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仇到了,錢沖忍不住問道:“薛總,蕭千絕那幫家伙呢?”
“甩掉了。”薛天仇微微一笑,“貨怎么樣了?”
“搞定了,在車上。”錢沖笑著說道。
薛天仇當即上車檢查貨物,確認真假和數量,即便錢沖已經檢查過了,他還有些不放心。
見到薛天仇這個舉動,我心里變得熱切而激動起來,毫不猶豫的偷偷給靜姐發個信息。
因為一路一直聯絡,還有追蹤器,我相信警方即便不在附近,離這里也很近。
薛天仇檢查完貨物沒問題,便笑著點了點頭:“你們做的很好。胡山、錢沖,你們開那輛貨車,面包車由我和小路開。”
聽到這話,我自然明白,薛天仇這么做還是要轉移注意,也叫偷龍轉鳳。
如果是蕭千絕,估計真的會認為貨車上才是真正的貨物。
正當我們交換車子,準備上路的時候,遠處突兀的傳來一聲槍響。
砰!
如果不是荒郊野嶺,我還以為是除夕夜在放煙花爆竹。
但我馬上就想到很可能是靜姐和魯局派出支援的人,不由心中一喜。
而薛天仇等人卻是面色驟變。
“他們來了!”薛天仇盯著車窗外,沉聲說了一句。
我順著薛天仇的目光看去,心中的笑容立馬就沒了。
來的不是警車,而是幾年轎車。
都不用想,也知道是之前跟蹤我們的人,自然是蕭千絕派的人。
我心中大驚,正準備發動車子逃跑,又是一聲槍響,隨著砰的一聲巨大響聲,我感覺面包車猛然間開始打滑,似乎前面的車胎被打爆了。
好不容易將車子停下,我緊張道:“薛叔叔,怎么辦?”
“下車!”薛天仇臨危不亂,打開車門,竄了出去。
與此同時,又是兩聲槍響,錢沖和胡山的貨車車胎也爆了,二人急忙下車,還不忘掏出手槍反擊。
我們四人躲在車上,聽到槍響聲不斷,打在車上,留下可怖的彈孔。
薛天仇當機立斷道:“他們人多,我們快撤。”
“可我們的貨呢?”錢沖急忙問道。
“管不了了!”薛天仇當真果斷,說完就已經借著車子的掩護,當先往路邊的樹林躲了進去。
我二話不說,緊隨其后。
錢沖和胡山眼里充滿不甘,卻也不可奈何。
薛天仇的人車子停好后,從車里沖出來,還要追擊我們,不斷朝逃跑的我們射擊。
我只覺得一聲槍響就在耳邊,原本心里的計劃完全打來,本來是通知警方行動的,可現在蕭千絕的人突然殺出來,打亂了我的陣腳。
蕭千絕的人火力兇猛,我身手又沒槍,即便有,也不會用,只能跟著薛天仇沒命的逃跑。
這時候,我深刻的意識到,武功在高,在手槍面前也完全沒什么卵用。
這期間,薛天仇展現了他有史以來最兇悍的一面,逃跑同時,突然扭頭開了一槍。
槍法很準,雖然距離很遠,還是打中一個人的肩膀。
對方慘叫著摔倒,但仍有不少人沖過來。
火舌在夜色中迸發,打在樹干上,樹皮炸裂,落葉紛飛,打在地上,泥土飛濺,硝煙彌漫。
我們四個,有槍只有三個,哪里抵抗的住他們的火力,最多逃跑的時候回頭開一槍,爭取一些逃跑的機會。
他們越來越近,我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居然是莊賢和他身邊的手下!
沒想到莊賢會親自追擊我們。
而就在我們狼狽鼠竄的時候,很多警笛聲響起,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
聽到警笛聲響起,包括莊賢在內,所有人都格外驚訝,當然除我以外。
“賢老大,條子來了,怎么辦?”莊賢等人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其中一個手下問道。
莊賢不甘心的朝我們這邊望了一眼,然后發令道:“撤!”
眾人趕緊跑回自己的車上,莊賢不忘命令兩個手下把我們的三箱貨搬到他車上,以最快的速度,沿著相反的方向風馳電掣。
來的一共是五輛警車,一輛警車停下,調查現場,另外幾輛全力追捕蕭千絕的人。
留下來的三個警察,其中一個正是靜姐。
而此時的我們躲在樹林的草叢里,大氣不敢喘一下。
原本以為警察殺到,能夠撿回一條性命,想不到三個警察又開始搜索起來。
薛天仇就趴在我身邊,因為樹林里太過黑暗,看不出他的表情。
不過他卻低聲安慰了我一句:“小路,別擔心,會沒事的。”
我心里有些感嘆,想不到這時候薛天仇還有心思安慰我。
我自然沒有半點害怕,只是非常可惜,現在貨被蕭千絕的人半路劫持,即便抓到了薛天仇,也無法定他的運毒罪。
不過,還好是深夜,樹林里漆黑一片,靜姐只有三人,根本來沒法展開地毯式搜索,只是采集了現場一些彈頭和腳印,就開車離開了現場。
等他們走后,薛天仇才站了起來,走出樹林。
我打開手電筒,照到他的時候只見他臉色陰沉不定,眼中閃爍著讓人心悸的寒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們的貨啊!”錢沖格外激動,忍不住罵道:“蕭千絕這幫狗日的,居然說翻臉就翻臉,一點情面不留,還想打死我們,太可惡了!”
“別著急,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薛天仇冷冷說道,“既然蕭千絕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說完,他馬上給汪平打了個電話:“喂,阿汪,你在哪,貨還是被他們截走了,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薛天仇低聲囑咐了一番,我只聽到前面的話,后面的沒聽清楚,也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么。
掛了電話之后,薛天仇眼中兇光閃爍,面色格外陰沉。
我們三個都不敢說話。
“等一會,馬上有車來接我們。”薛天仇對我們說道。
等了大概二十分鐘,期間我借機撒尿,到一邊偷偷給靜姐發信息,告訴她情況。
靜姐沒回信息我,不知道是不是趕著回去匯報,還是在追蹤蕭千絕的人。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完全超出我們的預料。
我心里有些后悔,把走貨的事告訴了蕭千絕。
不過話又說回來,薛天仇明顯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才會讓我向蕭千絕通風報信,公然挑釁,換來這個結果,也算自作自受。
如果不告訴蕭千絕的話,他還不一定會親自運貨,我們也就沒機會抓到他了。
但現在變故突生,也不知道薛天仇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回到薛天仇身邊,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又等了幾分鐘,車子終于來了。
是胡山的一個手下,因為留著長頭發,綽號叫長毛,開了一輛面包車,把我們都接上去了。
上了車,薛天仇并沒有打算回去,而是直接說出一個地址,讓長毛直奔目的地。
我在西元雖然已經有半年時間了,但是一點不熟悉。
我忍不住問道:“薛叔叔,咱們去那里做什么?”
薛天仇根本不回答我,面色深沉似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路上,我們幾個也沒說話,車廂氣氛顯得異常沉悶。
這期間,薛天仇又接了兩個電話,從他聊聊的談話中,只能聽到:“嗯,嗯,好的,知道了。”之類的話語,沒什么實質內容。
這就讓我更加好奇了。
大概半小時后,我收到靜姐回復的信息,果然是和魯局追蹤蕭千絕的人,并囑托我自己小心。
我收起手機,便感受到薛天仇犀利的目光。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剛才在做什么?”
我心中微微一顫,薛天仇可不比胡山好糊弄,趕忙解釋道:“看看手機現在幾點了。”
“現在幾點?”薛天仇不動聲色的問道。
“5點10分。”我如實回答。
“把你的手機拿來。”薛天仇繼續說道。
我心里有些緊張,但表面故作輕松,無奈拿出手機遞給了他。
關于我和靜姐聯絡的信息,我剛才看的時候已經隨手刪除了,所以不需要擔心。
只是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這么多天過去了,他似乎仍然對我有所懷疑。
檢查完之后,薛天仇表情才稍微緩解,淡然道:“小路,你不要介意,我也是公事公辦。”
他沒有將我的手機還給我,反而又把其他幾個人的手機要了過去。
胡山等人自然是老老實實的交出手機,也不敢多問什么。
薛天仇把手機收進一個黑色袋子里,扔在身邊說道:“你們的手機暫時歸我保管,今晚的事情絕對不能外傳,不然你們就死定了!”
聽到薛天仇嚴肅認真的表情,我心里突然有不妙的預感,實在忍不住問道:“薛叔叔,咱們要去做什么?”
薛天仇沒解釋,而是拿出一把手槍,塞到我手上,問道:“知道手槍怎么用嗎?”
“咱們咱們是要去火拼?”我當真嚇了一跳,幾乎是脫口而出道。
沒收手機,又警告我們不要把事情傳出去,現在又給我手槍,用意實在再明顯不過。
看他的架勢,想到他剛才說的話,薛天仇明顯是想找蕭千絕報復啊!
可我手機被沒收了,根本沒法和靜姐聯系。盡管我身上有追蹤器,但現在為追捕蕭千絕的人魯局他們忙得不可開交,也不知道會不會注意我的位置。
我心里又擔心又焦急,可根本無可奈何。
薛天仇所說的地址在西元和鄰近城市的交界,算是偏遠地帶了。
他沒奔著去市區,難道蕭千絕會在那個地方嗎?
我心里胡思亂想間,薛天仇已經開始教我開槍,換子彈的技巧。
如果在平時,我會很樂于學習開槍射擊。可知道他是要火拼,心里沒有興奮,有的只是嘆了不安。
即便如此,我還是很快學會了怎么開槍,怎么換子彈。
薛天仇又給了我兩個彈匣,說到了目的地見機行事。
我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相比較而言,在得知要做的事情后,胡山和錢沖以及長毛要輕松許多。
這群家伙當真是一般亡命之徒,對于待會的火拼絲毫不在意,就像是家常便飯一般。
我嘗試了幾次,覺得學的差不多了,就收起了槍。
眼看離交界處越來越近,幾乎可以看到交界處的小鎮,我一顆心幾乎沉到了谷底。
而就在這時,電話鈴聲卻響了起來。
是我的手機!
我心中微微一驚,不知道打來電話的是誰,可手機現在在薛天仇那,他不會幫我接吧?
這個時間點,能打電話給我的恐怕除了靜姐,沒別人了!
想到這里,我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而薛天仇則是愣了一下,然后把手機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