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在臨海市聲名顯赫,從老爺子丁游龍到三個兒子都是威震一方的大佬,說不高調(diào)那是假的。
可在孫子丁一鳴這里,卻變得低調(diào)無比,從來不曾向外人聲張過。
就連他的存在,都極少有人知道。
六歲時,天資卓絕的丁一鳴就被游方高人帶走,做了貼身童子。
一去就是十幾年!
直到前兩年。丁家才知道當(dāng)年帶走他的是神劍閣三長老,而丁一鳴則搖身一變成了神劍閣外門弟子中的翹楚。
二十三歲的年紀(jì),修為已經(jīng)達到煉氣期三重巔峰,隨時都有可能突破瓶頸,進入筑基期。
比起名噪一時的臨海第一天才秦鋒來,也不遑多讓。
前幾天唐缺和秦鋒約戰(zhàn)時,丁建國就一通奪命連環(huán)call將丁一鳴從遠在西南的神劍閣叫了回來,想讓他幫唐缺掠陣。
哪知唐缺贏的十分輕松。丁一鳴并沒有露面的機會,于是第二天便趕回了宗門。
昨夜一聽蘇家出事,唐缺又聯(lián)系不上,丁建國便將尚未回到宗門的丁一鳴再次叫了回來。
此時。正在游龍莊園里和丁游龍、韓天藏二老商量對策呢!
盛情難卻之下,唐缺只好跟李婉容他們打了招呼,跟隨丁建國去了游龍莊園。
剛一進門,就聽見韓天藏和丁游龍在爭論著什么。
"老丁,不是我說你,為了唐缺那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和蘇家正面開戰(zhàn),真的不是什么明智之舉。"這是韓天藏的聲音。
丁游龍聲若洪鐘,憤然說道:
"韓老,你若是怕了,盡管退出便是。唐先生兩次救我性命,這份恩情我丁游龍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現(xiàn)在他有難,丁家斷然不能坐視不理!"
韓天藏的火氣被抖起來了,大聲說道:
"怕?我韓天藏一生刀口行走,何曾退過一步?只是此事非同尋常,若是惹惱了蘇家高層,到時候恐怕會連累全族老小,這才是我所擔(dān)心的。"
"再者說,我和唐缺非親非故,僅有幾面之緣,為了他賭上韓家?guī)资谛悦2恢诞?dāng)!"
丁游龍針鋒相對的說道:
"韓家在臨海算得上是執(zhí)牛耳者了,若不能扶危救困,抵御外敵的話,怕是會寒了臨海道門的心!"
"老丁,你這是要逼我破釜沉舟啊。"韓天藏嘆了口氣,聲音顯得很十分決絕:
"頭也斷,血可流,臨海道門的臉面絕不能丟!既然如此,那我就召集臨海境內(nèi)的所有修士,聯(lián)名向蘇家高層請愿。"
"有勞韓老了!"
二人的對話,唐缺聽得一清二楚。
心里也是暖洋洋的,諸多情緒涌上心頭,令他感動不已。
他說的不無道理!
丁家承蒙唐缺恩情,但韓家跟唐缺卻沒有什么太多交集。
幫他,乃是江湖義氣。
不幫,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但韓天藏是個大義之人,自然不會將唐缺的事情坐視不理。
畢竟,臨海境內(nèi)的修士雖然沒什么名流之輩,但熱血尚在。容不得云海蘇家在臨海撒野。
唐缺快步走了進去,恭敬的對二老抱拳施禮,朗聲說道:
"二位前輩費心了,唐缺的家事,我自己處理就好,不用興師動眾勞煩大家。"
"那怎么能行?"
丁游龍一聽不答應(yīng)了,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老丁我雖然是粗人一個,但也認(rèn)得情意二字。我這輩子最大的兩次恩情都是唐先生你給的,就算你要我這條命,老頭子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他說的不假,性命之憂是唐缺幫他解的,卡了十幾年的瓶頸是唐缺幫他突破的。
如此恩情,說是再造之恩也不過分。
哪知唐缺聽后只是淡淡一笑,十分坦然的說道:
"這件事,我絕不會卑躬屈膝的去求蘇家,而要像個男人一樣用拳頭奪回自己的東西!"
韓天藏被他的大膽嚇了一跳。急忙勸說他道:
"唐先生,你怕是不知道吧?拋開蘇家高層那些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不說,光是二等家族云海蘇家,就有五名筑基期高手、十名煉氣期高手。家主蘇珩更是筑基巔峰的強者。"
"就算你在臨海市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可在云海蘇家的絕對實力面前,怕也難以逃脫吧?"
他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
而且完全是為了唐缺著想。
可他不知道的是,唐缺早就打定主意,要在云海蘇家面前出了這口惡氣。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唯有鮮血可以將之沖淡!
所以,云海蘇家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唐缺冷峻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冰冷笑意,暗藏著濃濃殺機。寒聲說道:
"路雖遠,吾必行之。敵雖強,吾必殺之!就算只能粉身碎骨,我也要濺他一臉鮮血!"
言畢,渾身氣勢磅礴,令空氣在瞬間變得有些寒冷起來。
韓天藏微微一愣,隨即擊掌贊嘆道:
"如此豪氣,簡直令人拜服!想不到唐先生不光修為驚人。就連膽識也遠超常人。"
而丁游龍則一拍大腿,騰的一聲站起身子,豪氣干云的說道: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干他娘的云海蘇家!"
韓天藏被感染了,連聲符合道:
"干就完了,干他!"
這時,一直沉默不言的丁一鳴突然開口了:
"爺爺且慢,我有幾句話想問問唐先生。"
然后幾步走到唐缺面前,雙目如同鷹眼一般犀利靈動,緩緩問道:
"想讓我們丁家?guī)兔σ残校K家實力之強,根本不像咱們想的那么簡單。不知唐先生有幾成把握能贏他們?靠的又是什么?"
唐缺心中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伸手從懷中逃出那顆解毒丸來,嘴角一勾,笑著問道:
"夠嗎?"
看著唐缺掌心里赤紅如血的藥丸。丁一鳴有些不屑一顧,說道:
"不過是顆解毒丸罷了,有什么稀奇的?"
唐缺耐心的說道:
"丁公子不妨聞聞看,看它是否真的只是顆普通的解毒丸?"
"切。裝神弄鬼,故作玄虛!"
神劍閣中每個月都會按時按量的發(fā)放修煉資源和丹藥,解毒丸雖然少見,但只要向管物資的師兄申請一聲。每個弟子每一季度都能領(lǐng)取一顆。
這唐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難道他以為只憑一顆解毒丸,就能嚇退蘇家的高手們?
真是可笑!
丁一鳴雙眼微闔,輕輕嗅了一口淡淡的藥草香氣。
微甜,微熱!
嗅入之后。令人瞬間耳目一清,解毒效果十分顯著。
但這又有什么稀奇的?
丁一鳴正要開口揶揄唐缺幾句時,胸中突然毫無預(yù)兆的蕩起一道暖流。
熾熱,滾燙。
那暖流沿著他的經(jīng)脈一路沖撞,令丁一鳴渾身肌肉關(guān)節(jié)都充斥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舒爽,就連他自身的真氣也被帶動起來。
一瞬間,他的體內(nèi)風(fēng)起云涌,驚濤駭浪沖天而起。
轟!
轟!
轟!
……
看不見的巨浪一次次將他推上巔,但在即將到達某個關(guān)卡時又明顯變?nèi)酰瑤е淙氲凸取?
丁一鳴英俊的臉龐瞬間變的一片潮紅,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丁游龍和韓天藏面面相覷,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片刻之后,丁一鳴的呼吸終于平穩(wěn)下來,他猛地睜開雙目,眼中的精芒似乎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變強了幾分。
他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唐缺掌心,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顆解毒丸,激動的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唐……唐先生,這……這解毒丸可是玄級以上的丹藥?"
他實在想不通,解毒丸這種普通丹藥不都是天生的黃級下品嗎?
怎么可能將它煉制成玄級丹藥?
而且剛才他只嗅了一口氣息,就險些突破阻礙了自己兩年多的桎梏!
簡直匪夷所思!
唐缺淡淡一笑,鎮(zhèn)定自若的說道:
"一般的很,不過是地級下品的垃圾罷了。"
這下,不光丁一鳴驚呆了,就連韓天藏和丁游龍、丁建國等人全部變得瞠目結(jié)舌,結(jié)結(jié)巴巴問道:
"什、什、什么?地級,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