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兒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趕緊把亮光全集中到她所指的方向。
不過我們面前卻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縱然是我也算勉強是見過了世面,但這種感覺還是讓我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韓地球皺眉道:“不會是來了什么鬼東西吧?”
胖頭聞言毫不猶豫的從褲襠里掏出一張靈符砸了出去,不過符篆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很顯然他們的推斷并不成立。
雖然用來探測靈體的人皮燈籠和尸油燭,在之前的探險中被丟在了雷公嶺子,但我幸運的得到了一滴成色還算不錯的鬼淚,最起碼低于樂雨湘等階的靈體從此以后在我面前都無處遁形。
不過我依舊相信香奈兒的判斷,冷靜的指揮所有人緩緩退后,背對背的靠著火堆,順便讓韓地球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火,火光頓時大盛了起來。
“奈兒,能不能再判斷仔細點?”
香奈兒眉頭緊皺,小巧的鼻頭不斷的聳動,終于指著我們前面的幾處空地道:“那兒還有那兒,感覺都有東西向我們靠近。”
姜潤兒吹了一聲口哨,林子里跑出來一條白花黃底的土狗,沖著她指著的位置撲了過去。土狗敏銳的嗅覺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狂吠兩聲鼻頭剛觸碰到草地,立刻一歪頭倒在了地上。
姜潤兒叫了聲“小花”,傷心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香奈兒似乎又發現了什么,露出一臉驚恐的神情:“又來了一些,味道比之前更濃郁了!”
這是我遇到最憋屈的戰斗啊,搞不好連敵人的面都沒見到就很有可能over了。我沖著黑暗處大喊道:“毒寡婦,有本事出來單挑,我讓你十根腳指頭。”
四周沒有一絲聲響,倒是不時有晨風吹過樹林,發出輕微的“嘩啦”聲。情急之下,我一腳將火堆里的木頭朝前面的空地掃去,地面上立刻閃出幾點火花,同時傳來爆豆子的聲音。
韓地球立刻明白過來:“草地上有東西!”
姜潤兒抓起地上的魚竿,魚線一抖索射了出去,在地上挽了幾個圈之后,輕輕往后一拽,魚鉤上就多一點黑色的東西。
我順手牽過魚線,看清了魚鉤上竟然是幾只黑色的螞蟻,而且這螞蟻明顯比普通螞蟻大了一圈,特別是嘴上的口器,幾乎占據了身體一半的位置。
我立刻出聲提醒道:“小心,是毒蟻!”
胖頭用繩子綁著半只吃剩的羊腿扔了出去,瞬間拉扯回來的時候上面已有幾十只螞蟻,而且就連露出在外面的羊骨頭,都被咬出了豁口,可見這些螞蟻巨大口器的咬合力有多強大。
而且被咬過的地方,已經明顯出現了液化狀態,毒液的厲害也由此可見一斑。
我們自然不敢冒這個險沖出去,黑燈瞎火的被沾染上一只都不是小事,目測這毒性估計連喊“媽”的機會都沒有,畢竟那條死狗還活生生的擺在那里。
趁著姜潤兒打電話場外求助的功夫,我只能指揮大伙兒用剩下的柴火將周圍布置出一個火圈。
不過好在這毒蟻大頭短腿,爬行的速度比較緩慢,等火圈周圍大規模的響起“噼啪”的時候,姜家莊的方向已亮起了火光,鼎沸的人生也傳了過來。
我鼓舞道:“都別亂,再堅持一下,聽說螞蟻是靠氣味分辨路線,女人都轉身,男人上前一步,尿!”
也不管有沒有用了,幾支水柱沿著我們周圍澆了一圈,被熱氣一熏一蒸,立刻傳來一股子騷噪的味道。
顯然藏在暗處的毒寡婦也知道救兵快來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催促了螞蟻們的速度,火堆里像是炒熟了一鍋豆子,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火勢漸漸的小了,但毒蟻不但沒有減少的趨勢,反倒是越來越多。毫無疑問,只要這一波被突破,那咱們估計就會被一鍋端了。我忍不住咬牙切齒的暗罵,這個毒寡婦還真是毒啊,顯然是打算一個活口都不留下。
想到這一點,我的心中也忍不住衍生了一絲殺機,眼角不經意的露出一道兇光。
“爹,救命啊,你女兒快要被人弄死了!”
隨著姜潤兒一聲哭喊,數十個人影已經靠了過來,我剛想出聲提醒,卻發現這些人已經停住了腳步迅速的散開,每個人的手里都拿著一根魚竿不斷揮舞。
只是片刻功夫,第二波村民也趕了過來,二話不說揮動魚竿,整個耳朵里全都是‘嗖嗖嗖’的聲音。很快這群人就推進到了我們的周圍,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看樣子應該算是得救了。
見伙計們都望著我,想知道我到底從哪里惹來了這么厲害的女人。我拍了拍胖頭的肩膀,指著地上道:“麻煩滾到一邊反省一下,是不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闖出來的禍事。”
胖頭兩腿一軟,癱倒在我的懷里,賭咒發誓道:“哥,那女人真跟我沒關系啊,真禍害了這種身材的妹子,最起碼三個月內我是不會忘記的。”
危險解除之后,姜家人在附近搜索了一番,沒有發現毒寡婦的身影。姜潤兒也被他爹領了回去,姜文武被我死死的拖住衣袖,打定主意這回不交代點什么,說什么也不會再放他離開。
姜文武扯了兩下沒扯開,頭疼道:“巫掌柜,咱也算是老朋友了,也就不跟你拐彎抹角。這次全都是家主的意思,我只能透露他這么安排必然是有深意的,其他我真是半個字都不敢多說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為難他,只能放他離開了河邊。
等他一走,伙計們就圍了過來,韓地球問道“四爺,咱們真要在這里呆下去?這個地形對我們可不利,若是毒寡婦再卷土重來,咱們還不一定能再有這么好的運氣。”
走肯定是不能走的,這一離開的話,姜家未必下次還肯給我這個機會。為了不拖累伙計們,我咬牙道:“我一個人留在這里,你們趕緊走。”
伙計們自然不干,胖頭拿出電話道:“不行,得把愛麗絲和丸子他們全叫回來,還不信收拾不了這個瘋婆娘。”
我壓住他拿電話的手道:“聽我把話說完,其他人就不用喊了,面對毒物多一個人就多一個目標,我開一張靈材單子,你們趕緊去替我收購,能收多少就算多少。”
差不多折騰到天亮的時候,伙計們才算是勉強同意我的提議,不過也把香奈兒留了下來,說是最起碼遇到危險還能給我提個醒。
等他們一走,我又拿著魚竿坐到河邊,順手把魚鉤丟進了水中,繼續揣摩“念”和“意”之間的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