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姜家人這么折騰地弄出一套漁具,并不是單純的為了顯擺,而是因為這幾樣東西都是靈材,為的是能很好的傳導心中的“意”。
見我一直沒有說話,潤兒有些急了,眨巴著眼睛道:“以念成意,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見我懵懂的搖了搖腦袋,她急得直跺腳:“真笨呢,我家幾個長輩能不用魚線魚鉤都能從河里釣上魚來!”
我搖搖頭苦笑道:“你家可是姜太公的傳承,若是三兩句就能跟我說清楚的話,那估計全華夏的河邊都蹲滿了釣魚的人。”
“也對”,潤兒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頭疼咧,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大概就是意念附著在魚線和魚鉤上,自然就能釣到魚了。”
姬諾一走過來拍了拍潤兒的小腦袋:“別傻了,你要是敢把你們家的傳承心法說出來,估計你爹能把你的四條腿全打斷了。”
姜潤兒確實很多話不敢說出口,只能歉意的看著我:“其實很簡單的,就像這樣把魚鉤丟下去,然后再一拉魚就上來了”。她說話的同時將魚鉤丟在水里,果然往上一拽就起了一尾活蹦亂跳的鮮魚。
“以念成意”,我盤腿坐在河邊,手里緊握著魚竿,盡可能的將念力集中在一起。自從機緣巧合之下半步踏入橙階之后,我的念力確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只是微微一閉眼,立刻隱約感覺到了魚竿的存在。
只是魚竿上同時傳出一股排斥的力量,就像是油和水一般涇渭分明,壓根就沒辦法達到人竿合一的超然境界。
姜潤兒在旁邊提醒道:“念只是念,意才是劍,得把你的‘念’轉變成‘意’,巫家哥哥就算是入門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不斷的反復嘗試,很快因為費神過度萎靡了下來,索性走到火堆旁取了點食物,補充了一下能量。
伙計們占據的位置都比較講究,看起來比較松散,但相互之間卻又能及時呼應。韓地球給火堆加了些柴火,我和香奈兒的目光不經意的碰撞了一下,她立刻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異常。
其實姜家這半個月的推諉,我就知道今天未必能輕易解決心中的疑惑。其實我心中還有毒寡婦的事情一直沒放下來,這女人在婚禮第二天就離開了,而且之后就一直沒再發現她的蛛絲馬跡。
用諸葛小婉的話來說,就是候選者之間本來就是天敵的關系。而特別像是我和毒寡婦這種,傳承了同一個碎片信息的候選者,那更像是上天親自給對方送來了一個“殺父仇人”。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按照毒寡婦的性格,說不定此刻就潛伏在我們周圍,等著給我致命的一擊。
與其整日提心吊膽,不如誘敵深入,所以伙計們和我一起早定下了引蛇出洞的計劃,這會兒正好時機合適,說不定就順道把毒寡婦從暗處給折騰出來了。
根據姬諾一和香奈兒找來的消息,毒寡婦大概是幾年前忽然出現在圈子里的,她背后和上面應該是有人的,據說好幾次得罪了勢力較大的圈子也沒啥動靜。但是這妹子一貫獨來獨往,不知道怎么和香千媚扯上了關系。
不過這件事情并沒有讓香千媚知道,倒是香奈兒側面問了問她娘,得到的回答是毒寡婦想拉她參加一個什么組織,結果被香千媚婉言謝絕了。
一只烤好的山羊頃刻間就被瓜分成數塊,吃飽喝足之后還沒見動靜。胖頭不斷的朝四周黑暗處打望,終于按捺不住問道:“哥,都快過十二點了,這應該不會來了吧?”
韓地球老成持重,打了個哈欠道:“別放松警惕,小說上寫的被人偷襲,不都是說的月黑風高下半夜的事情么。”
姬諾一也困得不行,哈欠一個接著一個:“要不咱回去睡個覺,明天再接著來吧?”
英雄所見略同,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都以身為餌到這個程度了,毒寡婦要是再不上當,那也不能耽誤了休息啊。我剛想離開,姜潤兒猶豫道:“我伯伯他們說了,在巫家哥哥釣上魚之前,要是離開了河邊,以后也不用再到姜家莊來了。”
這分明就是強人所難嘛,不過我心里頭埋著的事情,目前也只有在姜家村才能找到答案,所以想了想還是將身上的衣服裹了裹,身體朝火堆邊挪了兩下。
這一躺著就進入了迷迷糊糊的狀態,胖頭朝我擠了過來:“哥,給挪點位置,你這邊暖和。”
其實我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一直不敢進入深度睡眠之中。
因為諸葛小婉曾透露過,只要組合成了一套完整的信息碎片,則必然會得到豐厚的回報。這種回報特別在靈修資源匱乏的現代社會,對任何圈子中人而言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所以我幾乎可以肯定,毒寡婦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她必然潛伏在暗處,等待著對付我的機會。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跟我一樣,還保持著隨遇而安的初心。
凌晨四點,我被褲兜里震動的手機驚醒。這是我定下的鬧鐘,畢竟真如韓地球所言,按照小說里面概率統計,凌晨四點是江湖中人死亡率最高的時段。
這個時段應該是韓地球守夜,可這貨有節奏的一緊一松響起了鼾聲。姬諾一則抱著姜潤兒睡在火堆的附近,借著微亮的火光還能清晰的看見,她嘴角流出一絲亮晶晶的唾液。
胖頭這貨就更不用說了,一條腿搭在我的腿上,被我一腳踹開翻了個身又繼續沉沉睡去。
倒是香奈兒驚醒了過來,睜大眼睛看著我,立刻條件反射的聳動小巧的鼻子。不過她的臉色忽然變了,忽然驚呼了起來:“快,都醒醒,有情況!”
我第一時間跳了起來,韓地球一翻身把火堆踢亮。
胖頭反應也不慢,一骨碌翻身站立,一只手伸進了褲襠之中,已經擺出了戰斗了姿態。
姬諾一雖然坐了起來,但還處于半醒狀態,一臉懵懂看著警惕的我們,等她回過神來之后,立刻手忙腳亂的在衣服里找匕首:“啊,敵人在哪里?在哪里!”
之前商量著要引蛇出洞,今天是臨時起意在這里實施這個方案,以至于連根手電都沒帶。手機上的電筒被接二連三的按開,但是在曠野之中,這點光芒也就僅僅把身邊照亮了。
在黑暗中最好使的還是香奈兒的鼻子,她緊張的退到我的附近,低聲道:“大家小心,有東西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