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溫謹是被某人涼涼的視線給盯醒的,夏日里,寒意嗖地就從腳底鉆上了脊背。
對上江時景不善的目光那一瞬,她腦海里的睡意瞬時煙消云散。
溫謹條件反射般地從椅子上蹦起站直,搶在江時景之前開口:“我有點無聊,就過來看看了,你只是說不帶我來沒說不讓我來!”
一道她未聽過的男嗓響起,語含戲謔:“這誰啊?介紹介紹?”
江時景撥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睨了溫謹一眼,邊轉身邊走道:“介紹什么?想知道自己問。”
青年悄聲嘀咕了一句什么,回頭又對溫謹溫柔笑道:“妹子認識一下,我叫許晏臣,晏殊的晏,臣服的臣。”
撂下一句話,許宴臣便急匆匆去追江時景,幾個大步又與他勾肩搭背,兩人不知說了什么,只聽聞許宴臣的大笑聲遠遠傳來。
留在原地的溫謹一臉茫然,江時景的脾氣到底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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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景對她的壞脾氣一直持續到日暮西垂,期間溫謹回了一次他住的地方,結果敲了半天門也沒人理她。
橙光暈紅天際時,她的電話終于慢悠悠地響起。
是江時景。
“你在哪啊?”溫謹有意放軟聲音,只想他做個人吧,對她這個萌妹子好一點不行嗎?
“你……”去哪了?
聽到溫謹的聲音,江時景快到嘴邊的問話忽而咽下,胸口堵著的一口氣忽然找到了出口:“溫謹你怎么突然這么蠢?我走了你不知道自己跟上?你不是挺會當跟屁蟲的?”
臥槽???
連串的問話一股腦地鉆進耳朵,溫謹傻了眼,真吃**了吧?
媽的要不是她喜歡他,她絕對要捶爆他的狗頭。
深吸了口氣,溫謹克制住想罵人的沖動:“那你現在在哪?”
“……”似乎意識到自己語氣的不對,江時景默了幾秒才回道,“位置等下發你,過來吃飯。”
“好。”電話嘟嘟聲響起,溫謹鼓著臉看了眼已經結束的通話,停在原地幾秒后轉身狠狠踹了一腳旁邊的路墩子。
34秒。
去***的,江時景!34秒有35秒都在莫名其妙地對她撒氣!
另一邊,許宴臣也是難掩詫異:“這妹子做了什么?你對人家這么兇?她看起來挺可愛的啊。”
江時景將手機握緊,語氣恢復如常:“兇的是你嗎?”
許宴臣一愣,隨后連忙擺手,嗤嗤笑開:“不是不是,兄弟,你有點意思。”
江時景不再回話,目光放遠了投向窗外,手卻無意識收緊。
他知道自己的火氣來得莫名其妙,但見到溫謹,他的情緒總是會失控,仿佛心底蟄伏著只經年的張牙舞爪的野獸,她的靠近就是最好的誘餌。就像今天下午見到她時,她睜開眼時的慌張輕易喚醒那只沉睡的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