?”我心中一喜,看來事情有轉(zhuǎn)機的余地,急忙問道。
“除非得到趙隊的命令。”狙擊手聳了聳肩說道。
“那你可以給趙隊聯(lián)系問一下,看他愿不愿意。”我心里有些失望,我知道就算他聯(lián)系趙隊,估計趙隊也不會同意,不然我來之前就跟趙隊說明自己的目的了。
之所以這么說,也只是想表現(xiàn)的更有把握一些。
而狙擊手卻說道:“我可不想找不自在,趙隊沒跟我聯(lián)系就能說明一切。好了,你下去吧,念在你是學弟的份上,我不想找你麻煩,不過你也別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
狙擊手說話的同時,已經(jīng)重新擺好姿勢,架起狙擊槍,眼望瞄準鏡,時刻關注五金店的狀況。
而就在這時,他的空氣耳麥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秦正,注意了,過一會那幫匪徒很有可能會從五金店出來,你時刻關注,爭取找準機會對綁匪進行狙擊。”
“yes,sir。”叫秦正的狙擊手淡然說了一句,“對了,趙隊,我現(xiàn)在遇到一個奇怪的人,他說”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后頸突然重重挨了一記手刀。
秦正只覺得頸部劇痛,一瞬間傳遞給腦袋,讓他無法承受,雙眼一翻,話剛說到一半,就暈了過去。
耳麥傳來趙隊的聲音:“喂,秦正,你怎么了?”
自然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我收起手刀,微微一笑,看著昏迷過去狙擊手,心里默默說了一句,實在對不住了。
接著,將他推開,一手接過狙擊槍。
距離五金店兩百多米的警隊處,趙隊連續(xù)“喂”了幾聲,都沒得到秦正的回答,心里非常納悶。
他先給其他幾個狙擊手聯(lián)系了一下,收起對講機,然后就讓一名手下去對面大樓的天臺查看一下秦正的情況。
見趙隊嚴肅疑惑的表情,胡局問道:“老趙,怎么了?”
“有名狙擊手不在線,不知道是信號問題還是什么原因,我讓人過去看一下。”趙隊解釋。
“誰?”胡局聽了不禁皺眉問道。
趙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是秦正。”
聽到這話,胡局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才來警隊沒幾個月,已經(jīng)有兩次出任務不在,這么關鍵的時刻,怎么又聯(lián)系不上了?”
趙隊沒法解釋,只能沉默,因為他也不知道。
“又不是什么神槍手,充其量槍法還算可以,每次都這樣,看來,這件事結束,我有必要讓他回去反省一下了。”胡局冷冷說道。
趙隊有些尷尬,只能低下頭,畢竟秦正是他的手下。
這時候一旁的方落山忍不住問道:“待會狙擊手行動,有幾成把握擊斃匪徒,救出我女兒?”
“看情況吧。”聽到這話,胡局臉上的怒色才稍微收斂一點,認真說道:“不過方總請你放心,如果沒有必然的把握,絕對不會開槍,以防傷了人質(zhì)。”
聽胡局模棱兩可的話,方落山就知道情況不容樂觀。
他心里十分沮喪,昨晚找到了女兒被關的地方,也沒能將其救出。
不過說到底,敵人太狡猾了,居然安排那么多人看守自己的女兒,估計早料到自己會采取營救措施。
高遠這個狡猾的老狐貍!
他現(xiàn)在只能默默祈禱,警方有辦法解救自己的女兒。
而此時,郝隊卻目露奇怪之色,掃視四周一圈,然后疑惑的問劉漢強道:“老劉,陸峰那小子跑哪去了?”
劉隊觀察了一下,才意識到陸峰真不見了,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搖了搖頭,猜測道:“或許發(fā)現(xiàn)自己幫不上什么忙,回學校了吧。”
“這個臭小子,每次都是違反校規(guī),屢勸不改,這次我讓他待在學校,等候我回去處理,沒想到居然跟著我們過來了,這種學生,即便以前做過警方的臥底又怎么樣,警校紀律大于一切,有這樣不服管教的學生,我不稀罕!”郝隊認真說道。
正說著,五金店傳來了比較響的動靜,還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和驅(qū)趕人質(zhì)的聲音。
這一變故讓眾人全都停止說話,集中精神。
趙隊立即拿出對講機,說道:“各狙擊手準備,綁匪要出來了!”
與此同時,五金店內(nèi),三個人質(zhì)都有些害怕,尤其是那一對中年夫婦,更是心驚膽戰(zhàn)。
他們完全沒料到自己的人生會遭遇如此恐怖的事,而且也就發(fā)生在一個多小時前。
現(xiàn)在被冷酷無情的綁匪用槍指著腦袋,他們根本不敢說半個不字。
在綁匪的罵罵咧咧的催促下,雙手被綁住的她們艱難的從角落的地上站起來,被推推嚷嚷的往五金店外趕。
昨晚的戰(zhàn)斗不得不說實在慘烈,結果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加上狙擊手老鷹,一共造成兩死三傷。
尤其是偵查能力很槍,射擊技術一流的老鷹,據(jù)他自己所說,他似乎被一個還不到20歲的少年用手槍打傷的,這就令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對方年紀這么小,而且老鷹是事先已經(jīng)埋伏好在樓頂,占據(jù)制高點,僅僅只將敵人造成一死一傷,就負傷失去戰(zhàn)斗力,這在以前,是他們絕對想不到的。
他們不知道那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心里有大概的想法,知道昨晚襲擊他們的人或許正是人質(zhì)的家里派的保鏢。
當然,這情況還不算糟糕。
更糟糕的是,從昨晚的槍戰(zhàn)現(xiàn)場逃脫后,就一直被警察追蹤,因此他們不得不兵分兩路。
讓傷亡者先行,他們斷后。
結果就是受傷的幾個同伴得以逃脫,他們被警方緊追不舍,還在馬路上追車站中,被擊斃一名同伴。
同伴的尸體早就被扔了,以免拖累他們。
也就是說,現(xiàn)在這群綁匪只有四個人。
其中兩個綁匪就是那天綁架方曉曉的兩個殺手。
而另一個殺手,正是他們剛才遭遇不幸的同伴。
四人中兩人手里拿著自動步槍,另外兩人拿的是手槍。
人在極度緊張和焦慮之際,即便是訓練有素,殺人不眨眼的冷酷筷子手,也感受到了恐懼和不安。
所以他們希望及早逃脫這座城市,然后想辦法聯(lián)系雇主。
這單生意實在太虧了,每個人心里有著同樣的后悔。
“磨蹭什么,給老子快點!”兩個密碼箱的錢早已取出來,被他裝在一個大包中,背在背上,用腳踢了一下前面的人質(zhì)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立足不穩(wěn),差點摔倒,辛虧被丈夫扶住了。
他們欲哭無淚,老老實實的加快腳步。
方曉曉雖然心里也有些害怕,但關鍵時刻,一雙靈動的雙眼在行走時,還不忘朝周圍查看,希望能想到什么好辦法。
“黑皮,小心點,那些條子肯定在高處安排了狙擊手,咱們要時刻保持警惕,不得有絲毫馬虎,不然性命不保!”高個子殺手警告道。
“放心吧,飛機。這種場面我們也見識了不少,不會出差子。”黑皮咧嘴一笑,表現(xiàn)的很淡定。
現(xiàn)在幾個綁匪中,恐怕也只有他表現(xiàn)的能夠輕松一點。
因為他經(jīng)歷過的生死一線的事情實在太多,已經(jīng)讓他麻木,當然,殺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養(yǎng)成了殘暴噬血的性格。
“還是小心為妙,剛才我出去提要求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們一共五名狙擊手,以這個五金店為中心分在四周樓棟的樓頂。所以出了這扇門,等于我們一只腳已經(jīng)踏進了鬼門鬼,務必確保最快的速度沖進車子里,絲毫不能有半分猶豫,明白嗎?”鷹鉤鼻掃視了其他幾個同伴一眼,鄭重其事的說道。
黑皮點了點頭,收斂了臉上的輕松,臉上被一絲驚訝所取代:“想不到,這幫條子為了抓到我們,還真是煞費苦心!”
另外三人也答應了。
個子最高,綽號飛機的綁匪說道:“待會,大家都躲到人質(zhì)后面,讓三個人質(zhì)呈三角狀前行,我們躲在中間,相信那些狙擊手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敢開槍!”
“好主意!”
說完,四個綁匪立即讓三個人質(zhì)按照他們所說的方式站好,然后他們躲在了中間,用槍頂著他們的背,說道:“好了走吧!”
不一會,三個人質(zhì)被三個綁匪陸續(xù)推了出來。
當看到綁匪和人質(zhì)擺出的陣勢,警方立即傻眼,尤其是趙隊和胡局,這下麻煩了。
該怎么對幾個綁匪進行狙擊呢?
就在他們猶豫期間,四個綁匪和三個人質(zhì)已經(jīng)走向車的方向。
距離車子不過五十米的距離,隨著他們的走動,越來越近。
趙隊立即用對講機聯(lián)系幾名狙擊手。
“不行啊,趙隊,根本找不到半點死角。”
“實在沒把握,他們這種陣型,開槍有很大的可能誤傷人質(zhì)!”
“趙隊,一定要保證所有人質(zhì)的安全嗎?”
狙擊手的反饋,讓趙隊一時不禁絕望。
他就知道,綁匪狡詐的很,但沒想到居然會擺出這個陣型,絲毫不給狙擊手半點機會。
砰!
而就在這時,槍聲突然響了,是從對面馬路樓頂傳來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