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兮突然覺得自己好孤單,感覺這個世界上真心對她好的人越來越少了,因為那些她一直以為是用真心相待的朋友卻原來才是傷她最深的人。
她正悲戚中又聽到黎致說,“你應該很好奇關于江莞的那段錄音為什么會不見了,其實我偷偷拿走的,剛好趁著江家倒臺我就想要讓江莞在娛樂圈永遠翻不了身。”
黎致的眼角滾下了一串淚水,她明顯的從岑兮的眼里看到了震驚和失望,她咽下了淚水繼續道,“還有在于曼開會展的那一次,你在酒店看到封曜和宋幼萱在一起其實是宋幼萱讓我騙你叫你故意看到那一幕的,因為她早就知道兩年前給你下藥的人是我所以才用這個來威脅我。
小兮,我之所以把這一切都告訴你是因為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祈求你的原諒,我只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些誤會來影響到你現在的幸福。”
“幸福?我還有什么幸福可言,你們一個個的都在背后謀害我,想毀了我,甚至想讓我死,現在你跟我說幸福?”岑兮突然笑了,眼眶里又冒出一片晶瑩來,她看向床上的女人此刻她覺得這個相伴二十多年的姐妹甚至比宋幼萱還要可恨,因為她為她付出了那么可是到頭卻是被最可信的人算計了,那她還有什么人可以去信任?
“你以為我當年去酒店是和別人開房,背叛了晏蘇哥哥是嗎?黎致,你太天真了,你永遠不知道那天晚上其實對于我來說才是我這一生噩夢的開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那天失去了什么又經歷了什么?”
岑兮繃不住的眼淚滾落了下來,她咆哮完后就沖出了病房。
黎致躺在病床上睜著一對無神的眼睛,目光空洞的看著天花板,腦海里一遍一遍回想剛才岑兮所說的那些話還有她那痛苦的神色。
她心中突然一痛,難道那天晚上岑兮不是和別人去開房而是被……
岑兮跑出來時林母正在外面守著,她還沒來得及叫住岑兮,人就已經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她突然好想回到那個男人的懷抱啊,可是她知道他還在生她的氣,他氣她對他隱瞞了晏蘇哥哥的事,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心臟是晏蘇哥哥的,而自己又和晏蘇哥哥青梅竹馬,他肯定會多想。
她拿出手機終于還是撥出了他的號碼,她以為他肯定不會接的,卻沒想到那頭響了十秒鐘左右電話就接通了。
男人淡漠而沙啞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讓岑兮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般。
“找我還有什么事嗎?”
岑兮鼻尖一酸,眼眶灼熱的發痛,“封曜,我現在好想你,我好想見見你可以嗎?”
那頭聽了她的話不以為意反而嗤笑了一聲,“想我?見我?岑兮,你是不是覺得一個男人滿足不了你了所以你才會想到我?可是怎么辦呢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你,不過或許明天我們就可以見面了,因為我會讓人準備好離婚協議書等你來簽字的!”
岑兮握著手機感覺大腦一片空白,連著心都被掏空了一般。
“你真的下定決心要跟我離婚了嗎,就真的一點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了嗎?”她聲音已經漸漸恢復平淡了,現在的她就仿佛是個行尸走肉。
封曜在那頭也是頓了幾秒鐘,說一點不舍那是假的,哪怕真的看到她和傅靳洲在一起親吻他心痛的要死,他還是有點不舍得,可是他終歸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他清冽的嗓音低沉一笑,透著些許譏諷,“不是你說的讓我最好不要反悔,永遠不會原諒我了嗎,岑兮,還是說你也是個沒有原則的人?你放心,明天我就會讓人把離婚協議擬好,我會還你自由。”
聽筒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他和她的世界就此斷絕了聯系一般,平生以后,從此山長水闊,我們都不復相見……
晚上司聿寒把曲茵茵扛回了家,來開門的阿姨看見了都嚇了一跳,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們家少爺帶女生回來啊。
不行,這么重要的消息她一定要透露給夫人。
“嵐姨,快過來幫忙搭把手,這丫頭怎么沉得跟頭豬一樣!”
司聿寒真是萬分嫌棄這個吐了他一身的女人,這世上怎么會有他這么好心的人被罵被打了還能不計前嫌的把她帶回家來,他真覺得應該給自己發張好人卡。
他一把將女人扔在了沙發上,反正他們家沙發這么軟也摔不死她,而且這丫的是個連在大馬路上都能睡著貨。
“路子墨,你這個大壞蛋,我討厭你!”
司聿寒剛要轉身準備上樓去洗澡結果就聽見女人在身后大喊了一句。
他眉頭蹙了蹙,路子墨?聽著倒像是個男人的名字,該不會是她的情頭吧?
司聿寒轉身看著女人的醉態瞇了瞇眼睛,不知道為什么他現在心情突然變得不爽了,而且是很不爽!
這時嵐姨走了過來對著他身后的曲茵茵瞄了一眼,曖昧的笑著,“少爺這是帶女朋友回來了?哎呦,長的還挺可愛的啊,少爺你可真有眼光!”
說著嵐姨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誤會了嵐姨,她可不是我女朋友,她只是你少爺我善心大發從路邊撿回來的一個酒鬼。”說著司聿寒又看了眼很沒睡相的曲茵茵,嘴角微微抽搐,“就她還可愛,睡得跟豬一樣!”就差再哼哼兩聲了。
說著他就轉身上樓去了。
嵐姨目光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流連著,哎呦還嘴硬呢,剛才她可都看見了他臉上那種不愉快就是吃醋了嗎!
嵐姨給曲茵茵又收拾了一間房出來,就在司聿寒隔壁,然后扶著她進了房間,曲茵茵一進房間就倒在了床上。
嵐姨又敲響了司聿寒的房門,“少爺,你說那位女朋友,哦不,那位小姐要不要給她換身衣服?”
司聿寒頭上拉下三根黑線,“這種事你看著辦就行!”
嵐姨癟了癟嘴,這不是你帶回來的人嘛怎么倒像成了她的責任一樣。
“那要不要給她個澡啊,不洗澡的話睡覺可能會不太舒服!”
“她在大馬路上都能睡得著你管她睡得舒不舒服?讓她別臭了污染了本少爺的空氣就行!”
嵐姨吃了個閉門羹只得回去給曲茵茵把衣服扒拉下來,結果發現這里根本就沒有女孩子穿的衣服啊。
于是她又敲響了司聿寒的門。
“又怎么了嵐姨?”司聿寒打開門,臉黑得不行。
嵐姨訕訕一笑,“少爺,這里沒有適合那位小姐穿的衣服怎么辦啊?”
“那就穿你的唄,這么點小事也要來問我!”
“少爺可別來玩笑了,嵐姨那都是五十多歲人了,我都是照顧少爺你過來的哪能讓人家小姑娘穿我那老土的衣服啊!”
司聿寒撓了撓剛洗過的頭發,擰著眉,“那你說怎么辦,這大晚上的你還想讓我給她出去再買一套?”
那他就干脆把她給扔出去得了!
“那倒不用,我覺得少爺可以借一套衣服讓那位小姐換上!”
“……”
晚上,司聿寒口渴了起床來倒杯水喝。
回來的時候路過隔壁曲茵茵的房間發現里面好像有哭聲。
他腳步頓了頓,鬼事神差的就推門進去想看一眼。
夜涼如水,明月高懸。
借著皎白的月光他依稀看見床上的女人縮成了一小團,在被褥里嚶嚶的哭泣著,嘴里還叫著“爸爸”。
嗯,這次倒沒叫那個男人的名字了。
司聿寒走近了些,發生曲茵茵并沒有醒來,她其實一直在做夢,夢見了她爸爸所以哭了。
他覺得她這樣一直哭也不是辦法,便想著伸手把她推醒,有的時候深陷夢境比現實還要痛苦。
“喂,你醒醒,醒醒!”
他手在她胳膊上戳了戳,人沒戳醒,手反而被女人給緊緊抓住了。
“爸爸,你別走,茵茵好想你,你別走好不好?”
茵茵?她的名字叫茵茵?
他這才想起來他連這個女人的名字到現在都不知道叫什么居然就把人家撿回來了,不過感覺“茵茵”還蠻好聽的啊!
哎,不對啊,我可不是你爸爸!
他試圖抽了抽手,沒成功,反而被女人抱的更緊了。
“爸爸,茵茵真的好想你,你就留下來吧好嗎?”
我靠,要不是這女人一口一個“爸爸”的叫著,他真以為她這是在變相的想留他下來過夜呢!
曲茵茵的確在夢里夢見了自己的爸爸,不過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還記得那天傍晚她坐在門口等爸爸回來,等了好久好久他都沒有回來,然后媽媽就抱著她哭了起來,說是爸爸再也回不來了,爸爸已經走了,他去了另一個世界。
小的時候她不懂,真的以為爸爸只是離開了而已,所以現在的曲茵茵拉著這只手感覺很溫暖,就像爸爸的大手一樣。
她突然勾唇笑了笑,然后直接拉著司聿寒倒在了床上,她抱在男人一只手臂在懷里蹭了蹭,然后甜甜的更入夢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