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響起門鎖轉動的聲音,客廳的腳步由遠及近,在廚房消失。蘇凌暖回頭,整個人差點撞在他身上了。
離這么近干嘛啊?
她在心中腹誹,手中卻多了個倒水的動作,半杯水舉在程冬誠面前,
“要喝水嗎?”
程冬誠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雙目像盯著犯人一樣。
舉了半天沒回應,蘇凌暖面子上掛不住,切了一聲收回了手。
得,自討沒趣!
程冬誠就看著她,也不說話,那雙黑眸子盯著蘇凌暖的頭頂,薄唇微抿,周身一股薄涼之氣。
蘇凌暖覺得氣氛壓抑,便想離開這里。
剛要走,程冬誠目光一冽,一把伸出手,緊緊抓住她的臂彎,聲音里帶著薄涼的怒氣。
漆黑如墨的雙眸緊盯著蘇凌暖,墨黑的劍眉給人一種剛強的氣勢,緊抿的嘴唇讓人不能呼吸。
抓著蘇凌暖的手臂,如同抓著一根沒有直覺的木棍,很大力!
蘇凌暖被他抓的痛了,皺了皺眉,“你干什么,快放手啊!”
“蘇小姐。”他開口,不再叫她蘇凌暖,語氣卻如同臘月寒冬的凌晨,冷的讓人身寒,“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
蘇凌暖是很聰明的,即使現在酒醉未醒,也知道程冬誠在生什么氣。
不就是今晚沒給他打電話的事情嗎?
“你是說和你結婚的事情嗎?我沒忘,我知道我現在還是你的未婚妻。可是我今天被求婚,我高興嘛,就多喝了點酒,所以就忘記給你打電話了,你生氣了啊?”
蘇凌暖忽閃著大眼睛,被酒精熏過的眸子,似乎會放電一樣,長長的睫毛隨著動作一閃一閃的時候,格外的迷人。
比,動畫片里的美手女戰士還要美上幾分。
“我是在生氣,不過……”
程冬誠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蘇凌暖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笑容,另一只手伸手撫摸著程冬誠的臉頰,
“不過什么?你這個人就是這樣,愛裝高冷。好吧好吧,今天是我錯了,我向你賠禮道歉,給你一個親親好不好?”
她忍著快要被程冬誠捏碎的胳膊,討好著他,放下大小姐的尊嚴,像個傻女人一樣。
不過,她只能這么做,別無選擇。
在蘇氏沒有解除危機之前,她的尊嚴還有大小姐的架子,根本不值一提。別說是傻女人了,就是什么她都得演。
蘇凌暖的粉唇很迷人,即使不用觸摸也知道,在加上從她口中淡出那若有若有的酒氣,更顯一絲魅惑。
若是平日,程冬誠定不會放過。
可今日……
冷冷的推開她的臉,程冬誠的大掌如同一道屏障,隔開了他和蘇凌暖之間的距離,
“別碰我,臟!”
蘇凌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笑容還掛在臉上,
“什么?”
秀眉微蹙,她剛才沒聽錯吧?
大掌的手指彎曲,粗糲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那兩片唇瓣,程冬誠垂眸看著她,語氣譏諷,“我真的好奇,這張唇,到底被多少人吻過?”
蘇凌暖吞了口口水,他臉上充滿著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這是在,侮辱她?
倏而,她想到剛才在酒吧和小白玩親親的事情,程冬誠這個小氣巴拉的男人,居然為了這個生氣。
“程冬誠,我和白林楓在酒吧只是游戲而已,當時玩昏了頭。我知道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若是不喜歡,我以后不玩了就是。”
討好的笑容掛在臉上,蘇凌暖一副真誠的樣子。
程冬誠挑眉,語氣輕佻,“是嗎?堂堂的蘇氏千金,也會在意我的想法?”
“你說什么呢?你是我即將要結婚的丈夫啊,我怎么會不在意你的想法呢?”
她的臉上,依舊是那副討好的笑容。
這笑容此刻看在程冬誠的眼中,格外的刺眼,令人生厭。
“我最不喜歡假的東西,既然在我面前笑不出來,就別笑。”
他的手指倏而擒著她的下顎,輕挑起讓她看著自己,
“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說什么喜歡我,你接近我,討好我,不過是為了解救蘇氏的危機。”
蘇凌暖一時反應不過來他態度的轉變,白天還好好的,怎么現在變成了這樣子?
難道就因為一個吻?
“我不是……”她想解釋,卻被程冬誠打斷。
程冬誠的手指,略帶一絲冰涼,從她的臉頰,劃過如藕般白皙的脖子,定格在脖子上的項鏈之上,
“你真的,是愛我嗎?”
項鏈的鏈子由于程冬誠的按壓,硌的她的皮膚有些痛,她的心一顫,一只手抓著程冬誠的手指,
“不要。”
她的語氣中,帶著些驚慌。
不要?
程冬誠眉頭蹙得更緊,冷冷一笑,“蘇小姐果然氣勢很足,即使身陷囹圄,依舊可以說出,不要?”
蘇凌暖握著程冬誠的手指,力道有些重。
其實她心里是害怕的,這條對于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即使被程冬誠多看上一眼,她都心驚膽戰。
“我雖然有求于你,卻也是公平交易。程先生不也是想利用我們的婚姻,來給自己的新上市的珠寶和樓盤造勢嗎?”
那又何必出此言,把她說的如此盛氣凌人呢?
可是話一出口,蘇凌暖就有些后悔,這是逞了口舌之快了,可若是因為這一句話得罪程冬誠,豈不是太不值了?
罷了,她改口,臉上也還是那副笑容,“程冬誠,你不必生氣,對于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是嗎?那是我的榮幸。可是……”程冬誠的語氣陡然變得狠厲起來,粗黑的雙眉似乎變成了兩道快劍,
“即使是蘇家大小姐,有求于人也該委身屈膝不是?這幅高高在上的姿態,究竟是為何呢?”
程冬誠的話,像是把刀子一樣插進蘇凌暖的心里。
被他握著的手已然感覺不到疼痛,但此時手掌卻還是緊縮在一起。
委身屈膝?
還要她怎樣委身屈膝呢?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蘇凌暖說。
她雖是這樣說著,語氣也并不好聽。
這話一說,程冬誠的臉色反而又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