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客棧老板叫來,京兆伊當即就問了他客棧里是否有一個人叫三什么,或者是排行為三的人。
客棧老板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最后才搖搖頭。
“是不是卿小姐你聽錯了?”
京兆伊看向卿歌,猶豫詢問。
“不,他說的肯定是三,既然不是人名,也不是排行,那就只能是他們之間親近的稱呼。”
卿歌沉思片刻,就轉頭看向客棧老板:“你可知道平日里和他關系較好的都有誰?”
“這個,阿舟平日里比較孤僻,每日到客棧除了打掃馬廄、給馬匹放飼料,就待在房間里,有閑空也是回家里看望他那個妹妹。”
“不過,我倒是有一次看到他和陳易在說話。”
聞言,京兆伊當即就要去審問陳易,被卿歌攔住了。
陳易關押的牢房就在對面,讓京兆伊守在門口,卿歌自己就進去了。
即便是在大牢之中,陳易依然很沉默,他靠墻坐著,垂著頭,渾身透著一股死氣沉沉。
即便聽到有人來,他也沒有抬頭看一眼。
“我給你開的藥,你怎么不吃?”
把牢房門關上,卿歌一步步朝陳易走近。
“難道你甘心做一個被人嘲笑的啞巴?”
這話問的就些不客氣,陳易的身體繃緊一瞬,仍沒有動靜。
“言哥兒說你是一個好人,讓我一定要給你治好嗓子,你的藥,我會讓人給你送進來。”
說完,卿歌就離開了。
對于卿歌每日讓人給陳易送藥,京兆伊心下不解,幾次詢問卿歌,她都只笑不語。
孫大娘很快就派人去通知卿歌,那個賣異族小玩意的張老頭又來擺攤了。
京城街上的擺攤多如牛毛,只要不擾亂治安,衙門的人也不管。
到了的時候,卿歌都不用找,在一眾生意不錯的攤位中,只有這個張老頭攤位前冷冷清清。
“還有角羅嗎?”
卿歌蹲下身,看著面前打開的陳舊箱子里奇形怪狀的東西,朝張老頭問去。
“姑娘,角羅已經沒了。”
張老頭的聲音格外沙啞,仿佛是在砂輪上摩擦一般,讓人聽得極為不舒服。
“我想要一件能夠死人的東西。”
卿歌抬起眼目光直直的盯著他。
“姑娘要的東西,老朽這里沒有。”
張老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沙啞的說。
“是嗎,可是三哥說你這里有,才讓我前來買一件。”
卿歌抬首,狀似疑惑的出聲。
聞言,張老終于抬起了頭,他整張臉就像裹了樹皮,布滿了褶皺,而那雙眼睛也如似死水一般。
被他盯著,就仿佛被什么恐怖的東西黏住了一般,讓人心底冒出寒意:
“姑娘說的可是這個東西?”
說著,張老頭就從箱子里取出一個古樸青綠鈴鐺。
卿歌只瞥了一眼,就搖搖頭:“不是,三哥吩咐我取的東西不是它。”
“可老朽覺的姑娘想要的東西就是它。”
張老頭目光瞬間變得陰鷙,他盯著卿歌的目光如同是在看死人。
“三哥身陷牢獄,現在只有我能幫你們。”
卿歌的語氣篤定,看向張老頭的目光頗為誠摯。
“姑娘這話是什么意思,老朽聽不懂。”
張老頭把手中的鈴鐺放進箱子里,把箱子蓋合住,這個模樣竟是收拾東西離開。
“你這樣離開,可不地道,三哥還在大牢中等你救呢。”
卿歌一手按在他想要拿起的箱子上,只似笑非笑的看著張老頭道。
“姑娘你要的東西,老朽沒有,老朽急著回去,還請姑娘放手。”
“回去,回哪里去?”
卿歌拍了拍手,就見藏在暗地里的衙役已經向他們圍了過來。
“你門究竟是什么人?老朽從沒有得罪過你,你們為什么要抓老朽?”
張老頭環顧一圈,最后盯著卿歌生氣道。
“這個東西,你可還記得?”卿歌從自己懷里掏出兩塊破碎角羅,展示給張老頭看。
“這是老朽賣出去的角羅,可是皇上又沒有禁止不能販賣蠻族的東西,你們憑什么抓老朽?”
張老頭怒目而視卿歌。
“它是殺害福寶兒的兇器,雖然這個角羅的表面經過處理,可是里面的血跡卻是無論如何都清理不掉的,如今兇器出現在你的手中,你說能不能抓你?”
卿歌滿臉冷意,說完以后,也不等張老頭再說什么,直接揮手就讓衙役上去把人押住。
“卿歌小姐真是聰明,竟然連兇器是從他手中出來的都知道,那是不是他就是兇手啊,可是他為什么要殺害福寶兒?”
一個擺攤的老頭和祥和客棧老板的兒子,這怎么也牽扯不上關系。
張老頭也有兩下子,竟然打倒了數個衙役,最后還是卿歌灑了一把迷藥,這才將人制服。
“這還要感謝我的丫鬟小桃,是她從這里買了角羅,回府時走的急,和我撞了,結果角羅掉地,碎成兩截,這才讓我發現了端倪。”
卿歌看著被衙役拖著回去的人,這才語氣淡淡道。
“這真是老天開眼啊!”
京兆伊大笑幾聲,心底越發慶幸他那日去尋了卿大小姐。
不然只靠他,恐怕直到現在查不到任何線索。
回了衙門,昏迷的張老頭悠悠轉醒,他的面前赫然擺放著形狀各異、血跡斑斑的刑具,他眼中赫然出現一抹驚恐。
他又低頭看去,就見他赫然被人綁在了架子上。
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的卿歌,看到人醒了,這才慢悠悠的出聲:
“你是自己把一切都招了,還是讓我幫助你說?”
說話間,女子手中赫然出現一個黑色特制的盒子。
啪嗒一聲,她白皙細長的手指瞬間打開了盒蓋,然后就見里面爬出來一只黑乎乎的小蟲子。
“這是我最近新雜交出來的蠱蟲,它最是喜歡人血,只要聞到血腥味,就會變得瘋狂,對了,它尤其喜歡人心口的血。”
張老在她不緊不慢的話語下,慢慢白了臉。
“老朽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到了這個時候,竟還嘴硬!
“和我裝糊涂沒用,殺害福寶兒的兇手是誰?”
卿歌瞬間起身,來到張老頭身前,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