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沈南煙一副自來熟的根本不需要人說的就在主位上落座的這件事情,在場的一些股東們紛紛皺起了眉頭。
但是奈何眼下這種情況,愣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出頭說話的。
女人美眸流轉(zhuǎn),完全不著急,她側(cè)過身子看向身旁的陳天明一眼。
對方朝他頷首。
沈南煙再度看了一眼時間,眼瞅著時間差不多了。
正準(zhǔn)備開口說話時,會議室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來。
隨即秦覓身著一聲裁剪得當(dāng)?shù)暮谏餮b拖拖然的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男人嘴角輕勾著的微笑似是早已經(jīng)做好了十足的把握,可在看見沈南煙的那一刻,他還是輕挑了一下眉頭。
似是有些詫異女人居然會出席,而且還這么正式的來了。
“侄媳婦,聽說你剛剛生產(chǎn),還在坐月子就跑到公司來,身體怕不會吃不消吧,我那侄孫兒呢?怎么沒一塊帶來。”
秦覓那一套說話做派,叫沈南煙單看著聽著就覺得胃里頭一陣翻滾惡心的不行。
她只稍側(cè)了下上身,小臉掛著大方得體的笑容,迎上秦覓泛著冷意的目光。
“多謝小叔關(guān)心了,我很好孩子也很好。
今天來的就是要參加董事會,而不是讓這么多位董事等著看我們話家常的,您說對吧。”
女人笑盈盈的小臉,一時間還真讓人尋不到一點兒錯處。
就好像兩人真的是一家人什么特別要好的親戚似得。
這里面也就只有沈南煙自己心知肚明。
自己表面上對秦覓多笑語盈盈,背地里對他就有多深惡痛絕。
這個趁火打劫的惡霸。
“侄媳說的沒錯,那咱們就開始吧。”
男人勾唇輕笑,解開身前的西裝紐扣,長腿一夸便直接坐在了主位旁右手邊的第一個位置上。
李陽接過話筒,將今天這場董事會的主要核心內(nèi)容向大家做了個簡單的介紹。
但其實這介紹雖然打著是開頭介紹的名號,但其實呢,實實在在的是說給沈南煙聽的。
秦覓的意思很簡單,無非就是讓她知道。
自己今天來已經(jīng)是做好了十足的把握來的,即便你沈南煙以秦夫人的名義過來,這家公司還是要被他拿下的。
沒有必要在做那些無謂的掙扎。
但沈南煙坐在那兒,成全面無表情,雙手支在身側(cè)的兩邊扶手上,神色淡淡,一點兒都沒有因為這些人的話而被擾亂了心神。
相反,女人此時此刻的淡定模樣,反倒是惹得秦覓頻頻抬眸。
原本的胸有成竹反倒是被她此時此刻的太過沉靜,弄得有些沒底氣了。
但秦覓這個人內(nèi)斂的很,任何情緒都不會明晃晃的寫在自己臉上。
因為這樣才不會叫人隨便將自己心底里頭的想法給猜了去。
李陽把該說的話全部說完后,會議室內(nèi)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的。
他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秦覓,對方朝他頷首。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么從現(xiàn)在起,秦覓先生將正式接……”
“等等。”
李陽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沈南煙給打斷。
女人坐姿悠閑,后背輕靠著身后的椅背,蔥白的長指把著座椅扶手一下一下輕敲著。
眾人同一時間被她的聲音拉扯去注意力,就連秦覓也都危險的瞇起眼眸看向他。
沈南煙慢慢悠悠坐直身子,紅唇輕掀。
“誰說大家都沒有異議的,我倒是想問一下,秦先生您有什么資格以什么身份暫代盛越管理權(quán)?”
秦覓勾唇輕笑,李陽利落的打開他們帶來的公文包,從里面找出一份文件明明白白的攤開了擺放在大家面前。
沈南煙看見那一份文件的時候,心里頭霍然松了口氣。
果然她猜對了,秦覓就是利用上回兒他要挾秦驍,從他那兒得來的這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
“麻煩李助理那上前來讓大家在看得清楚些吧。”
沈南煙的主動要求倒是讓李陽楞了一下,一時間到也不知道是該往前面伸還是往回縮好了。
秦覓看他一眼。
李陽這才拿著文件交到沈南煙的手中。
再由沈南煙開始一一傳閱。
等眾人將這份文件上的內(nèi)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完了之后,女人看向陳天明,朝他頷首。
“既然大家看完了秦先生手里的這份文件,那就請大家花那么幾分鐘再看看我的吧。”
陳天明將手里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的文件分了幾分遞送出去。
“這份文件是一年前,秦總與沈總結(jié)婚前就訂下來的,且當(dāng)時在場的不僅有我,還有江律師。
江律師進(jìn)來吧。”
江律師一直等在門外,這會兒聽見里頭傳來的聲音,這才推了大門走進(jìn)去。
在場的幾位股東對于江城還是很熟悉的。
江律師全名江城,他是盛越的御用律師,提起江城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不熟悉的。
從老爺子還在位時便是慣用了這位江律師,所以見到他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
江律師進(jìn)來后,從包里將沈南煙之前給他們傳閱的那份文件的正版拿出來。
“秦總當(dāng)時簽下這份文件的時候,是由我親自裝封的,至今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你們看見的這份不過是當(dāng)時的電子檔打印出來的,這里頭的才是正版原文件。
文件上的內(nèi)容皆為屬實,當(dāng)年秦老爺子將手中剩余百分之二十的股權(quán)統(tǒng)統(tǒng)交于沈南煙女士名下。
后秦總與秦太太結(jié)婚之后,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原本是歸于秦總的,但秦總念及將來,便將名下所有股權(quán)歸于沈南煙女士名下。
而秦總自身其實只余下了百分之二的股份。
當(dāng)初簽下這份文件的時間是在一年前,秦總與夫人的結(jié)婚的前一天。
那么請問這位秦先生,您手里的這份文件是在什么時候什么情況簽下與秦總簽訂的。”
秦覓此時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一定境界了,他先前就是知道了這份文件的存在。
所以一直等到秦驍出事后才把東西拿出來的。
原本想著讓人做掉沈南煙,這樣他就真真正正的做到了后顧無憂。
可誰曾想,被人發(fā)現(xiàn)后,沈南煙身邊的人愣是加了一倍的人手,他的人根本無從下手。
后來他想到了從原文件上下手,這種東西毀了就是。
厲湫親自帶人去將江城的所有文件翻找了一遍,確實是早出了一份,并且那會兒是當(dāng)著他的面銷毀的。
怎么現(xiàn)在又有了一份什么原版!
“呵,我手里的這份可是秦驍親自簽字落實的,況且當(dāng)時你也在場,看的都是一清二楚的難道不是嗎?”
沈南煙微笑著,雙手抄兜,從椅子上站起來,接過江城手中的文件袋,同時頷首。
“您說的沒錯,當(dāng)時確實是我親眼所見,我還清楚記得那天的情況呢。
12月31日下午,在秦莊的山腳下,你與裴沉頤勾結(jié)綁架我,逼迫秦驍簽下這份股份轉(zhuǎn)讓書。
秦先生,我說的應(yīng)該沒有錯吧。”
秦覓此刻沉著臉坐在位置上,不言也不語。
會議室內(nèi)的不少人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大家對于秦覓接手盛越這件事已經(jīng)開始起了疑心了。
“秦先生不說話,那就是認(rèn)同了我所說的咯。”
“呵,像這樣的謊話是個人都可以隨便編出來。沈南煙,你為了留住盛越可還真是不擇手段啊。
這份文件可是當(dāng)時秦驍邀請我來他的辦公室內(nèi),親自簽下的,沒有絲毫一丁點不規(guī)矩的地方,到了你的口中怎么就成了我是惡人了。
難不成真像外面人說的那樣,你為了和耿梟雙宿雙息,狼狽為奸害了啊驍,想要將盛越、還有秦家的財產(chǎn)統(tǒng)統(tǒng)收歸囊中。”
秦覓十分冷靜,沒半會兒的功夫就已經(jīng)想好了一套說辭。
倒是將沈南煙塑造成了一個心機(jī)頗深的小人。
女人不惱反笑。
“既然小叔忘記了,那我就來幫小叔重新回憶回憶可好?”
沈南煙話音剛落,秦覓心中咯噔了一聲,頓時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頭。
只見陳天明從口袋里找出一個U盤插進(jìn)電腦,將會議室內(nèi)的投影儀連接到電腦上,當(dāng)即大屏幕上就出現(xiàn)了一段視頻。
看屏幕的模樣,應(yīng)該是當(dāng)時行車記錄儀上記錄下來的內(nèi)容。
秦覓沉著臉,置于身前的雙手全程握緊。
千算萬算誰曾想居然被她在這里擺了一道。
行車記錄儀啊。
沈南煙看著畫面上男人的模樣,不禁勾唇輕笑。
秦驍?shù)能囎右呀?jīng)好久沒動過了,也幸好沒人去開,所以行車記錄儀上的內(nèi)容全都被保留了下來。
畫面里雖沒有聲音,但眼前的秦覓從口袋里拿著槍直指秦驍?shù)哪樱_確實實是被拍下來了的。
即便秦覓這會兒還想要辯解,真真的視頻畫面,可不是隨意能作假的。
“我想這視頻已經(jīng)拍的足夠清晰了吧,這上面的時間和日期可都是清清楚楚些的了,這做不了假的吧。”
女人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著實是叫秦覓氣的牙癢。
可眼下這種情況,他根本不能拿她怎么樣。
“以現(xiàn)在的這種技術(shù),又有什么東西是電腦合作不出來的,單憑這一小段連聲音都沒有的視頻,又能證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