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易澤坐在沙發上,前額的發有些凌亂卻盡顯桀驁之氣,兩個人都怒視著對方,阮檸咬著唇臉上一片濕意。
“怎么,到現在還想騙我嗎,還是我幫你說?”
“是,封南行是我爸,我沒有想騙你阿澤……”她哭著去扯的袖子,說道底她還是沒骨氣跟他鬧翻,可是手剛碰到他就被狠狠地給甩開了。
阮檸腳下一個沒站穩,身子撞到了后面的茶幾,她痛的擰緊了眉頭卻狠狠咬著嘴唇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你說你沒有騙我阮檸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你知道封南行跟我是什么關系嗎,你是他女兒,他是我二叔,你知不知道我們在一起是違背倫理的!他苦心積慮的暗地謀劃了這么多年,機關算盡,封志鴻,封曜,就連我他也沒放過,你告訴我當初你救我的那一次是不是也是你們早就安排好的?”
阮檸拼命的搖著頭,只有眼淚一直往下掉,她不愿意他把他們的相遇說成她的早有預謀,她也從沒像他想的那樣對他隱瞞什么,她更不知道封南行和封易澤的關系。
“不是這樣的阿澤你聽我說,我沒想過要騙你,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你相信我……”
“不可能了阮檸,從你是封南行的女兒那刻起上天就注定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他眼底也有幾不可察的霧氣,可是對面的女孩卻已哭成了淚人,“現在請你把我和辛露的照片還給我!”
他向她伸出了手,阮檸站在那沒動,看著原本對她充滿寵溺眼神的男人此刻卻用一種無比冰冷的目光看著她,她不愿相信他們就真的這樣走到盡頭了。
她顫巍巍的手從口袋里摸出了照片,卻在男人的注視下突然憤怒的給撕碎了。
“阮檸你在干什么?”
封易澤被她的舉動刺激的紅了眼,伸手就要去搶照片,可是還是遲了。
“啪!”的一聲,一道凌厲的聲音響起,空氣突然寂靜了下來。
封易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抬起在半空中的手,手心有些麻,可見他剛才的力度不小,
而阮檸也是捂著自己的半邊臉,神情呆滯的看著那被她撕碎的落在地上的照片,這樣看照片里的兩個人終于分開了,可現實中分開的卻是她和封易澤,而且是不可挽回的分開了。
封易澤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照片,心痛的麻木不仁,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么難受但似乎又不是因為這張承載著他和辛露最后一絲回憶的照片,而是他親手斬斷的這段他和阮檸之間的原本最純潔的感情。
他手心握著照片,卻仿佛握著一把銳利的尖刀,一切就好像從這里被割斷了。
“阮檸,這段時間是我沒能認清你的真面目算我瞎,可是我今后再也不想看見你了,因為一想到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就覺得惡心,封南行的心機遠比我想的要深沉,你是他的女兒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今天發生的一切就當是我們最后的告別吧,你好自為之!”
他轉身的那刻連余光都沒落在她身上,只是一腳踢開了旁邊的茶幾然后往門口走去。
等聽到他開門的聲音時阮檸才拔腿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
失聲痛哭。
“阿澤,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要是不喜歡我哪個地方我改,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她愛他,從她厚著臉皮去追他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在這場愛的角逐中她是被卑微的,可是她不怕,只要他能回心轉意她什么卑微不卑微她都愿意,這一刻也一樣,可是他能回頭,她就是死也愿意。
他去掰她緊扣他腰間的手,厲聲喝她,“放手阮檸,該說的我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能不能別讓我再惡心多一點!”
“不要,我不放手,我放手了你就不要我了,是你說過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你不能騙人……”
“可是我不愛你,留在你身邊又有什么什么用,你不知道嗎我愛的一直都只有辛露一個人,哪怕她死了我也會愛她一輩子!”
這話說的連封易澤自己都肝膽劇痛,更何況是阮檸呢,原來這就是殘忍啊,上天如果一旦想讓你們分開了就會把彼此都傷的體無完膚,痛徹心扉。
身后的女孩已經僵硬著身體站在那里,封易澤一根一根的掰開她的手指,就像是在倒數他們在一起的最后時光。
直到防盜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一陣寒風吹來時,阮檸才冷的打了個顫,心里了然他終于還是走了。
明明昨天他們還在討論放假后一起回家的事情,可是今天就都變了,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她的阿澤終于不要他了,他也從來就沒愛過她,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她的自欺欺人罷了!
阮檸虛軟的靠著那扇冰冷的門身子下滑,坐在了地上,她抱著自己的顫抖的身體將臉埋進了臂彎里,哭的昏天暗地。
早上起來封曜已經出門了,床頭貼著一張便利貼上了寫了幾行字,岑兮笑著將它揭下來然后去洗手間洗漱了。
封曜早上是接到電話說是封志鴻去警察局自首了,他聽到這個消息很震驚所以才連忙趕了過去,他不知道封志鴻是出于什么想法去自首的,是擔心他還是封易澤,可是不管是因為什么一旦自首那公司的名聲就毀了,他怎么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岑兮將頭發在腦后挽了一個馬尾然后開始洗漱,鏡子里的她并沒有孕期中的那本憔悴和臃腫,這都要歸于那些對她照顧的好,每天吃的都是精心制作的孕婦餐,前幾天去醫院產檢時醫生說了寶寶發育的很好。
她將毛巾蘸著熱水擰干,鋪在臉上擦洗著,毛孔舒張開來,很舒服。
洗漱完剛好白薇就在外面敲門了。
“小兮,你醒了嗎?”
岑兮剛要將毛巾掛回衣架上,轉身時突然頭一陣暈眩,她一手抓住了一旁的盥洗臺邊緣,然后就“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封曜趕到醫院時身后的衣服都濕一了一片,冰冷的貼在身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跑進了岑兮的病房里。
門一打開,他就看見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女人,緊閉著雙眼,毫無生氣,就仿佛了沒有了氣息一樣。
“小兮?小兮,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醒來看看是我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他不顧形象的跪在了床前,大手緊緊的握著女人溫涼的小手,明明出門前他還吻在她額頭,看著她熟睡中的甜顏感到溫暖,可現在這才短短的幾個小時怎么他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活死人的模樣了?
白薇眼眶里圈著水霧,手拉著封曜,“阿曜你別叫了,她醒不了……”
“她怎么醒不了?我不信,小兮一定會醒來的,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封曜冷的結冰的眼神看了眼一旁站著的一聲,起身一手抓住了他的衣領,猩紅的眼眶咆哮著,“你告訴我她怎么了,她怎么會醒不了,你說啊?”
醫生戰戰兢兢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身體在打顫,“封,封總,現在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看上去您太太的情況有點復雜……”
“復雜?”封曜眼神暗了暗,“有什么復雜的,她是個孕婦啊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阿曜,你冷靜點,你別嚇到人家醫生了!”
白薇過來拉他,封曜抓著她的手,鼻尖一酸,“媽,你聽見了嗎,我不相信小兮會出事的,你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我好不容易把她找了回來她怎么能再有事呢,孩子呢,孩子該怎么辦?”
他懊惱的一拳砸在墻上,站在一旁的那些人都嚇壞了,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多說一句只有白薇上去勸他。
這時段衡拿著一個報告單走了進來,有人喊了一聲“段醫生”封曜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
段衡進來時的神色要比以往都嚴峻很多,眉頭緊擰著,還沒等封曜開口說什么他直接把他拉了出去。
辦公室里,門一關上封曜就迫不及待的開口了,“是報告出來了嗎,小兮她怎么樣了?”
“情況很不好!”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像一塊大石頭砸在他原本虛浮的心上,封曜劍眉橫著,俊臉陰沉,“什么叫情況很不好,她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情況不好了?”
“封曜你冷靜點,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小兮出事了你很擔心我們大家都一樣,可是現在最主要的事替她找到解藥,不然她可能會一輩子跟個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你知道嗎?”
封曜身子后退了一步,背貼著門,不可置信的看著同樣面色不好的段衡,“解藥?什么解藥?”
段衡嘆了口氣將報告遞給他看,“小兮她體內有一種病毒叫sr,這種病毒我以前聽過過,很罕見,我不知道她體內怎么突然出現這種病毒的,但是我知道這種病毒不會傳染,所以應該是有人趁她不注意給她注射的。”
封曜聽著他的話心里一陣一陣的寒意,sr,這種病毒他也曾聽過,好像是某次國際緝毒活動中留下的實驗品,當時就聽說這種病毒的研發者已經在那次事件后謀殺了,可是岑兮怎么會被人注射這種病毒呢?
他腦海里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人,封南行,一定是他,岑兮被他囚禁的那段時間她雖然沒有受傷但是依他的個性不會什么事都不做,他就奇怪了,封南行怎么會這么輕易的就讓他把岑兮給帶回來了,原來他還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