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不戒和尚雖然六根不凈,但是火化下來依然得了四五十顆豌豆大小的五彩舍利。我把他的骨灰用壇子裝起來,在七步廟的門口找了個地方埋下。嘆息一聲,老和尚這一離開,華夏又一門民間絕學就算是失傳了。
有了老和尚新鮮出爐還冒著熱乎氣的陽舍利,我就在七步廟門口就地制作出了克制”佛降頭“的“七寶舍利香”。保安哥吸入片刻功夫,“哇哇哇”的吐出了一大堆黑色腥臭的東西,這東西中甚至隱約還能看到紅黑色的小蟲蠕動。這東西邪門,我趕緊找了些干柴,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做完這一切,太陽已經冉冉升起,六月的陽光正暖,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送走了老和尚,見保安哥也已經轉危為安,我腦子里繃緊的弦終于松了下來。一回到鋪子,我就躺在床鋪上一歪頭睡了過去。
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愛麗絲她們照例在開會,胖頭則端著個肥碩的清蒸蹄髈吃得滿嘴冒油。
聞到肉味,才感覺到我的肚子也空著,趕緊搶過胖頭的碗,三兩口將蹄髈吞得只剩下一塊骨頭。愛麗絲見我出來,愁眉苦臉道:“巫,洪正他們也盯上鬼影坡了,吳瘸子正帶著人在那邊做地下勘測呢。”
我這才瞅到胖頭的臉上青了一塊,問他怎么回事,卻發現這家伙支支吾吾。我這才發現屋子里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帶著點傷,頓時明白他們應該在鬼影坡和洪正的人遇到了,臨時打了一場遭遇戰,但是最后的結果看上去是我們輸了。
這怎么行?在我清河鎮的地盤上,居然被一群外鄉人欺負了?我大喊一聲“殺啊!”,從墻角摸出一根扁擔就沖出去,只有胖頭腦袋充血左手拎著空碗右手握著根棒骨就跟我沖出了店鋪。
到了門口,我停住腳步,胖頭往前跑了十多米緊急剎住腳,回過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我。我白了他一眼道:“你傻啊,你們這么多人都被人家揍成這樣,我倆去送死嗎?”
胖頭深吸一口氣,讓沸騰的熱血冷靜下來:“對,他們那邊新來了個瘦高中年人,是個高手,但是不知道是什么路數的功夫,三兩下就把我們放翻了。而且下手極狠,就用胳膊拐子撞了我一下,我半天才爬起來。”
既然是這樣,那更不能去送死了。可是胖頭說洪正的人已經在鬼影坡尋找線索,搞不好我們辛苦一場全給人做了嫁衣。胖頭也是有些心有不甘,恨恨的說道:“奶奶的,吳瘸子和幾個徒弟拿著洛陽鏟四處探洞,萬一被他們搶了先手,這可就是咱當了新郎卻便宜別人進了洞房啊。”
我腦子里靈光一閃,既然我們得不到,那最起碼也要把敵人拉到同一條起跑線上。我讓胖頭把上次在江西得到的兩塊銀疙瘩拿出來,這貨扭扭捏捏半天才一咬牙掏了出來,來了個親密吻別之后才交給我。對于胖頭而言,女人和錢財就是他的命根子,也就是白儒和我還能從他牙縫里掏一點出來。見他一副受了內傷的樣子,我心里也不太好受,順手在街上買了根糖葫蘆塞他嘴里,聊作彌補。
在清河鎮上,有很多大嘴婆姨,特別是陳家二嫂是其中的佼佼者。我剛在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和胖頭不經意的聊天說在鬼影坡挖到兩塊銀疙瘩。還沒等我倆走到派出所,幾乎整個清河鎮都知道鬼影坡地下有寶。等我倆走到派出所把手里的兩個銀疙瘩上交,已經有人扛著鋤頭朝著鬼影坡出發了。
結果還沒等到派出所給我倆發錦旗,幾乎所有民警就緊急集合,朝著鬼影坡跑步前進。
等我倆舔著糖葫蘆晃悠到鬼影坡的時候,鬼影坡上已經漫山遍野都是人,大伙都扛著鋤頭,像是春耕一樣,片刻功夫到處都被挖得坑坑洼洼。特別是當有人從地里挖出些瑣碎銅錢,所有人就更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干勁十足。
我估摸了一下,照這個速度下去,不出三天,鬼影坡就能挖出一口大魚塘。
鄉鎮派出所警力稀缺,面對這種大場面自然沒辦法阻止。只能堅守住那塊讓我們弄出來的照壁,最起碼從現場來看,這個東西最像是文物。
胖頭被這場景震撼得傻了眼:“二哥,這些寶貝要是真被他們挖走了,那咱怎么辦?”
我輕笑一聲,回答道:“咱們又不想要寶貝,我們要的一個答案而已。就算秘密被挖掘出來,那又怎么樣?總好過便宜洪正這群人渣。“
在人群中,我找到同樣傻了眼的吳瘸子他們,估計到現在他們也沒明白,原本冷清的山坡,怎么突然間就涌出這么多的人來。不過有仇必報是我們三兄弟的座右銘,我順著胖頭怒火中燒的目光看起,在吳瘸子這群人不遠處有個滿臉絡腮胡的瘦子,這家伙的整張臉幾乎都被胡須籠蓋了,我指著這個家伙問道:“是他打傷你的吧?”
胖頭咬牙切齒的點點頭,從腰上摸出彈弓就想給對方來一下子。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冷笑道:“距離太遠了,你除非能打中他的蛋蛋,否則這口氣咱還是出不了。”
胖頭歪著頭瞄了幾下放下彈弓,垂頭喪氣道:“算了,只有四成把握。”
“看我的!”我仰天吹了一聲口哨,把不遠處一個駝背漢子的目光吸引了過來,我朝他招招手,這家伙就小跑著過來:“小四爺,您咋也親自過來了。”
我附耳對他說了我的計劃,駝背略一沉思,點點頭表示知道怎么干了。我又從口袋里掏出幾百塊錢給他,駝背的手在錢上一撫,錢就進了他的口袋。說起來,這駝背也算是個奇人。他從小擺弄山中的野蜂,對野蜂的習性極熟,被清河鎮上的人稱為蜂王。只見他悄悄的潛到呉瘸子那邊,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們衣服上摸了幾把,然后悄悄的退到后面的山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