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量給胖頭制造機會,插科打諢的拖延時間。宙老幺雖然搞不懂我想干嘛,但是也看穿了我的企圖,他將自己的那半塊黃綢也展示了一番,嘴里客氣道:“巫掌柜果然是個信人,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始吧。”
宙老幺緩緩朝后退去和我拉開距離,手不自覺的朝后腰上摸去,我指著他們身后大叫一聲:“朱臉七,快,弄死他們!”
這種聲東擊西的游戲其實很多人玩過,但是無一例外的是在下一次玩的時候,很多人依舊會上當。果然他們幾乎齊齊的扭頭朝身后望去,胖頭哪里還會不明白我的意思,駕起彈弓就朝宙老幺露出來的半邊后腰三連發。
“中了!”我和胖頭大笑三聲,剛想擊掌慶賀,卻發現好像控魂令并沒有碎裂,我們的手掌尷尬的懸在空中,又趕緊若無其事的縮回來各自摸了摸腦袋。
宙老幺陰沉著臉掃視他們自己人一圈,看來這家伙也知道我猜到我清楚他們要干嘛了,開始懷疑內部出現了奸細。
遇到這樣的好機會,我自然不會錯過,我故作憤怒道:“咱們有這么深仇大恨嗎,看你在這周圍用白燈籠布下禁區,用腳趾頭也能猜到你會用‘九幽靈母陣’來對付我們,你這是不死不休的節奏啊!”
見我一語道破他們的企圖,宙老幺也撕下臉皮:“三番五次得罪了我們南降村的人,你以為你還能安生的活下去嗎?把手里的黃綢交出來,宙爺給你們留個全尸”。
宙老幺果然從后腰摸出一塊黑色的四角令牌,冷哼一聲,一邊小心翼翼的警惕著胖頭,一邊舉起令牌嘴里念念有詞。
宅子里的每個白燈籠都緩緩冒出黑煙,很快就有將宅子上頭那一方天空遮擋住的趨勢。我四處張望尋找出路,卻發現來時那個城門一樣的入口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翻滾流淌著黑氣的墻壁。
自從跟愛麗絲溝通過以后,我也知道或許我眼中看到的一切并不真實。用她的話說就是,“念”實際上是通過精神來影響我們的視覺感官,甚至一些比較高級的“念”甚至會結合環境來影響我們的大腦。雖然她也沒研究出所以然來,目前的研究結果僅停留在推測出通過人皮燈籠尸油燭一類的介質,可以破除虛妄找到“念”的本體所在。
“念”也有強弱,就像現在這幾個,顯然比當初在清河鎮遇到那兩三只小貓小狗厲害多了。
眼看著宙老幺一群人在我們視野里開始模糊起來,胖頭憤怒的將吃剩的半根火腿腸摔在地上,狠狠道:“想當年,在天津衛胖爺摔杯為號”,他話音未落,我突然發現吳瘸子舉起手里的匕首,狠狠的削向宙老幺手里的控魂令。這匕首不知道是哪個死鬼的陪葬品,削金斷玉,空魂令毫無懸念的斷成兩截。
我頓時傻了眼,這是傳說中的摔火腿為號?胖頭什么時候背著我跟吳瘸子勾搭上了?
趁著宙老幺舉著半塊殘破的令牌發愣,吳瘸子拼命的朝我們這邊跑來,只可惜他本來跑得就不快,再加上瘸了條腿,三兩步就被高手洪圖追上,奪過匕首就朝他肚子捅了過去。
吳瘸子身子縮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捅實在了沒有,大呼一聲“救人”,保安哥最先反應過來,兩個碩大的炮仗就丟了過去,胖頭也不干示弱,彈弓拉得呼呼作響。
我雖然搞不明白吳瘸子為什么要幫我們,但是眼下救人要緊,趁著“轟隆”兩聲巨響,我一個箭步沖上去,正好接應上吳瘸子的三個徒弟抓住他的腿沖了過來。我又順手丟了兩個炮仗過去,把追他們的人驅散了。
控魂令損壞之后,宅子里的情形有些控制不住了。整個宅子陰暗下來,就像是入了夜的感覺。
南降村的人沒了令牌保護,也成了“念”攻擊的對象,他們現在自顧不暇四散逃竄。
我們則圍住吳瘸子一幫人,不過看在吳瘸子哀嚎不已的份上,保安哥給他做了個簡單的包扎,之后做了個ok的手勢,表示傷口不會危及生命。胖頭這一火腿腸把自己也給摔糊涂了,他撓撓頭問道:“你們這算是內部斗爭,還是棄暗投明?”
吳瘸子依舊捂住傷口,一副交代后事的態度:“別瞎想了,你們轉告朱臉七,勞資欠他的一條命,這回算是還給他了。”
顯然這家伙以為自己傷重不治,喋喋不休的講起了他和朱臉七的恩怨情仇,不過這些他倆那點基情我大概都知道,所以也沒興趣聽下去。吳瘸子顯然也看出我的不耐煩,嘆口氣道:“我不是在朋友圈發了他們的陰謀么,你們沒道德不回帖也就算了,最起碼點個贊關注一下會死啊?”
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是在暗中幫助我們,雖然依舊不太信得過他,不過從目前他破壞控魂令的行為來看,最起碼是友非敵。我婉轉的告訴他傷情并不算嚴重,這家伙兩只眼睛一瞪:“死不了?”,隨后一咕嚕就爬了起來。
“走,先救人!”我打開狼眼手電,居然在這黑霧中能見度居然不足六七米,倒是保安哥及時的放了顆閃光彈,才總算順利摸到樓梯。
本來不打算帶著吳瘸子他們,但吳瘸子的人完全是一副自來熟的嘴臉,特別是上次在趙挺之墓前,被我們連續敲暈幾次的那個家伙,竟然還厚著臉皮過來夸我們致暈手法好,下回失眠的時候還要麻煩我們云云,說得我都沒好意思提讓他們分開這茬。
剛踏上二樓的地面,耳邊就傳來長一聲短一聲的哀嚎。這次本來我和胖頭就當做是一個挑戰,再加上準備充分,所以也就沒有帶上黑妞,但憑感覺就知道遇到的貨色十分厲害,我忍不住驚嘆了一聲,問吳瘸子道:“你知道不知道他們這回用的幾幽子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