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茵雖然當面吐槽自己的哥哥,可是私下還是有打電話給廖琳,一是感謝她出手幫助了季懷柳,二是為姜景驍?shù)男袨樽鲆粋解釋。
廖琳只是笑,因為知道姜景驍不是故意的,所以她說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姜茵雖然知道是這么個結(jié)果,卻還是忍不住郁悶。
其實,她還是挺想廖琳能夠生氣的,那樣的話,說明她可能是在意姜景驍?shù)摹.斎唬@只能說是可能。
“飯好了。”
廖琳那邊傳來年輕男人的聲音,姜茵原本想多提幾句姜景驍,這個時候打住,細想那聲音熟悉,姜茵想到池江這個名字,應(yīng)該就是在病房里面見過的那個小鮮肉。
這發(fā)展速度,都已經(jīng)登堂入室。
有些人可能連廖琳的聯(lián)系方式都還沒有找到。
感情沒有先來后到這一說。
姜茵覺得自己著急也沒有用,姜景驍不讓她管,要是強行插手,應(yīng)該會帶來不好的效果。
反正姜茵看不懂姜景驍,同樣的,她也看不懂連月。
自從上一次在醫(yī)院里面見到連月,那樣的場景下,姜茵以為連月是準備躲著紀宴的。
可既然是躲著,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面?
這一點,姜茵想不明白。
連月是那種很能藏的人,那就應(yīng)該有路子知道紀宴在哪家醫(yī)院,姜茵想到一種可能,是知道紀宴受傷,所以去往醫(yī)院里面探望?
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連月嗎?
難道說是假戲真做。
姜茵把醫(yī)院里面看到的那一幕告訴陸晉陽。
這件奇怪的事情查起來也不是太難,畢竟目擊者不少。就算是梁家打點過,陸晉陽也有渠道,所以姜茵便知道連月是被梁有成抓住,紀宴為了救她才被打傷,所以醫(yī)院那件事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人逢大變,性格會產(chǎn)生變化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只是,連月的變化,超乎姜茵的意料。
連月的老師,如今也是姜茵的老師,在臨城開個人畫展,作為學生當然是要前去捧場。
姜茵以為連月會來的,不僅僅是姜茵這樣想,就連老師石之揚也是一樣的想法,他知道姜茵和連月關(guān)系不錯,所以問姜茵,怎么還沒有看到連月,是不是在路上耽誤了?
這讓姜茵怎么回答。
因為連月根本就沒有聯(lián)系過她,自從醫(yī)院那次匆匆見面之后,連月就只是生活在娛樂新聞里,如果不看新聞的話,就不會知道這個人的消息。
紀宴出院的那一次,連月跟他同框,出現(xiàn)在同一個畫面里。
其余的時間,都沒有出現(xiàn)過。
石之揚指著其中一幅作品說,“說起來,連月當年在我手上學畫畫吃了不少的苦,每一次交作業(yè)都是最后一個,我批評過她很多次,是我?guī)н^的學生里面最差的一個。她倒是個有毅力的,我罵地越兇,學得就更加努力。我本來以為她會在這一條路上越走越遠,應(yīng)該會有一番作為,結(jié)果,她居然中途撂挑子不干,去做了藝術(shù)經(jīng)紀。不過,好在她把你推薦給我,所以小姜,你要努力呀,我看好你。你應(yīng)該會超過我。”
老師居然掛了一幅她的作品上去,特意注明作者是姜茵。
這便是提攜她的意思。
姜茵成為石之揚的關(guān)門弟子,這本身就是一個光環(huán),卻也帶來了壓力。
老師的言談之中,都流露出淡淡的遺憾,在這樣的日子里,所有的學生都來了,唯獨缺了連月,他在她的身上曾經(jīng)寄予厚望,也曾經(jīng)深深失望,不管如何都是師徒一場。
姜茵在展區(qū)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連月。
“你還在找連月?”陸晉陽注意到姜茵臉上顧盼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我試過聯(lián)系那個號碼,關(guān)機的狀態(tài)。你說,會不會是她不知道?”
“大師的畫展提前了半年預(yù)告。”
作為老師的得意門生,連月不會不知道。
如果有事絆住了,完全可以送花籃到現(xiàn)場祝賀,但這些都沒有。
……
紀宴的公寓,用過午餐,他注意到連月還坐在沙發(fā)上,握住她的手說,“今天不去你老師的畫展看看嗎?”
連月看他一眼。
“你的事情,我當然知道。石大師對你有知遇之恩。送花籃過去怕是不夠誠心,所以我陪你一起去到畫展現(xiàn)場去捧場。”
紀宴臉上的傷,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休養(yǎng)看上去淡了很多,如果不是湊得很近,也不會注意到留下來的痕跡。這也是他這段時間都沒有出門的原因,他是個愛面子的人,又加上連月失而復(fù)得,所以都窩在這個小公寓里面。
連月?lián)u搖頭,并不想去。
紀宴盯著她看,不理解她的做法。
連月垂下眼睫,在手機上打下一行話,“我已經(jīng)不是老師的學生,還是不要去丟臉了。”
紀宴覺得心疼,把人緊緊地擁入到懷里,如今連月無法開口說話,溝通只能夠用這種文字交流的方式。雖然聽不見聲音,可紀宴卻就是感到心臟被捏緊。
什么時候開始這么在意?
他也不知道。
只是等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情根深種。
紀宴知道連月為什么沒有繼續(xù)畫畫,都是被梁蕙給毀了。
心疼的同時,紀宴還覺得生氣,不由得低聲提起那個名字,“梁蕙可惜已經(jīng)死了,真是便宜了她。從前我就覺得那個女人心腸歹毒。所以她最后也不得善終。”
一提到那個名字,像是開啟了通往黑暗過去的大門,連月的身子,在紀宴的懷里細細得發(fā)抖。
紀宴拍著她的背,一下接著一下,輕輕得順著,“無所謂丟臉不丟臉的,現(xiàn)在你是我的女人,沒人能讓你丟臉。”
語氣驕傲,是因為紀宴有這樣的底氣。
連月在紀宴的懷里閉上了眼睛,所有的情緒都一并被遮擋住。
……
夜里。
紀宴感覺到懷里的人突然間坐了起來,發(fā)出粗重的呼吸聲,人一下子驚醒。打開燈,把人抱到懷里,“我在這里,小月亮。”
他喜歡叫她小月亮。
聽著纏綿婉轉(zhuǎn),有種撥動心弦的力量。
連月一頭冷汗,轉(zhuǎn)頭看他,眼神里都是陌生,甚至還帶著一絲恨意。
紀宴自然是看到了,卻假裝什么都沒有看到。
恨也是自然的,本來他們之間的開始本來就不美好。
連月總是做噩夢,半夜里容易驚醒,紀宴這種平常習慣被人伺候的,這一刻下床去接一杯溫水,就那樣光著腳,連鞋子都顧不上穿。
現(xiàn)在入秋了,雖然白天熱度不減,但晚上卻還是挺涼的。
“喝點溫水,會好點。”
水都遞到唇瓣邊上,連月卻一手給掀翻。
連月自己也是一愣,紀宴卻是一把將人抱起來,免得她被水沾濕了身體。
“免得感冒。”
連月被紀宴抱在懷里,身上其實也不過是被沾濕了領(lǐng)口,就被要求換一身干凈的睡意,可他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穿鞋,就那樣光著腳,踩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