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計劃和前幾次差不多,不過這次是薛天仇、汪平跟著我們。
我和薛天仇一輛車,胡山和汪平一輛車。
我們負責銷貨,錢沖那邊負責接貨,由汪平電話遙控指揮。
這次我們四人兩輛車沒分開,其余車子各自分散,引人耳目。
車子開出廠區,行駛在夜色大馬路上,我和薛天仇的車在前,胡山和汪平的車緊隨其后。
我忍不住問道:“薛叔叔,到時候咱們運的是不是真貨。”
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有薛天仇和汪平在,實在太引人注目了,蕭千絕一定會派重兵監視,如果運真貨的話,別說警方一面過不去,蕭千絕肯定不會放過,到時候我們成為眾矢之的,就危險異常了。
“呵呵,你猜呢?”薛天仇微笑著問道。
“我覺得不會。”我如實回答。
“為什么?”薛天仇不動聲色的追問。
我將我的顧慮說了一遍。
薛天仇笑而不語:“你的想法很好,不過并不全面,別急,到時候就知道了。”
我心中一驚,聽薛天仇這么說,他不會是想反其道而行吧?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想到的,以薛天仇這種老奸巨猾的性格一定能夠想到,他們可能覺得薛天仇親自運貨,只是為了引人耳目,實際上重點還是在別人身上,但薛天仇就是利用這點來施展計劃。
而且他說過這次運的是真貨,如果薛天仇真的這么做了,還真是藝高人膽大了。
我當然也希望這次我們上能夠運到真貨,到時候將薛天仇抓個人贓俱獲。
魯局之前早就有部署,原本是想等著販毒集團走一次千斤貨的時候再開始行動,但現在薛天仇和販毒集團脫離,只能采取各個擊破的形勢,這次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盡管薛天仇和越南大毒梟金牙還未談成合作,但是抓住薛天仇便可以以此引蛇出洞,到時候就看薛天仇肯不肯跟警方配合了。
當然,這都是建立在能否抓住薛天仇的基礎上,所以這次是勢在必得,不容有失。
我也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開車的同時一直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薛天仇的慣用伎倆,讓我開車繞著郊區開了一個多鐘頭。
在這期間,我察覺到后面有三輛轎車在遠遠尾行,無論我們往那邊拐,他們一直都跟在身后幾百米的距離,不緊不慢的開著。
“后面好像是蕭千絕的人在跟著,怎么辦?”我注意到之后忍不住問道。
“他們已經一路跟蹤到現在,不用管他們。”薛天仇微微笑道。
又開了十幾分鐘,薛天仇接到一個電話。
掛了電話,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馬上說道:“走,把車子開到長山去。”
我心中一動,薛天仇上次跟我說過接貨地點在長山,至于具體的交易地方,我卻不得而知。
于是我就開著貨車往長山而去,胡山和汪平二人的車緊隨其后。
大概過了四十分鐘, 似乎到了目的地,是山腳下的一個村子,很第一次我跟錢沖去取貨的地方有點像。
不過這里的村莊經濟條件還算比較好的,很多家都是小洋樓,通往村子修了一條水泥路。
我朝四周看了看,忍不住問道:“薛叔叔,到了嗎?”
薛天仇沒回答,反而說道:“你先下車,車子我來開,我帶蕭千絕的人先去兜兜風,胡山也會跟著你,到時候去村里取了貨,到指定地點。”
我一愣:“你不跟著我?”
“這幫家伙在后面,自然要轉移注意力才行。”薛天仇微笑著說道。
“指定地點在哪里?”我趕忙又問。
“胡山會告訴你的,好了,車停在路邊,下車吧。”薛天仇淡然說道。
我無奈之下只得下車,也不知道薛天仇到底弄的什么名堂。
他明顯是把蕭千絕的人引到這里,我在路上思來想去,覺得薛天仇這次運的有可能是假貨。
但現在又讓我和胡山去村里取貨,難道這次還是真的毒品不成?
而他自己開車去把蕭千絕的人引開,讓我們行動,他似乎早已經計劃好了。
等我下車之后,胡山也從后面的車下來。
胡山讓我們下車之后,趕緊躲到路邊草叢中。
由于貨車阻擋,遠遠跟在身后的幾輛車子自然完全沒有發現。
隨后,蕭千絕和汪平把貨車開著繼續往前邊行駛。
胡山低聲對我說道:“咱們先別出來,等蕭千絕的人跟上去再說。”
聽到汪平的話,我心里突然想起了一句成語,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蕭千絕此時做的可不就是這個!
怪不得他有膽讓蕭千絕知道這次我們的走貨,他這完全是在挑釁蕭千絕,讓對方知道,蕭千絕根本沒法和他斗!
越想越舉得蕭千絕足智多謀,而且以身犯險,當真是足智多謀。
我趁機問道:“村里是不是錢沖在等著咱們接貨?”
胡山微微一笑:“是的。”
正說著,一直跟蹤的幾輛車子從我們面前疾馳而過。
等車子開遠之后,胡山站了起來,笑道:“他們走了。”
他當先往村子里走去。
我跟在后面,趁他不注意,發了條消息給靜姐,告知貨物的具體位置,以及薛天仇的做法。
靜姐回應讓我聽從指令行事,這次要將薛天仇人贓俱獲,不容有失。
我剛看了信息,就聽前面胡山疑惑道:“兄弟,你還愣著干嘛,走啊!”
“來了來了。”我趕緊收了手機,跟了上去。
“你剛才在發短信?”胡山突然問我道。
我心中一驚,不由看了他一眼,胡山并沒有懷疑的神色,似乎是下意識的問話。
我笑道:“沒有。我剛看了時間,想不到已經凌晨兩點了。”
聽到我的話,胡山這才釋然。
我倆進了村子之后,就在村子口,胡山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一輛面包車開了過來,車窗打開,里面正是錢沖。
他笑著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叫我們上車。
上車之后,我看到面包車后面完全空的,根本沒貨,不禁納悶道:“錢沖,貨呢?”
哪知道錢沖卻笑著說道:“還沒取呢,等你們一起。”
我十分詫異,按道理是錢沖李廣等人負責取貨,我們從他手里拿到貨再賣給毒販,想不到現在錢沖居然讓我跟胡山一起去取貨。
看到我驚訝的目光,錢沖笑道:“路兄弟,別在意,這是薛總的意思。”、
這個薛天仇,可真夠謹慎的!大概也是怕蕭千絕的人得手,才會這么做。
“我們去哪取貨,在這個村子里嗎?”我趕忙問道。
“不是,到了就知道了。”錢沖比胡山口風緊的多,無論我怎么問,都問不出來。
我心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讓我不禁擔心,如果等我們取了貨,薛天仇不接貨怎么辦?
抓不到薛天仇,只能抓錢沖和胡山,可抓了小嘍啰又有什么用,要是他們不肯招供,就枉費了這一次大好機會,還會打草驚蛇,說不定薛天仇又會懷疑到我身上,到時候可就危險了。
我想了想,趕緊又問:“到時候薛叔叔會親自接貨嗎?”
胡山笑道:“當然,這次薛總親自行動,就是要給蕭千絕那老家伙一個下馬威,等咱們取了貨,到指定地點與薛總匯合。”
聽到胡山的話,我不禁松了口氣,又問指定地點在哪。
胡山還想說,卻被錢沖打斷道:“兄弟,別問這么多了,你盡管跟著我們就行了。”
我撇了撇嘴,錢沖真夠警惕的,讓我心里有些失望,只能到地點再向靜姐匯報了。
不過我心里倒不是很擔心,因為這次行動,我身上還帶了個追蹤器,魯局和靜姐能時刻定位我的位置,以便保證我的安全。
幸好,走貨之前,薛天仇和汪平并沒有對我搜身,要不然,身上帶追蹤器無疑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
車子穿過村子一直往前開,開了沒一會,水泥路沒了,換了石子路,又過了半小時,四周荒山野嶺,沒有人煙,我以為還沒到。
哪知道錢沖卻把車停了下來,笑道:“到了。”
沒等多久,一輛破舊的桑塔納從另一邊駛了過來,和我們匯合。
車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瘦弱的中年人。
我愣了一下,這家伙看上去非常眼熟,只是想不到在哪里見過。
錢沖開口就問:“貨呢?”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露出一排大黃牙。
看他長得五官端正,牙齒卻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車上。”中年人笑著說道。
他把后備箱打開,里面三箱貨,都挺沉的。
錢沖將紙箱打開,我馬上看到全是一袋袋的白粉,錢沖拆開一袋,淺嘗一下,笑著點了點頭。
中年人說道:“放心,貨假不了。錢呢?”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毒品的交易過程,簡單快捷。
錢沖馬上回車上拿錢,我則是趁機拍下了中年人照片。
當然,這次我更加謹慎小心了,并沒有被中年人和胡山察覺。
錢沖拿出來一個密碼箱,我有些納悶,剛才在車上沒看到,也不知道他是藏在哪里的。
將手提箱打開,里面居然是一塊塊的金條!足有三十多根。
我幾乎都看呆了,尼瑪,這得多少錢啊,雖然是批發過來的價格,起碼也得上千萬吧!
三人卻習以為常,彼此相視一笑。
錢沖看見我在發呆,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別發愣了,以后有的是機會看到這種場面,來搬貨。”
三箱貨一人一箱,把搬上面包車。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是除夕,值班的警察少之又少,所以薛天仇才敢這么明目張膽沒做任何隱蔽措施。
交易完成,錢沖開車,帶我們迅速離開。
我在車上故作緊張道:“這三箱貨也沒什么這隱蔽措施,就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車上,不會被查吧?”
“春節期間警察很少,差的概率更小。”錢沖笑著解釋,“何況,薛總還有別的主意,不用擔心。”
“別的主意?”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什么意思。
但錢沖沒再多解釋,專心開車。
車在在山里繞了幾個圈,當錢沖接到電話后,露出一絲笑容。
大概凌晨三點半,我們到達了指定地點,是郊區一片樹林邊上。
將車子停下來等了沒幾分鐘,就看到一輛貨車開了過來。
等車子開到近前,我看清了,正是我們的車,先前是薛天仇開走的。
他的身后并沒有蕭千絕的人,汪平也沒跟著一起過來,讓我們心里松了口氣。
在剛才我已經偷偷給靜姐發了個坐標,告訴她我們和薛天仇匯合的地點。
現在眼看薛天仇過來了,我心里既緊張又忐忑。
勝敗在此一舉,能不能抓到薛天仇就看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