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謹漸行漸遠,最后的背影在他視線里凝縮成一個黑點。
江時景垂下的手五指收緊又松開,站在原地良久,直到遠處看不見她后撥通了一個電話。
回到家時已近十點,推開門,灑在地板上的月光折出一道直亮的線。
窗戶未合緊,紗質(zhì)的窗簾被掀起,虛虛晃晃,門口一只粉色的小豬佩奇拖鞋翻在鞋毯上,還有一只歪斜在沙發(fā)旁。
江時景走過去彎腰將它撿起擺放整齊,收回手的瞬間,一絲空蕩的感覺奇異地襲上心頭。
洗完澡回到房間,他多日來終于躺回了自己的窩,蓋上被子時,總有一種說上不來的感覺。
難得的,他失眠了。
在床上呆坐半天,從儲納柜里翻出一套全新的被單,換到一半時動作又愕然停下。煩躁地擼了一把頭發(fā),江時景看眼床頭的鬧鐘,凌晨一點半,思緒兀的飄蕩起來。
她應該早就在江與夏那里了,之前應該是在跟她大吐苦水,說著他的壞話,現(xiàn)在……現(xiàn)在應該也沒有睡覺,或許是在玩手機。
事實是,溫謹在強迫自己入睡。
和江與夏吐槽了一波江時景的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后,她心里憋著的氣疏解了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全部郁結(jié)在此刻讓她悶得難受,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只想趕緊睡著把它暫時拋開。
江時景那狗逼男人居然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她,她說走就走,結(jié)果他連個屁都不放。
溫謹憤憤地捶了下床。
“與夏,我跟你說,他現(xiàn)在肯定在偷著樂,沒人煩他了,他還能睡床了。”溫謹越說越篤定,“他現(xiàn)在心里肯定樂得開花。”
江與夏被她的動靜鬧醒,先前溫謹一直拉著她說話,她也沒睡熟。
嘆了口氣,江與夏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憋出一句話:“別想了,他肯定會來找你的。”
溫謹眼睛忽的一亮,手肘撐起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這句話大概是她今天聽過最好聽的話了!
“為什么啊,與夏你怎么知道?!”
為什么?她哪知道……江與夏揉揉眉心,她只想這位小祖宗趕快睡覺:“猜的,很晚了,姐姐你不如留點精力給明天白天?”
“好吧。”
溫謹重新躺好,卻怎么也睡不著,刷著手機意外地看到了秦諾的動態(tài)。
秦諾:人事已非。
猶豫了一秒,溫謹給她點了個贊,這么晚了正好大家一起失眠。
不一會兒,溫謹收到了來自某人的問候。
秦諾:好久不見。
溫謹:這么晚了你還不睡嘛?
溫謹翻了個白眼,誰跟你好久不見,又補了她一個笑嘻嘻的表情包。
秦諾:今天晚上臨時有點事所以先走了,改天有時間我們高中幾個要不要再好好聚一聚。
嘟囔了聲,溫謹本想直接拒絕,想想換了個表述:你要不要先問問其他人有沒有時間?
反正她不想去,江與夏自然隨她也不會去,她有的是借口推了。誰沒事跟自己喜歡的人的前女友吃飯?反正她小心眼一點也不想。
秦諾顯然不準備這樣放過她。
秦諾:你難得來北京玩,大家肯定都有時間的,放心好啦~
溫謹:哪能啊,你太看得起我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秦諾:你和阿景在一起了也應該請大家吃頓飯吧? ??????
一串黑人問號她差點就發(fā)出去了,吸口氣,溫謹冷靜地刪掉問號,試探老子?真是大半夜差點被嚇死。還阿景阿景的叫,分手了不能自覺點么?生氣!
溫謹: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如問問他?
當時溫謹想的是,江時景這么晚肯定睡了,再怎么這事等到明天她和江與夏商量商量再說,再者她還想讓秦諾送波死順帶看看江時景的態(tài)度,他要是不否認這個說法她樂得當這個便宜女友,他要是否認……她就當自己犯蠢了,白白給前女友送人頭:)。
卻沒想到某個狗逼男人比她更會踢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