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區徐慧挽著我胳膊走在大街上,不為其他,我們確實感覺有人跟著、監視著。
“他們會對你出手嗎?”雖然我不知道是誰監視著,不知道是男還是女,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應錯了。
“不知道,或許會或許不會。”她也不敢肯定是否有人監視。
“他老婆很有勢力?”
“他老婆娘家很有勢力,聽說是匪三代。”
富二代富三代、官 二代官 三代我聽說過,匪三代還是第一次聽說。以他們的年齡,那匪一代不得清末了。
“他求王廳辦什么事?”我又問。
“他女兒讀的專科、大一,想轉到本科。”
這個我倒不覺得稀奇,確實有本來是專科的大學生,第二天身份變成本科生了。有錢有勢就行,無論什么時候,總有漏洞可以鉆。
“我們就這樣一直走嗎?”
她停下看著我說:“今天晚點回去行嗎?”
看著她的眼睛,我沒有感覺到以往的風情萬種,也沒有那些誘惑,有的只是真誠和求助。
“那我打個電話吧。”跟趙曉說了聲會晚點回去,她也沒問為什么,只是說少喝酒,家里會給我留菜和飯。
“真羨慕你們這樣的感情。”徐慧說。
“你愿意,也可以擁有。”
“不是每個人都能自由的選擇,也不是每個人生來就很幸福。”她神情很落寞的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喝點咖啡,然后你送我回家吧,晚上我給你做頓飯。”
“你買單。”我說道。
“為什么?你是男人。”
“你錢多。”這是事實。
攔了的士,我有意看了看后面,確實有人突然冒出然后攔車,一個戴著帽子口罩的人。
“你很怕?”她問。
“你不怕?”我反問。
她笑了笑,說道:“你那個兄弟好像在追我。”
我知道她說的是何文:“然后呢?”如果她能擺脫丁老鬼,何文追就追吧。
“你不吃醋?”她又問。
“我還沒博愛到那個份上,雖然以前有過占有你的想法,那也僅僅是一份色心而已。”不在乎的人面前,我說話比較直接。
“現在沒有了嗎?”她問。
“你有傷。”
“你不碰它就行了。”她看了下自己的胸口。
“我哥們追你,我是不會越軌的。”
“我是不會答應他的。”她笑著說。
“今天醫生勸我少做那個,說我有點頻繁了。”
“不會讓你累著的!”她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
我拿來她的手,說道:“別鬧了,車上呢。”
的士司機說了句:“你們繼續,我剛才什么都沒聽到。”
她“呵呵”地笑出聲說:“好啦,不逗你了。就是想找你說說心事,做頓飯你吃。”
“這可不是那天逼我喝酒的你。”我不記這個仇,也沒必要再上一次當。
“我說那是因愛成恨你信嗎?”
“不信。”鬼才信,我不帥也沒錢,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有句話叫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這句話讓我沉默了。是啊,得到不才會有沖動。章玥不也說過嗎,只不過她隨口一說,我卻當真了。
早聽說夜場上班的漂亮女孩都有錢,果然不假。選的咖啡廳高檔的我都嫌棄自己這一身衣服,害怕侮辱了場內的設施。
窮人才會這么想,富人即便穿著草鞋進來,或許還挑三揀四的找問題。
以為她是找我做聽眾,聽她說煩惱。沒想到是聽故事,她的故事。
…… ……
徐慧出生在一個小山區,那里很窮很窮,窮到幾乎每家每戶每個月每個人賣一次血。
最早是大人老人去,后來小孩子也去。醫院最初拒絕孩子,后來開始接受了。或許醫院的想法是:與其讓他們餓死,不如有吃有喝慢慢虛死。
這個有點夸張,山上的果樹、地里的農田,確實只能顧著家里人的口糧。若是想讀書,很多家庭還真得賣 血。最重要的是,重男輕女思想還嚴重,每家還好幾個。
那個時候國家有政策,不允許多生,村民們就躲進山溝里打游 擊。
徐慧家里她是最大的,下面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七歲時她就跟著父母一起賣 血了,第一次時暈暈乎乎了三天,本來就營養不良,必然如此。
父母逃進深山時,她這個姐姐就得身兼父母的責任了,經常去山里挖野菜吃,生吃。
這一次,她父母又進了深山。剛去過醫院的徐慧吃力地抱著一歲多一點弟弟,看著父母的背影,期待這次他們早點回來。
最初十五天還是好好的。有一天十二歲的徐慧背著弟弟去山上挖野菜,為了讓弟弟妹妹們吃得飽一點,清晨出去傍晚才回來。
提著滿籃子野菜到家門口時,自家土墻門前圍滿了人。
扒開人群一看,小妹臉色青白、嘴唇紫烏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二妹坐一旁的地上嗓子都哭啞了。
一些大人告訴她,她小妹死了,在村旁的小池子里淹死的。
十二歲的徐慧曾經見過村里的死人,雖然怕,可血肉之情勝過一切,放下籃子抱著死去的小妹濠頭大哭,背上背簍里的小弟跟著哭,見到姐姐回來的二妹更是無聲的哭。
才半個月,她的父母不可能回來。天氣熱,尸體不能久放,村里的親戚和村民幫著她埋了小妹。
夜里,在她的久經盤問下,二妹告訴了她實情,小妹是被村長的小兒子推下池子才淹死的。村長還威脅二妹,如果告訴別人,就殺了她全家。
徐慧是吃著苦一路走來的,有著一股子倔強勁。當天夜里,她吩咐二妹照顧弟弟,自己偷偷出了門。
從村長家雞圈窗口爬進去,來到廚房看到土灶上還有兩根沒用完火柴,于是一把火點著了廚房的柴火。
火勢變大了,自己也有些慌了,返回雞圈時被前來救火的村長發現了,一頓毒打關進了后屋。
徐慧人生的第一場噩夢就在這個晚上。為了防止她叫喊,村長用布條封住她的嘴巴。救完火后,村長讀高中的大兒子又是進來一頓毒打。
滿嘴是血,捂著肚子的徐慧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村長的大兒子脫掉了她的褲子,這就讓她內心驚慌失措了。
前幾天她下面突然流血,她還以為是哪里傷著了,都不敢出門。即便是三姐妹餓的發慌,也絕不能餓著弟弟。直到今天不流血了,她才餓著肚子去挖野菜。
她擔心的是別人知道她的小秘密,只是這個別人卻自己也脫掉了褲子。這時她心里恐慌難受,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心里就是怕。
手被綁著,她使勁的用腳去踹,對方惱怒了一腳踢在她胸口,疼得她一口氣差點緩不過。
最疼痛的還在后面,對方非常的暴力,搗鼓了許久,一陣劇烈的疼痛,徐慧哭不出聲,眼淚卻流了一地。
眼淚都哭干了,疼麻木了,一次又一次天都快天亮了。直到門被村長踢開,他兒子才停下。
村長對他兒子一陣毒打后,然后對她說:“昨晚你放火,若是我報警,你得去坐牢還得賠錢,那時你弟弟妹妹都得餓死。別人若是知道昨晚你在這里,警察也會知道。看你們怪可憐的,我不計較,放你回去。”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更不敢聲張,怕弟弟妹妹餓死。
日子一天天過去,下面也消腫了不疼了,村長還偶爾拿些吃的給他們。那時的她,對待村長一家心里很矛盾,恨小兒子,怕大兒子,感激村長。
一個月后,她父親回來了,只回來了父親。
她母親難產死了,連同肚子里的孩子。
回來的父親本來是準備叫上一些村民,回山里抬回她母親,沒想到回來聽到了小女兒淹死的消息,差點將她打死。
若不是親戚和村民攔著,她恐怕會因為頭部的撞傷而死。
沒有了母親的生活,她的日子更加難熬。他父親只要喝酒了,就是對她拳打腳踢。
十三歲那一年春節,喝了酒的父親除了對她毒打之外,還做了跟村長大兒子同樣的事。
十三歲的她,雖然沒讀過書,但經過一些讀書孩子的講解,已經知道那是什么事了。
她恨村長一家,恨自己的父親,恨這個家,她決定逃跑。
趁著一次父親喝醉酒,打完她,施暴熟睡之后,她偷走了家里所有積蓄。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徐慧奔跑在山區的小道上,穿過荊棘,路過叢林,滾過陡坡,終于在黎明前來到國道上。
太餓了、太渴了、太困了,昏倒了。
醒來時,在漂亮的房子里。什么詞都比不上這兩字,她只會這兩字。
這是市里的一戶人家,走親訪友回家時看到了昏倒的她。
徐慧略去被強的事,講述了過往的前生。是的,前生,她受夠了。
這戶人家剛好因為妻子是假石女的問題,沒有孩子,決然的收養了她。
她上學了,有了漂亮的花衣裳,有了親切的小伙伴。上學遲,她很努力,比別人努力一千倍,經常熬夜通宵,她的意志力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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