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婕的一雙纖纖皓臂環住了羽蘇的脖子,緊緊貼在他身上,霸道又潑辣地道:
“沈羽蘇,你要是敢不跟我洞房,明天一早……不,我現在就進宮求見皇上和皇后娘娘,告你娶了我又不負責!剛拜堂就打算休妻!”
“婕兒……”羽蘇哭笑不得,“別鬧……”
“誰跟你鬧了?”莊思婕一臉認真的表情,“抱我上床!跟我洞房!你不是還有三天時間嗎?這三天,你不許下床,我要給你生兒子!不,一個兒子還不夠,最好是龍鳳胎!”
“啊?”羽蘇知道自己娘子與眾不同,也知道她潑辣膽大,可沒想到,一個女孩子家,竟然脫光了衣服,逼他洞房。
甚至還說出“我要給你生兒子”這種話來,簡直是反了天了!
可是,他卻被她這倔強潑辣的樣子,勾得心都酥了,魂都飛了……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是逃不出莊思婕的手心了。
如此良辰,如此夜;
羽蘇三天,沒下床……
自然,這三天里,小夫妻如何恩愛纏綿還是后話,卻說婚禮之后,帝后二人回宮,時辰也就不早了。
吃了晚膳后,鳳凝煙便把沈凌絕拉到了書房中,跟他要一道旨意。
沈凌絕還以為是羽蘇的婚禮有什么不周到的,誰知鳳凝煙竟然是要他下旨給胡家三位千金賜封號。
他本來已經提起了筆,聽見這話,卻瞪了鳳凝煙一眼,將筆又放了回去。
“三十多個秀女入宮,同樣是沒有承寵,別人沒有封號,胡家小姐憑什么有?煙兒,你也說過不能厚此薄彼,我若是無端端賜予封號,豈不惹后宮中其他人不平嗎?”
鳳凝煙苦笑著,讓蘭珠搬了椅子,坐在桌案前,輕輕撫摸著肚子,幽幽地道:
“我豈能不知道這樣對別人不公平,可太皇太后把胡家三位小姐捧在頭頂上,她親自寫了三個字送給我,暗示賜封號的事,我總不能拒絕吧?”
沈凌絕睨了她一眼:“這樣的燙手山芋,你既然接不下,難道不知道往你夫君身上推?就說賜號要皇帝點頭才行,讓太皇太后來問我,到時候,我一口回絕,豈不免得你為難?這后宮里的事,有時候該唱雙簧,咱們就唱,你夫君自然是全力配合的。我的傻皇后,當真是一孕傻三年嗎……”
鳳凝煙聽了,立刻懊惱:“誰傻啊?”
她想站起來與他分辨,可是這身子重了,坐在軟綿綿的椅子里,想起來著實不容易。
只好狠狠剜了沈凌絕一眼,忍著笑說道:“這個山芋還沒那么燙手,殺雞焉用牛刀?目前還不用夫君出馬。”
說著,她又討好地撒嬌道:“夫君就當是幫你娘子一個忙,點個頭嘛!我保證,不會捅破天要你來補。”
沈凌絕心知若是平時,他說她傻,她可不會這樣撒嬌,早就蹦起來跟他吹胡子瞪眼了。
如今她就是想蹦,那也是蹦不起來的,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唯有順了她的意思,讓言光祿去取來玉璽,取來綾錦卷軸,寫下了賜號的旨意。
次日,眾妃嬪再來請安,就連和昭儀也來了。
有了沈凌絕先前下的口諭,妃嬪們生怕令皇后娘娘不適,惹皇帝遷怒,都不敢涂脂抹粉,衣服也不敢熏香,一個個打扮得樸素多了。
蘭珠給鳳凝煙梳妝的時候,提醒道:“娘娘,今早和昭儀也來了。”
“她怎么來了……”鳳凝煙也感到意外。
自從和昭儀和親入宮以來,鳳凝煙沒什么心思去應付她,正好和昭儀總是去太皇太后那兒事疾,鳳凝煙就以此為由,下旨免了和昭儀晨昏定省,說讓她不至于幾處奔波。
畢竟,每天早上打扮一番,再跟那個讓人猜不透的和昭儀坐著說半天虛情假意的客套話,怪沒意思的。
蘭珠一邊給鳳凝煙梳頭,一邊道:“現在宮里人多了,皇后娘娘每日早晨升座接受妃嬪們請安拜見,想來和昭儀也覺得不來不合適,這才來的。”
鳳凝煙點點頭,等戴好了鳳冠,便在蘭珠攙扶下走到了正殿上。
眾妃嬪起身請安,三十多人,一起一跪一坐,簡直可謂是浩浩蕩蕩。
鳳凝煙免了眾人的禮,笑問和昭儀:“之前本宮為了讓和昭儀能好好照顧太皇太后,不必幾處奔波,已免了和昭儀請安。今日你竟也來了,想必是看著本宮這里熱鬧,也來見見新人?”
和昭儀溫婉地笑了笑,稟道:“回皇后娘娘,后宮妃嬪每日都應該來關雎宮請安,聆聽娘娘教誨,臣妾雖照顧了太皇太后幾天,卻也不該例外。何況如今太皇太后身體日漸好了,臣妾自然更不能再懈怠于請安之事。”
她回話恭謹有禮,態度端莊穩重,不得不說,即便是吐蕃太后身邊侍女出身的異姓公主,也頗有幾分真公主的氣質。
鳳凝煙不知道為何,每次見到這個和昭儀都渾身難受。
即便和昭儀再謙恭,再溫柔,只要一聽見她那柔軟的聲音,看見她那雙深邃漆黑像蛇洞一樣的眼睛,鳳凝煙都會感到遍體生寒。
在她看來,和昭儀的臉就像是一個美麗的面具,但是面具下究竟藏著什么,她著實看不清。
她倒是很想繼續免了和昭儀來請安,可人家已經說到這份兒上,當皇后的,總不能規定誰能來請安,誰不能來吧?
鳳凝煙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問眾妃嬪:“前天,本宮送給諸位的茶葉,大家都品過了嗎?”
當日送茶,鳳凝煙就說過,讓妃嬪們品一品,再來回話。
所以大多數人都回去喝了幾壺,但喝了也就喝了,到底沒有什么領悟。
胡家千金自不用提了,她們連打開也不曾打開,就拿著茶葉去萬福宮告狀了。
此刻聽見皇后問,那些沒有領悟的,自然低著頭不敢回話,胡家千金卻是昂著頭,心里嘲笑,那樣品質低劣的茶,還想讓人品出個什么花兒來?
不想,還真有人品出花兒來。
那戶部侍郎秦龔遇之女,良媛秦窈娘站起來,施禮后說道:
“回稟娘娘,茶是好茶。”
鳳凝煙聽了,微微一笑:“怎么個好法,你倒是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