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蘇錦墜崖那日,皇帝立刻便命人將蘇錦的所有隨身物品收繳了上去,連著她的丫鬟都收監(jiān)審問,目的昭然若揭。
楚湛毫不在乎,只每日翻看著山崖下的地形圖,期待能為她尋到一絲生機。
采薇再一次送來了補湯,他置之不理,逐漸冰涼。
忽然,侍衛(wèi)推門而入:“殿下!屬下等找到了夫人!”
楚湛的心忽然一緊,就連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找不到蘇錦時,他心中還能懷有幾分期待,可現(xiàn)在…他極其害怕從侍衛(wèi)口中繼續(xù)聽見什么,下意識的想要逃避。
卻不料竟聽侍衛(wèi)道:“屬下等是在一戶農(nóng)家中發(fā)現(xiàn)的夫人!萬幸!夫人安然無恙!”
楚湛先是一愣,眼中隨即綻出了光茫:“你說什么?”
“夫人身體安然!可是……夫人她好像摔傷了腦子,什么都不記得了。”
聽了侍衛(wèi)的話,楚湛瞬間奪門而出,打馬狂奔。
低矮的土屋中,簡陋到只擺放著一張破舊的床和桌子。
蘇錦穿著半舊的布衣倚在床頭,戒備而又茫然的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楚湛,虛弱的仿佛是被風雨摧殘過的花兒,分外可憐。
楚湛看著眼前的人兒,激動到就連指尖都有些顫抖。
他整個人都充斥著那種失得復得的喜悅,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活著就好,只要她還在,就連從前那些她做下的所有錯事,他都可以放下。
他看著她,眸中似有千言萬語,可最終,他只輕喚了一聲:“錦兒…”
錦兒?這個稱呼蘇錦已經(jīng)許久都未曾聽見過了,久到她甚至覺得有些陌生。
聽見這兩個字,她耳邊回蕩的全都是他曾經(jīng)在她耳邊低喃的情話。
只可惜就算情話再好聽,終究是他負了她。
縱然心里對他惱恨到無以復加,蘇錦還是難免被這些情緒所擾,她暗暗捏了下手指,疼痛刺激的她瞬間清醒。
掩飾好了自己的所有的情緒,蘇錦故作茫然的抬眸看著他:“你是誰?”
“你果真不記得我了?”他伸出手,似要觸碰她的發(fā)。
蘇錦下意識的向后一縮,嬌媚的桃花眼中滿滿都是戒備。
一邊的侍衛(wèi)適時道:“殿下,已經(jīng)叫大夫看過了,大夫說夫人后腦受創(chuàng),已經(jīng)忘記了先前的一切。”
瞧著她眼中的陌生,楚湛心中滋味紛雜,喜悲參半之外,隱約的還有幾分慶幸。
他在想,既然她已經(jīng)忘記了從前的所有,那是不是…他與她便能從頭開始了?
“別怕,我是你的夫君。”他聲音很輕,似是怕嚇著了她。
“夫君?”蘇錦喃喃的重復了一遍,似乎是在努力回想著什么,忽然,她痛苦地抱住了頭:“疼!”
她虛弱無助的模樣叫楚湛一陣心疼,瞬間將她輕輕攬在了懷里:“別怕,有我在。”
蘇錦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沉香味道,卻感覺不到一絲從前的溫暖與眷戀。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一片冰涼。
感受著她的顫抖,他問:“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看著楚湛表現(xiàn)出來的溫柔與關心,蘇錦眼中的茫然也有了幾分真,因為她分不清這到底是真是假。
若他真的有心,又如何會舍得那般踐踏她的真心與情意?
怕是從前她以為的那些真,也都是假的。
蘇錦表現(xiàn)出了適當?shù)目咕芎腕@慌,他不曾懷疑,賞了那將她從樹上“救起”的農(nóng)戶豐厚銀兩,便將她帶了回去。
一路上他一直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表現(xiàn)的極為反常,蘇錦不知他目的何在,唯升起了滿心的戒備。
屋里伺候的丫鬟全都換了。
蘇錦剛進屋便注意到了這個,眉目微斂。
他剛剛將她放在床上,便聽下人道:“殿下,皇上派了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