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是妹妹哪里做的不對嗎?你要如此針對我,可是這次不同于往日,葉姐姐本就無辜慘死,而姐姐不想著替她報仇,卻是一門心思的為難于妹妹,如此,你如何對得起皇上的信任,對得起九泉之下的葉姐姐?”
卿云兒氣的一雙杏眸都瞪圓了,看著卿歌滿臉委屈。
周圍的人頓時議論紛紛。
“枉費攝政王對她的信任,原來卿大小姐是這樣的人。”
“平時真看不出,可憐了二小姐。”
“……”
“呵,妹妹先別急著委屈,不如先與我說說你丫鬟的鞋面上沾著的淤泥從何而來?”
周遭的聲音絲毫不影響卿歌此時的好心情。
她勾著唇,眸光看向隨著自己話音落下,就急忙把自己的腳往裙擺里縮去的丫鬟身上。
“姐姐說什么,妹妹聽不懂。”
卿云兒心里慌亂,可面上仍然保持著冷靜。
“來人,把她拿下。”
卿歌直接對侍衛下令。
“小姐,救我!”
丫鬟瞬間慌了,急忙抱住卿云兒的手臂。
“姐姐,你這樣未免太過武斷,只要鞋底有泥的都是兇手,那這些宮女豈不是都是兇手?”
卿云兒指著之前發現葉蓉尸體的那些宮女,滿臉嘲諷。
“當然不是,但至少可以證明一點,鞋底有淤泥之人,都有嫌疑。”
卿歌目光淺淡,只又道:“妹妹不如先解釋一下,你的侍女為何鞋底有淤泥?”
“姐姐,莫不是懷疑我?”
卿云兒滿臉不可置信,過了好一會兒才穩定情緒道:
“我還未到宴上,就被宮女不慎用茶水打濕了衣裙,幸好我在進宮前準備了一套衣裙,巧兒就替我從馬車上取了過來,為了盡快去宮門口,巧兒走了路過荷花池這條捷徑,濕了鞋面,也實屬正常。”
卿云兒的話,可謂是滴水不漏。
卿歌看向卿執,卿執點點頭。
如此一來,卿云兒倒是有了不在場的人證。
“既然路過荷花池,便是有可能是兇手,今日天色已晚,在場所有有嫌疑之人都關到大牢之中,待洗脫嫌疑,再行釋放!”
方乾不容他人反抗的直接下命,皇上不在,他在這里便是最大的,在場眾人莫敢不從。
出了宮門,卿歌看著一路跟后的方乾,忽然頓足詢問:
“你今日可有見過太子?”
“怎么,不過一日未見,你就心中記掛著他?”
自己在意的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其他男人,方乾頓時黑了臉,陰沉道。
雖然知道她的心中對太子毫無感覺,可是酸話還是忍不住冒了出來。
“你想什么呢,這是公事,瓊花宴這般重要的宴會,太子如此尊貴的身份竟然沒有出席,而且直到最后葉蓉出事,他也沒有露面,你不覺得奇怪嗎?”
女子認真想事情時,表情格外嚴肅,一雙明眸里仿佛閃爍一種奇異的能吸引人的光亮。
“確實未曾看到太子。”
方乾回想了一下,才道。
“攝政王聰明絕頂,希望你回去之后多想想還有什么其他的線索,臣女就先告退了。”
三日之期,是他在皇上面前夸下的海口。
卿歌心下對查案很感興趣,可是這種限定時間還是莫名覺得有些壓力。
“本王送你回去。”
方乾看著卿歌上了馬車,才一同鉆了進去,挑眉道。
人已經進來了,卿歌也懶的再攆他。
回靖侯府,卿歌沒想到,卿執竟然會在門口等她。
“兄長,你是有話要和我說?”
方乾離開后,卿歌看著眉頭緊鎖,眼神不明的卿執詢問。
“你隨我來,確實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說。”
走至遠處,卿執才沉眸看向卿歌,語氣懇切道:
“這件案子,聽為兄的話,你不要再插手了,一切都交給攝政王去查吧。”
“為什么?”
卿執雖然一直關心她,可卻還沒有如此直白的阻止她做某事。
“歌兒,你相信為兄,為兄不會害你,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卿執如玉的臉上滿是真誠,他一手搭在卿歌的肩上,極其溫和道。
“你一再勸我不要摻和這件事,是不是這件事,你也涉及其中,或者是卿云兒?”
卿歌把卿執當成自己人,所以才如此直白的詢問。
“歌兒,在你眼中,為兄難道就是如此一個趨利避害、為了達成自己目標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
痛意從眼底漸漸彌散開來,卿執受不住般后退幾步。
“自然不是,可是兄長今日這番話不得不讓我起疑心,而且你鞋子后面的淤泥是怎么回事?別告訴我,你是同巧兒一同前去給卿云兒取衣裙,這樣可就和卿云兒說的自相矛盾。”
剛才走路,卿執在前面,細心的卿歌自然注意到了卿執的皂靴。
“人不是我殺的,你信嗎?”卿執眼神復雜的看向卿歌。
把目光移開,半響,卿歌才淡聲道:
“我一直都想相信你,可是你不給我機會,天色不早了,兄長也早些進府休息吧。”
卿歌說完,也不等卿執反應過來,就已經大步朝府里而去。
院里,小桃早就準備好的飯菜,一直待在房間的玉娘今日竟也出來了。
見到卿歌回來,卿言言立即朝她跑了過來:
“娘親,你終于回來了,言兒都餓了,咱們趕緊用膳吧。”
“好,用膳吧。”
卿歌摸了摸言哥兒的腦袋,緊緊皺起的秀眉頓時舒展不少。
“卿歌,我打算離開一段時間。”
給卿歌倒了一杯桃花酒,玉娘笑道。
飲了酒后的玉娘,眉眼染了幾分紅暈,嘴角的笑卻是多了幾分釋然。
因何離開,卿歌自然知曉,可也因為這樣,卿歌才不會勸她留下。
“你要多加保重,若是遇到什么難事,只管飛鴿傳書與我,不管多遠,我都會趕去幫你。”
玉娘之于卿歌,是一個亦親弈友的獨特存在。
“謝謝你,卿歌。”
幾日前,玉娘忍不住又去看了那個人,可是在看到他得了隱疾,整個人顯得格外暴躁,而且他夫人也因此被他虐待不成人形。
她心頭一直梗著的那口怒氣,仿佛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期待的安穩,其實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