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主動辭職？”顧君和聽到陶書瑤的話擰了擰眉，第一次除開偏見正視她。

直到這時，他才驚訝地發現，這個之前每次見他都低垂著頭，有些羞怯內斂的陶書瑤，原來也有著如此倔強生動的一面。

“是的。我愿意辭職。”陶書瑤點了點頭，語氣篤定。

她已經不在乎能否再和顧君和一起工作。

在這之前，她做出了她所能夠做的一切努力，卻始終得不到他的正眼相待。既然如此，她沒有必要再留在這里，一心想得到她的認可，她應該有屬于自己的，更廣闊的人生。

“既然如此。我會讓人事將這個月的工資給你開到月底，承安那個項目的獎金也會直接打到你賬戶里。你今天將東西收拾好，就可以直接離開了。”顧君和冷聲說道，他并不太相信她會真的就這樣輕易辭職。

畢竟，哪怕他不向大家宣布是陶書瑤泄露的方案，在這樣一個敏感的節點突然辭職，還會讓人不免生疑。

“我知道了。”陶書瑤點了點頭，將背脊挺得直直的，抬腳離開了辦公室。

“你真的認為是她泄露的方案？”看到陶書瑤形單影只的背影，程易澤挑眉看向顧君和，臉上寫滿了不贊同。

顧君和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向來殺伐決斷的臉上難得浮現一絲猶疑之色，“在她來辦公室之前，我其實是確信的，畢竟罪證確鑿。但現在，又有些不確定了。”

“其實我心中倒是有個懷疑的人選，只是沒有證據。”猶豫半晌，程易澤突然說道。

“真的？那你怎么不早說？”顧君和瞇眼看他，眉頭微蹙。

程易澤無奈地聳了聳肩，“畢竟沒有證據，只是懷疑。”

“不過，既然你對這件事也有所懷疑，那技術部的小戴就借我調用一下吧，我想查查我懷疑的那個人。”

“可以。我到時候跟林海辰說下這件事。”顧君頷了頷首，就準備重新查看文件。

“我說……”程易澤敲了下他的桌子，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沒有了陶書瑤在場時的那股嚴肅勁兒，“如果查出來的確不是陶書瑤做的，你準備這么辦？你可是把別人當嫌疑人給直接開除了誒。顧總這事要是處理不好，可有損威嚴。”

“先坐好再說話。”顧君和打了一下他的手，表情嫌棄。盡管在外人看來顧君和與程易澤只是上下級關系，但實際上他們兩個是遠房表親，自小一起長大，因此私下相處也沒有什么嚴格的禮數。

“行行行。真麻煩。”程易澤不耐煩地撇了撇嘴，重新坐直了身子。“說吧，這件事你到底準備怎么辦？只是因為懷疑就胡亂辭退員工，這事要是傳出去，小心以后軍心不穩。”

“不是辭退，是她自己離職的好嗎？”顧君和簽著文件，冷靜的說道。

“喂喂喂！”程易澤猛地站了起來，一掌拍在他的辦公桌上，讓他無法再繼續手頭的工作，“顧君和，你這可就有點過分了啊。我算是陶書瑤的頂頭上司，也是看到她是如何工作的。她平時的確特別努力，你這樣可就是坑她了。”

“當然過分，畢竟我本來就是你們口中的大魔王嘛。”顧君和眼也不眨地從他手中抽出了自己要看的文件，淡淡說道。

程易澤不覺有些訕訕，出于自己的惡趣味，他在員工中散播了顧君和的這個稱呼，卻沒想到居然被本人給知道了。

不過既然顧君和還有閑心調侃，這就代表著他已經有了方針，“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你準備怎么辦吧。這樣吊胃口真的很煩誒。”

“哦。”顧君和不咸不淡地應了聲，“如果陶書瑤真的沒有問題。那當然是派你這個頂頭上司出馬，請她回來。”

程易澤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再三確認，終于意識到他并沒有在說笑。

程易澤：“……靠！這意思是又扔給我了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