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無論是警方,還是蕭千絕,都是輸家。
贏得一方只有薛天仇,可謂將其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間。
就連我這個潛伏在薛天仇身邊的臥底也第一次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莊賢的人在這一天之間,仿佛人間蒸發一把,任憑警方如何搜尋,也根本找不到任何下落。
當晚,由魯局親自審問薛天仇。
薛天仇看到魯局第一眼,愣了一下,隨后笑道:“警察同志,看上去你好像有些眼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這只能說明你不是第一次來公安局了。”魯局沉聲問道:“問你幾個問題。你把莊賢和他的人究竟藏在了哪里?”
“你說什么?我不太明白,什么莊賢,什么藏到哪里,我壓根不認識這個人啊!”薛天仇微笑著說道,瞇著眼看著魯局。
魯局皺了皺眉頭:“就知道你這么說,你很聰明,火拼的時候知道避開攝像頭所在的地方,不過在清晨五點半左右,公路上攝像頭拍到你和你的手下坐車正離開邊界小鎮,就算你狡辯也沒用。”
“我沒必要狡辯吧,警察同志,我確實在邊界小鎮出現過,我只是想找個地方喝口早茶而已,我覺得邊界小鎮空氣清新,環境較好,就跑過去了,不過還沒等我喝茶就聽到槍聲,嚇得我趕緊逃走了。”
“警察同志,難道喝口茶也犯法嗎?”薛天仇顯然早就想好了措辭,很自然的說道。
面帶微笑,對答如流,一股成功商人的氣質自然而然散發出來。
“你接下來去了襄州市,還帶了五十公斤的面粉,難道也是去喝茶不成?”魯局竭力忍耐心中的憤怒,緩緩問道。
“上午有個警察同志問我話我已經說了,您怎么又問一遍。那是我買的面粉,想帶回鄉下,給親戚們嘗嘗的。”薛天仇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鄉下親戚,你鄉下親戚住哪里?”魯局追問。
“這好像沒必要告訴你吧,反正我們是合法公民,按法律納稅,足夠你們這幫警察吃了。”薛天仇淡然說道。
魯局眉頭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形狀,盡管料到薛天仇能夠應對如流,毫無破綻,但見他的表情和語氣,還是讓魯局從心里感到憎恨。
“去邊界小鎮喝茶,我想用不著帶這么多人吧,二十多人,你這是去打架還是去喝茶?”魯局不依不撓的問道。
“他們都是我的員工,新年到了,老板請員工喝個早茶,我想不過分吧。”薛天仇笑著回答。
這家伙簡直滿嘴胡話,根本不用打草稿,氣的他心里咬牙切齒,瞪了薛天仇兩眼,隨后問道:“我們查到,你手下除了幾家珠寶店,還有一個服裝廠和一個成人用品廠,但是兩個廠的生意都很差,你為什么要開到現在?”
“不好意思,我沒必要回答這個問題。”薛天仇淡然一笑,懶的開口了。
坐在一邊的楊大哥實在看不下去,一拍桌子,大怒道:“毒販薛天仇,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我們在你收下汪平身上搜到一把手槍,而且戰亂現場有子彈正是這個槍的型號,這槍你從哪里來的?一個正經商人,手下帶槍想要殺人滅口嗎?現場的子彈怎么解釋?”
“這位年輕的同志,你先別激動。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冤枉我,我可是可以告你誹謗的。”薛天仇依舊是一臉的笑意,淡然說道:“阿汪身上有槍嗎,我怎么不知道?這事你們得問問他才對吧,雖然他是我屬下,但又不是我的奴隸,我完全沒必要干涉他的私人生活,你去問問他為什么要帶手槍呢?”
一句話把楊大哥嗆得說不出話來。
而就在這時,有人在外面敲門。
“請進。”魯局說道。
進來的是一名瘦高的警察,他冷冷看了薛天仇一眼,然后向魯局如實匯報:“半小時前我們剛抓到一個嫌犯,懷疑是現場火拼的人員之一,在他身上搜到了槍。”
聽到這話,魯局臉上露出一絲驚喜之色,沉聲問道:“有沒有審問過?”
“車上就問過了。”隨后瘦高警察在魯局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魯局原先臉上的怒容消失不見,笑著點頭,說道:“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如果有事我再叫你。”
瘦高警察離開后,不忘將審訊室的門關上。
魯局看了薛天仇一眼,對方居然處變不驚,毫不動容,讓人不得不詫異。
魯局對薛天仇微微一笑,說道:“剛才我們抓到一個嫌犯,叫王龍,據他提供的口供,是汪平的手下,在服裝廠上班,而且他也招了,服裝廠表面服裝廠,實際上是用來引人耳目,作為運毒的中轉站,而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你!薛天仇,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說到最后,魯局的語氣已經變得格外嚴厲,擲地有聲,冷冷注視著薛天仇。
薛天仇不但沒有半點緊張,反而微微笑了起來:“警察同志,你不用詐我。所謂白天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你將子虛烏有的罪名扣在我頭上,我怎么可能接受。我手下的員工也不可能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的。不好意思,我接下來不會再回答你任何問題,我沒有犯法,你現在已經拘留我十個鐘頭了,還有十四個鐘頭,到時候你再不放人,我就要請我的律師了。”
薛天仇的話讓魯局面色一沉。
他沒再問薛天仇問題,而是起身直接走出審訊室。
楊大哥緊隨其后。
背后傳來薛天仇冷冷的笑聲:“慢走不送。”
楊大哥大怒,忍不住想要回頭罵他,卻被魯局阻止了
二人走出審訊室,魯局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楊大哥氣的面色漲紅:“這個薛天仇,實在太可惡了!”
先前的高瘦警察,馬上迎了上來,問道:“魯局,怎么樣了,薛天仇招供了嗎?”
魯局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那個王龍你們抓緊審問,務必讓他招供!”
“那小子也狡猾,只說槍是路邊撿到的,其他一概不承認。”高瘦警察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魯局拍了拍高瘦警察肩膀,說道:“還有十幾個小時,如果找不到莊賢和那些死者傷員,恐怕也只能放了薛天仇了。”
楊大哥和高瘦警察立即沉默下來。
“小楊,跟我去趟蕭千絕家,現在看來得從他這方面下手了。”魯局沉吟了一會,說道。
楊大哥皺起眉頭,說道:“蕭千絕不比薛天仇好對付,他會透露信息嗎?”
“去了再說,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就得試試。”
當晚,魯局和楊大哥開車去了蕭千絕家。
凌晨一點,西元市無幽海某處海域,一輛大型漁船開著昏黃的燈,在深沉的海水中慢慢行駛著。
船的甲板上,站了七八個人,一個瘦小漢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在他面前,跪了五個人和三具尸體,其中一具頭顱只剩一半,血肉模糊,看上去實在可怖。
而那五個人中有三人受了傷,傷口經過簡單包扎,不過也已經呈現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要不是被幾個人站著的人扶著,恐怕早就倒在船上了。
另外兩個沒受傷的人鼻青臉腫,身上到處是淤血,跪在瘦小漢子面前瑟瑟發抖,聲音哆哆嗦嗦:“耗哥饒命,耗哥饒命,我們也是按照賢老大的旨意行事,真的不是有心跟你們做對的,饒了我們,我們以后做牛做馬,幫薛總做事,千萬別殺我們啊!”
另一人也說道:“耗哥,我家里還有七十歲的老母,妻子和三歲大的女兒,我真的不想死,給我們個機會,我們以后生是薛總的人,死是薛總的鬼,絕不叛變!”
“還想叛變?”坐在椅子上的瘦小漢子冷笑一聲,“可惜,你們開始就跟錯了人。”
說完瘦小漢子揮了一下手。
立即上前兩個漢子,捏住說話二人的嘴,強行插入一個漏斗。
另有一人,將早已準備好的水泥砂漿桶拎了過來,一股腦兒的往二人嘴里灌。
二人嗚嗚直叫,眼淚鼻涕流的稀里嘩啦,卻無濟于事。
半小時后,五個活人變成了五具水泥人,而三具尸體也被水泥砂漿包裹起來,逐漸變干,成了三根水泥柱子。
站著的七八個人將處理好的尸體,一具具抬起來,全都扔進了無幽海。
噗通一聲,沉入水中,濺起半米高的水花。
等一切處理完之后,瘦小漢子微微一笑:“走吧,啟程,回家。”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大年初二,我被釋放。
和我一起被釋放的自然還有薛天仇和汪平。
既然二人無罪釋放了,看來警察這一晚上一無所獲。
我心里非常懊惱,暗自罵自己沒用。
跟薛天仇這么長時間,對于他的計劃和行動總是后知后覺,甚至完全不知曉。
我有些懷疑,自己到底適不適合做臥底。
從警局出來后,薛天仇沒急著帶我們回去,而是先去市中心的娛樂大浴所洗了把澡。
三人泡在熱氣騰騰的澡池中,薛天仇舒服的閉著雙眼,雙手后搭在浴池邊,水里三個豐滿的女人,衣無寸縷,在水池里為我們按摩。
我被刺激的不行,以前看薛天仇和汪平在夜店找小姐幾乎不碰,現在卻來了個全套服務,當真讓人錯愕的不行。
為我按摩的女技師長得很漂亮,胸部挺拔飽滿,皮膚水池中白嫩透著粉紅,和我坦誠而坐,身上不規矩的在我身上“按摩”。
我雖然有心拒絕,但當著二人的面卻沒法說出來,只能默默承受著。
不一會,我有些把持不住了,很想將眼前的漂亮技師按在水池邊上。
可畢竟薛天仇和汪平還在邊上,實在不好意思做出來。
而就在這時,薛天仇卻突然開口讓三個女技師先出去。
我身上的邪火達到了頂點,沒想到薛天仇要趕她們走,讓我徹底傻眼。
等三個女技師走后,薛天仇慢慢睜開眼,隔著濃濃的熱氣,目光直視著我,緩緩問道:“小路啊,你在火車站安檢的時候,身上到底是什么,為什么要拖那么久?”
薛天仇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人的心靈,讓我原本心里的邪火瞬間熄滅,一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目瞪口呆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