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jī)里,密密麻麻全是蘇如意發(fā)來的消息和語音。
看得出來,在和唐缺失去聯(lián)系的這四天半時(shí)間里,蘇如意的心情有多著急!
"回家吃飯嗎?我買了你最愛吃的水果……"
"我在逛商場,看到一件衣服不錯(cuò),很適合你……"
"外面下雨了,記得帶傘……"
"……"
唐缺逐條信息往下翻,每看一條。心中就會不由得一暖,嘴角始終帶著自然的弧度。
但當(dāng)他翻到信息最底部時(shí),心里卻咯噔一聲。
那條信息的發(fā)送時(shí)間,是昨晚八點(diǎn),只有短短的幾個(gè)字,但卻讓唐缺唰的一下后背發(fā)涼,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蘇見麟來了,我不想跟他走。"
想起上次龍伯離開時(shí)的表情。唐缺急忙按下回?fù)苕I,給蘇如意打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jī)……"
糟了!
唐缺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又趕緊撥通了蘇小寶的電話。
"嘟嘟嘟……"
雖然等待的時(shí)間只有幾秒鐘。但對唐缺而言,卻像過了一個(gè)世紀(jì)那么漫長。
終于,電話通了。
蘇小寶沮喪的聲音傳了過來:
"姐夫,你怎么回事?所有人打你的電話都沒人接……"
不等他啰嗦完,唐缺已經(jīng)壓低聲音吼了出來:
"你姐呢?"
蘇小寶帶著哭腔答道:
"你快來醫(yī)院一趟吧,我姐被云海蘇家的人帶走了,爸和媽也都受了傷。"
唐缺胸口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問道:
"哪家醫(yī)院?"
蘇小寶說了地址以后,唐缺火急火燎的出了門。
打了輛車直奔市醫(yī)院,一路小跑沖進(jìn)病房以后,唐缺頓時(shí)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隨即,七竅生煙!
只見李婉容的頭上包著紗布,殷紅的血跡顯得十分刺眼,臉上也殘留著明顯的淤青。
蘇小寶坐在輪椅里,滿臉傷痕,蘇菲則依舊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樣子,耳朵里塞著耳機(jī),聽著歇斯底里的金屬音樂。
只不過,她的一條手臂正打著繃帶,軟軟的吊在胸前。
顯然。蘇家昨晚遭受了狂風(fēng)暴雨的襲擊,其慘烈程度一看便知。
看著這一切,唐缺滿嘴鋼牙咬的格格作響,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雙拳之上,狂暴的力量傾瀉而出。
他強(qiáng)忍怒火,問道:
"爸,媽,你們沒事吧?"
聽見他的聲音,躺在病床上的蘇劍卿頓時(shí)睜開眼睛,生氣的罵道:
"滾出去!"
隨即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杯朝唐缺砸了過來。
呼!
唐缺像是雕塑一般,眼睜睜看著水杯向自己砸來,但卻沒有絲毫躲避,身體紋絲不動。
砰!
不偏不倚,玻璃杯正好擊中了唐缺的額頭,砸在了眉骨之上。
猛地一痛之后,鮮血汩汩的涌了出來,不要錢一般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將胸前的衣服染成一片通紅。
"劍卿,你在干嘛!"
李婉容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急忙出聲阻止丈夫的怒火。
說真的,她比誰都失望。
這幾年來,她親眼看著唐缺從那個(gè)渾渾噩噩的傻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逐漸被大家接受。
尤其是李婉容,有時(shí)候甚至把他當(dāng)成了家里的頂梁柱,已經(jīng)徹底把他當(dāng)成了自家人。
可就在昨晚,蘇龍帶人闖入蘇家強(qiáng)行擄走蘇如意,全家上下都和對方殊死搏斗的時(shí)候,唐缺卻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誰都聯(lián)系不上他,包括蘇如意。
也許,他是真的害怕云海蘇家吧?
畢竟,他只是個(gè)上門女婿,完全沒有必要為了蘇家豁上性命。
想到這里,李婉容失望的搖了搖頭。口氣十分清冷:
"你這兩天去了哪里?怎么今天想起現(xiàn)身了?"
蘇小寶在一旁焦急的說道:
"是啊,姐夫,我姐被蘇龍帶走了,誰都聯(lián)系不到你。"
"夠了。別叫他姐夫,他不配當(dāng)我女兒的男人!"如果不是胸腔受傷,蘇劍卿恨不得從病床上爬起來抽唐缺兩個(gè)耳光。
就算這樣,他仍舊掙扎著身子坐了起來,指著唐缺罵道:
"膽小如鼠的懦夫,窩囊廢,我給我滾,蘇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婿!"
李婉容心疼丈夫。急忙扶住他安慰道:
"這件事怪不得唐缺,要怪就怪如意命不好,生在了咱們蘇家,又找了個(gè)……唉!"
唐缺任鮮血模糊了視線,他的身體卻像蒼松翠柏一般巍峨不動,冷聲問道:
"媽,如意被他們帶到哪里去了?"
李婉容嘆了口氣,說道: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樣?蘇龍不是秦鋒。根本不是你能對付的。更何況,他的身后還有云海蘇家,勢力大的無法想象,根本不是咱們能夠抗衡的。"
唐缺像是沒有聽懂她的話一樣,愣愣的問道:
"如意到底被帶到哪里去了?"
看著他狀若癡呆,李婉容心里一軟,答道:
"云海蘇家。"
"好,我知道了。"唐缺定定的答了一句,隨即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三天之內(nèi),我會帶如意回來。"
李婉容急忙沖上來拉住他,責(zé)怪道:
"你這孩子,不想要命了?云海蘇家是你能去的地方?你爸已經(jīng)托人去求云海蘇家的家主蘇珩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再等等吧!"
唐缺搖了搖頭,臉色顯得冰冷如鐵:
"我等不了,我一分鐘都等不了!"
說完就要奪門而出。
正在這時(shí),丁建國帶著丁薇和幾名手下走了過來。正好攔住唐缺的去路。
丁建國見唐缺滿臉是血,殺氣騰騰,不用猜都知道他想去干什么,于是勸阻他道:
"唐先生。稍安勿躁,我已經(jīng)讓人去追查此事了。"
唐缺面無表情,問道:
"有結(jié)果嗎?"
一想起昨晚的電話內(nèi)容,丁建國就有些頭疼。但他也不想對唐缺隱瞞什么,只好硬著頭皮說道:
"這伙人來頭很大,背景極深,恐怕不好對付。昨晚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省里的長官。但聽他的口氣,云海蘇家在當(dāng)?shù)厥莿硬坏玫挠膊纾荒芟日胰苏勁校茨懿荒茏屗麄兏咛зF手了。"
"如果他們真的有所顧慮的話,就不會明目張膽打傷我的家人,擄走我的妻子了!"唐缺眼神冷若冰霜,傲然說道:
"既然你們動不得,那就讓我唐缺來試試!"
丁建國一時(shí)語噎,感覺有些無言以對。
作為臨海警界的大佬,他卻連蘇家人都保護(hù)不好,被外來者騎在脖子上撒了一把野!
這,簡直就是他的恥辱!
如果是在他管轄范圍內(nèi)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丁建國絕對會二話不說,帶人直接抄了對方的家再說。
可那是省城云海排名前三的蘇家啊!
他的頂頭上司昨晚在電話里一再警告,不許插手干涉云海蘇家的事情,丁建國又能怎么辦?
他只好安慰唐缺道:
"聽說丁家不光家大勢大,從家主蘇珩以下,更有以蘇龍為首的十幾名修真者,修為深不可測。別說唐先生是單槍匹馬,就算帶上幾百上千人去,恐怕也無濟(jì)于事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想到蘇龍那晚在蘇家別墅的身手,唐缺的怒火這才勉強(qiáng)稍退。
確實(shí),他不是蘇龍的對手。
更別說,云海蘇家恐怕還有比蘇龍更加強(qiáng)大的對手存在!
如果他單槍匹馬找上門去,簡直就是螳臂當(dāng)車,自尋死路!
可一想到蘇如意即將要面對的兇險(xiǎn),他又止不住的胸口發(fā)悶,心如刀割。
該怎么辦?
唐缺第一次慌了神思,感覺心亂如麻。
見他如此,丁建國將他拉到一旁,小聲說道:
"韓老和家父已在家中等候,我也通知了一鳴極速返回,唐先生不妨跟我前去,大家商量個(gè)萬全之策才行!"
"一鳴是誰?"
"我侄子,丁家上百年來最優(yōu)秀的天才,神劍閣外門精英弟子,丁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