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與許鈺見面,是兩個月后崔瑜去長安的觀音禪寺上香時,她看著面前這個明顯衰老了許多的男子,很難將他與當年那個風光霽月,在江夏救下她的那個男子聯系起來。
短短兩年,他已經生了華發。
“阿瑜,你沒有死?”許鈺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隨后一陣狂喜,大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崔瑜垂眸掙扎,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淡淡道:“承蒙上天庇佑,我還活的好好的,叫你失望了。”
許鈺眼中一痛,他還想去拉崔瑜的手,卻被崔瑜一下子躲開。
“阿瑜,你是不是還恨著我?恨我利用你?”許鈺踉蹌后退幾步。
崔瑜冷笑起來,扭頭不相看許鈺,仿佛看他一眼便臟了自己的眼。
許鈺自嘲地笑了起來,他一把抱住崔瑜道:“那是因為我心悅你啊!阿瑜!你難道不懂嗎?那時候你心中只有徐涇,哪怕他對你萬般不好,你也不愿意離開他多看我一眼。我心中嫉妒,所以便想著只要殺了徐涇,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得到你了。”
“明明你才是我的未婚妻,可是卻待在別的男人身邊,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崔瑜問到:“那你為何不在崔家被抄時來?你若是來了,我定會跟你走。”這樣,她姐姐也就不會慘死了,她也就不會連唯一的親人也沒有了。
“我......”許鈺怎么說?那時他并未見過阿瑜,怎會去理會一個全家獲罪的未婚妻呢?
“不必說了。”崔瑜將許鈺推開,“我們......”我們沒有可能。
她剛張開嘴,便看到了立在對面樹下的徐涇。他臉色難看,眸中帶著殺氣。
“原來皇后堅持要來這,是來會舊情人的。”徐涇呵呵地笑了起來,他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將崔瑜拽了過來,然后瞇著眼看著許鈺道:“原來你沒死?”
當初他登基后,便將許家一家流放邊疆了,唯獨將許鈺賜死了,卻沒想到許鈺根本沒有死,而是一直藏身在這個觀音禪寺中。
“我沒死,是不是叫陛下很失望?”許鈺笑了起來。
他打量徐涇片刻,忽然道:“你得到了她的人,卻始終得不到她的心,我們一樣都是可憐人。”
“阿瑜,和我一起走好嗎?在江夏的那段時光,我們過得多么幸福?”他看向一旁的崔瑜。
徐涇被許鈺的話一激,眼睛越發地赤紅,拔出腰間的佩劍,想也沒想便一劍刺了過去。
許鈺沒有避開,他看著自己胸前的劍,吐出一口血笑了起來:“你真是個可憐人,這輩子都得不到她的心。”
“閉嘴!”徐涇吼了起來,拔出劍又向許鈺刺了過去。
“不要!”崔瑜擋在了許鈺的身前,對徐涇說:“放他走。”
徐涇不可置信地看著崔瑜,又看了一眼許鈺,只覺得二人在一起的畫面刺傷了自己的眼睛,他頹然地扔下了手中的劍,哈哈大笑起來。
許鈺說的對,他是個可憐人,這輩子都得不到阿瑜的心了。
他頭也不回,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去。
“這下你滿意了?”崔瑜忽然回過頭,眸子里全是冷意。
許鈺捂著胸口的傷,低低笑了起來,“對不起阿瑜,我忍不住嫉妒他。”
他剛才的話只是為了激怒徐涇,其實他心里明白,阿瑜還是放不下他。
“阿瑜,你要開開心心地活下去。”許鈺深深地看了一眼崔瑜,轉身慢慢向山下走去。
崔瑜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又想起了當年那個救下自己的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
“姑娘,你沒事吧!”他低頭含笑看了過來。
不知不覺,竟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