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衣服口袋還有個指甲刀。”雖然已經到了絕望的地步,但我依舊還是積極尋找借口。
當然,我知道,這只是慢性死亡而已。
我趕緊去衣服口袋里,摸了半天,自己喃喃道:“奇怪,好像沒帶指甲刀,為什么會響?”
“先生,麻煩配合一下。”見我遲遲找不到身上的金屬物件,安檢人員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小路,你身上到底什么東西?拿出來不就得了,我們還要趕路。”這時候薛天仇也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別看他和汪平表面顯得十分輕松,鬼知道心里是多么的緊張和擔心。
這畢竟是50公斤的貨,價值好幾千萬的東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估計后半輩子就得在監獄度過余生了。
“好像還有個隱蔽,不過不知道怎么搞的,到羽絨服里面去了,弄不出來。”我緊張說道,脫下自己的衣服摸索。
明知道被查出追蹤器是遲早的事,但事到如今,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能做著無謂的辯解和尋找。
然而就在這時候,原本三個巡邏的警察卻突然走了過來,一臉謹慎和小心,對薛天仇說道:“先生,我們需要檢查你的貨箱。”
三個警察的到來無異于把我從絕望之中一下子拉了出來,我心中欣喜若狂,表面卻不動聲色,面色好了許多。
眾人包括安檢人員一下子被轉移了注意力。
而薛天仇則是依舊一臉的平靜之色,面對三個警察,絲毫不顯慌張。
雖然薛天仇作為毒販和殺人不眨眼的罪犯,十分可惡,但這份處變不驚的心態,讓我不得不為之佩服。
“這里面只是一些面粉,我是想帶回鄉下老家的,沒必要查吧。”薛天仇微笑著說道。
其中一個高個子警察皺眉,少羅嗦:“把這三個貨箱都給我打開!”
我心中竊喜,汪平的神色格外難看,緊緊盯著薛天仇,臉上寫滿了緊張之色。
薛天仇淡然道:“那行,既然幾位警察同志想看,我就打開給你們看看,也好讓你們放心。”
薛天仇說著已經動手拆箱。
他的舉動讓人極為費解,薛天仇這是什么意思?剛才演的從容淡定我還很佩服他,現在居然還要自己動手拆箱,難道他已經放棄反抗了嗎?
就在我心里詫異的同時,薛天仇已經大開了箱子,這一瞬間我呆住了。
里面確實裝的是白粉,不過不是一小袋一小袋轉的,而是整個一大袋,這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想到上次他拿面粉騙蕭千絕的情形。
剛才全程我都是跟著薛天仇的,箱子里面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時候被偷梁換柱過,我完全不知道,而且看薛天仇的樣子,似乎很清楚,很顯然,他是知道這個情況的。
那他為什么還要帶我和汪平轉展襄州市,又要坐火車站去外省,這真把我弄糊涂了。
果不其然,當高個子上前檢查的時候,當發現是面粉的時候,神色微變,讓安檢人員幫忙把三個箱子搬到值班室。
三個警察不知道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我剛才故意摔跤,警察都沒任何反應,現在卻無端端要檢查我們三人的箱子,很顯然是聽說了薛天仇運的事毒品。
可現在毒品居然是面粉,還是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自然希望仔仔細細的查清楚。
幾個警察包括火車站的保安部門,把三箱貨搬進值班室。
同時,我和薛天仇、汪平也被帶了進去。
其中一個警察已經拿出手槍,讓我們雙手抱頭,靠在墻邊一動不動,另外二人繼續檢查。
他們將三箱貨全倒了出來,一點點的仔細搜尋,看樣子是以為面粉中摻雜了白粉,想要找出來。
而汪平也明顯不知道薛天仇偷龍轉鳳的經過,剛才還緊張的要死,現在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不可置信的望著薛天仇。
而另一邊,魯局已經在前往襄州市的高速上了,后面還跟了七八輛警車。
因為要搜捕剛才火拼殺人的一般毒販,警方力量根本不夠,這些人有一半是從搜捕毒販的警察中調過來的。
此去襄州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將薛天仇人贓俱獲。
剛才他從小靜那里得到襄州市公安局局長的電話立即聯系了對方,對方受上面指示,也是在全力配合,想必現在已經把薛天仇攔了下來。
想到今天薛天仇就要伏法,一向處變不驚的魯局也變得有些激動起來,雙眼閃爍著熱切的光芒。
只要抓到薛天仇,他有把握讓薛天仇與其合作,利用對方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就在他心里思考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是襄州市公安局局長打來的電話。
他馬上接通,開門見山問道:“郭局,薛天仇有沒有及時攔住?”
電話那頭傳來郭局苦澀的笑容:“攔是攔住了,不過”
“不過什么?”聽到這話,魯局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妙。
“他和兩個手下一共帶了三箱貨,不過并不是您所說的海洛因,而是平常用的面粉!”郭局如實回答。
魯局渾身一震,不可思議道:“怎怎么可能?”
郭局沒法作答,同樣失望的嘆了口氣。
“好,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趕過來。”
魯局掛了電話,立即停車,對小楊說道:“那批50公斤的貨很有可能在薛天仇手下其中一輛車上,你讓他們趕緊重新回去搜捕那幫犯罪分子!”
小楊面色凝重,說了聲好,就去告知眾同事。
幾輛警車全在高速上停了下來,他們都是在追捕罪犯的過程中被魯局招過來的,說是抓薛天仇,可沒想到魯局的車停下了,讓他們極為納悶,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楊將情報告知之后,并讓眾警察重新回去抓捕罪犯。
眾人完全傻眼了,這不是白跑一趟嗎!
而此時,胡山、錢沖、李廣三人開車一輛車子已經到了郊區無幽海一處岸邊。
這里沒什么碼頭,除了海,就是上,屬于很偏的地界,岸邊全是亂石,根本沒有一個能走的地方。
不過他們還是合力將三個箱子抬了下來,放在石頭上。
他們心里極為忐忑。這是錢沖、李廣第一次和胡山合作,進行銷貨的任務。
而且此時是上午,他們還從來沒有在上午賣過貨的,一般都選在晚上,心里難免緊張。
沒等多久,一輛汽艇乘風破浪而來。
當看到汽艇的時候,三人頓時露出喜色,錢沖忍不住興奮道:“來了!”
快艇靠近岸邊停下,從汽艇上跳下兩個人,開門見山問貨在哪里。
胡山指了指石頭上的箱子,笑道:“這些就是。”
交易的過程很順利,只是花了十分鐘左右。
對方把貨搬上了汽艇,留下五箱金條。
胡山等人拎著金條上車,喜笑顏開。
胡山忍不住說道:“徐總怎么就能肯定由我們銷貨,警察不會懷疑呢?這也太順利點了吧。”
李廣淡然道:“先前有警察跟著我們,不然我也不會在山里面繞很多圈,只是后來,就看不見了,不知道是跟丟了,還是回去復命了。”
“無論怎么說,這是一個好的開始。”錢沖笑道:“等拿到錢,哥幾個再去皇后夜總會爽爽,我真想嘗嘗那個紅姐的滋味呢!”
聽到這話,另外兩人也都哈哈笑了起來。
等魯局趕到襄州的時候,我和薛天仇,汪平已經被帶到了市公安局審訊室,分開審問。
我是臥底,而且并沒有暴露,所以這幫警察似乎不知情,非常嚴厲的審問我,毒品在哪,槍戰的情況及死傷情況,傷員和死者在哪里。
面對這些不知情的警察,我自然不會透露,只說不知道。
那警察氣的咬牙啟齒,冷哼道:“以為你們三個什么都不說就有用了嗎。只要找到毒品和人,你們就死定了!”
我撇了撇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那警察氣的不再審問了,“砰”的一下關上審訊室門。
我昨晚沒睡,早上沒吃,又經歷了血腥和恐怖,等到那警察走了之后,再也扛不住,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有人在拍我肩膀,還讓我醒醒。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魯局和楊大哥已經出現在面前。
剛才叫醒我的正是魯局。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揉了揉有些發暈的太陽穴,叫了聲魯局和楊大哥。
二人神色都不是很好。
魯局嘆了口氣,說道:“昨晚發生了什么事,跟我們說說吧。”
我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知魯局,并將自己被沒收的情況也說了。
魯局聽了我的描述,深深嘆了口氣:“這個薛天仇,恐怕我們全都被他擺了一道!”
“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問道。
“先是先蕭千絕挑釁,在低估對方后,被對方差點殺掉,為了報復,將劫貨的人一并干掉,又趁著早上的時間,帶你和汪平去銷貨,然而他帶的卻是家伙,明顯是想利用他自己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和力量,好在另一邊讓手下安全的進行交易。”
“我估計他現在已經交易完成,剛才郭局親自審問他的時候,他是一臉得意的笑容,看著真讓人可恨!”魯局恨恨的說道。
聽了魯局的話,我不禁沉默起來。
原來薛天仇早上帶我們去襄州市是為了吸引警察的火力,實際上是真正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魯局隨即又問我知不知道蕭千絕那些死傷者手下在哪里。
我茫然搖了搖頭,說自己從邊界小鎮出來后,就一直跟著薛天仇,在機場差點被二人發現自己身上的追蹤器,幸好警察及時出現,轉移了注意力。
“不過,薛天仇卻殺了蕭千絕手下一員重要大將莊賢!”我將暗巷莊賢被殺的經過又描述了一遍。
魯局聽了直皺眉頭,問我有沒有相關的證據證明這點。
我嘆了口氣:“要是有手機,就可以偷偷拍照,哪知道會變成現在的結果。”
魯局也是一臉的失望:“看來,只能靠找到尸體和傷員,才有機會讓薛天仇伏法了。路風,麻煩你這幾天盡快調查出傷員的下落,好讓他們在法庭上出面指控薛天仇。”
楊大哥在一旁說道:“魯局,我怕我們能想到的,薛天仇也能想到,那些莊賢的手下已經遭遇不測。”
魯局顯然知道這一點,沒有反駁,只是沉聲道:“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也決不能放棄!”
“是!”楊大哥馬上點頭。
隨后魯局對我說,一天后跟薛天仇一起放我,讓我在這委屈待一天。
這個時候,蕭千絕的別墅,蕭千絕正在地下會議室朝兒子蕭狂怒吼:“你個飯桶!到現在還沒找到阿賢的下落,他們就算受傷,也應該及時逃回來才對,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你讓我蕭千絕這張老臉以后在大家面前往哪里擱!”
蕭狂低著頭,一句話不敢說,父親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他們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莊賢和他的手下很有可能已經遇難。
就在這時,老鬼進來了,恭敬的叫了聲蕭老。
“情況怎么樣?”蕭老問道。
“已經打聽到了,賢老大的人在回基地的過程中遭遇到薛天仇的埋伏,賢老大已經被殺,他的手下死傷好幾個,而且尸體和傷員也都被薛天仇給抓走了!”
聽到這話,蕭千絕面色似滴血一般:“這個薛天仇,簡直要趕盡殺絕!很好,我蕭千絕跟他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