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陶吟聽了蕭臨逸的話,心里也有些發虛,“殿下可不要隨意污蔑人,我可沒有這種意思。”
蕭臨逸再沒有同沈陶吟講話,而是轉頭對太子妃高長熙說道:“太子妃殿下,宮中皆知江姑娘能夠封做未來帝后,乃是德行高過了太子妃殿下的緣故。今日沈側妃這一番話如果傳揚了出去,定會流言紛紛,說您不會管教側妃。這樣一來,豈不是更加印證了此前說殿下德行不高的話語?”
高長熙的臉色微變,轉頭斥責沈陶吟,“胡說些什么?”
沈陶吟趕忙跪下,“殿下,臣妾知罪。”
蕭臨逸的話輕輕的,又說道:“太子妃殿下,有罪便要罰,這樣才能讓眾人心服。”
高長熙瞪了一眼沈陶吟,暗道一句真是蠢貨,竟會給自己找事情。
“品蘭。”高長熙皺眉道,“掌沈側妃的嘴。”
“是。”品蘭答道。
她走上前,揚手對沈陶吟便是一巴掌。
品蘭打完這巴掌,便望向高長熙。
高長熙明白品蘭的意思,沈陶吟畢竟是刑部尚書沈廬生的女兒,身份在那里,不能太怠慢。
江楚寧亦是知道在這個時候給沈陶吟難堪,不算是什么上策,便開口道:“太子妃殿下,沈側妃此番應也知道了教訓,想來不會再隨意諷刺陛下。還請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便饒了沈側妃這一回吧。”
“停。”高長熙說道,“既然江姑娘都為你求情,那本宮也不多加責罰了。”
“謝娘娘,臣妾下次不敢了。”沈陶吟說道。
蕭臨逸溫聲道:“太子妃殿下賞罰分明,臨逸心服口服。”
高長熙冷笑一聲,走上前去,對蕭臨逸說道:“晉王殿下,你這樣維護江家,打的什么主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殿下這說得哪里話,臣那只不過是為了維護父皇的威嚴,為了維護臣未來之嫂嫂罷了。”
“你!”
未來嫂嫂,未來嫂嫂。
高長熙最不想聽的話,就是這四個字。
高長熙道:“那好,晉王殿下眼光深遠,本宮自愧不如,先行告退。”說罷便抬腳離開。
沈陶吟憤恨的目光看了一眼江楚寧,隨后也跟著高長熙離開。
江楚寧和蕭臨逸便站在原地向太子妃行禮。
待太子妃走遠,二人起身。江楚寧對蕭臨逸說道:“你何必要發那么大脾氣,沈陶吟的嘴里,還能吐出什么象牙嗎?”
“我就是看不慣她說你。”蕭臨逸道,“不過是刑部尚書的女兒罷了,也風光不了幾天。”
江楚寧聽了這話倒是不明白,“刑部尚書沈廬生?你說他的女兒風光不了幾天?”
“不光是她。”蕭臨逸道,“就連沈廬生自己,想來也是風光不了幾天了。”
“這話從何說起?”
蕭臨逸道:“這里是宮中,不便講話,你來我府上,我慢慢和你講。”
江楚寧點點頭,便跟著蕭臨逸一同出了宮。
——
晉王府內。
“殿下,您回來了。”蕭臨逸剛剛進了王府門,齊盛便上前朝他行禮道。
“嗯。”蕭臨逸淡淡地應了一聲,又對他道,“這是江姑娘。”
齊盛抬頭看了一眼江楚寧,行禮道:“江姑娘。”
“嗯。”江楚寧應道。
“我同江姑娘說點事,你不必跟著了。”蕭臨逸吩咐道。
“是。”
蕭臨逸帶著江楚寧到了書房,問道:“你那個懂醫術的小丫鬟呢?怎么沒和你一起來?”
“十一?最近遵城不是鬧瘟疫嗎?她也想為那些染病的人盡份力,所以這幾天日日都在家里研制藥方。我見她勞累,便也不用她出來陪我了。”
蕭臨逸笑道:“我日日也很勞累,怎不見你對我如此貼心?”
江楚寧狡猾一笑,“那不如晉王殿下,日后也不必沒事兒便來陪我,好好在府中歇息?”
“那可不行。”蕭臨逸認真道,“我會想你的。”
江楚寧睨了他一眼,坐下之后問道:“你叫我來,可是有什么事情發生?”
“沒事就不能帶你來我家坐坐嗎?”蕭臨逸轉身為江楚寧倒了一杯茶,遞給江楚寧。
江楚寧接過茶杯,并沒有喝,只是放在了一旁,“你剛才在宮里還說不便講話,要到你府上講的。”
“宮中的確不便講話。”蕭臨逸溫雅笑著,坐在了江楚寧身側,“我可是要同你講情話的,叫外人聽了去可怎么好。”
江楚寧瞪了蕭臨逸一眼,“我可是你未來嫂嫂,你自己說的。”
蕭臨逸道:“你怎么就記住這一句了呢?我可是還說過你是我的妻。”
江楚寧不愿再同他玩笑,“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快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蕭臨逸正了面色,“鄭云現在在太子身邊做事,發現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蕭臨逸道:“廢皇后顧氏的弟弟顧言錚,倒賣鹽引。”
江楚寧驚道:“鹽引?販私鹽不是重罪嗎?”
“他倒也不算販私鹽,是販鹽引。”蕭臨逸說道,“他與北燕與大齊邊界的匪盜勾結,那些北燕人負責搶劫運送糧草到邊界的鹽商的糧草,然后再去換鹽引。這樣一來,非但不用花費賣糧草的銀子,還能拿到鹽引。顧言錚再派人把這鹽引拿到市面上賣了。通常買糧草,雇車隊運送等等的價格加起來,也就是這直接買鹽引的銀子。直接買鹽引的風險可是比運糧草途中所遇到的風險低許多,所以他的商路很大。”
“這些是鄭云發現的?”
蕭臨逸點點頭,“他發現這些鹽引所賣的銀子,有一部分是要送到東宮的。這說明這些事,太子也有參與。后來鄭云查到顧言錚手中近來又劫來一批鹽引,其中有一張鹽引的編號是甲字一百二十三號。于是我就派人連夜到了邊疆,給這個編號鹽引對應的糧草里暗中下了毒,然后再讓人無意中發現此事告訴陛下。陛下現在已經令我嚴查此事,我到時揪出拿這張鹽引換鹽的鹽販,就一定能找到沈廬生的馬腳。”
江楚寧問道:“原來是這樣,那這顧言錚,過幾天肯定不好過的。他真的是大膽,還敢販賣鹽引?不過,這和沈陶吟又有什么關系?你說連刑部尚書沈廬生都會受到牽連?”
“不止是刑部尚書,還有東宮。”
蕭臨逸的聲音淡淡的,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很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