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葉?
沈問丘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聽過,一時之間就是想不起來。
“不過,我們都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樣,要想找人,確實有些難,估計他也幫不上忙。”
燕舒雨閃著杏眼眸子,柳葉眉高高翹起,想著沈問丘說的人都不知道在哪,長什么樣都不知道的話分析道。
沈問丘突然起身,走到書案前,同時開口道:“這倒不難,只是我想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找到這個左葉?”
說著,沈問丘就從案上拿起紙筆。
展紙沾墨,下筆飛快。
很快一個人的大致輪廓便勾勒出來躍然于紙上。
丹青筆墨,他沈問丘最熟悉不過,還不是信手拈來。
看著紙上剛勾勒出來的已經(jīng)能看出七分神似的這張臉,沈問丘莫名的感到憤怒,就連執(zhí)筆的手都下意識的加重了幾分力道。
那將他逼入生死困境的一群小王八蛋,沈問丘就算是死也不會忘記他們樣貌,他就算是死也要跟對方討要個說法。
因此,他怎么可能忘記呢?
燕舒雨看著沈問丘那下筆飛快的手法,以及勾勒出清晰輪廓的畫像,倒沒有因為那張臉而感到憤怒,反倒是有些驚訝于沈問丘的本事,畢竟,這個世界上似乎也沒有多少人喜歡舞文弄墨的吧?
她微微一笑,櫻桃小嘴勾了勾,“找這個左葉你倒不用操心,交給我就行,只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
沈問丘沒有在意燕舒雨后面那句話,畢竟,他跟燕舒雨才認識多久,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會什么,不會什么?
他輕笑道:“這算什么,我以前……算了,以前的事不提也罷,不過這幫家伙欠我的賬,可不能不去討要,倒是又給師姐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
沈問丘想起自己已經(jīng)是這個世界的人了,幾乎和輪回小世界完全脫離了干系,便也沒有再提起的必要,所以才止住口,免得燕舒雨又把他當成腦子有問題。
以前什么,燕舒雨見他不愿多說,那也不愿意多問,知趣得很,繼續(xù)道:“我給你那東西你也可以嘗試著畫畫,鼓搗鼓搗,萬一一不小心就畫出來了呢?想想,也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說著,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幻想,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緊致尖俏下巴。
沈問丘看著燕舒雨那副期待模樣,無奈苦笑一聲,“師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沈問丘知道要想成為一位刻符師,不僅要擁有強大的神魂感知力,還必須要有足夠強的理解天分。
因為光神魂感知力強大是沒用的,如果沒有足夠的理解天分,看著那些詭異的紋路,就像是一個文盲看一本小說,無論書中故事情節(jié)多么精彩,對他來說就是一本枯燥乏味的書,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錢使,毫無用處。
所以,兩者缺一不可。
燕舒雨卻極為相信自己的眼光,覺得沈問丘是有強大天賦的,鼓勵道:“你要相信你自己,再說了,隨便畫畫,對你又沒有什么壞處,還能增強你神魂感知力呢,多好。就像那個誰誰說的,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xiàn)了呢?”
沈問丘大概知道一些常識,知道刻符對于神魂感知力要求很高,也能幫助修煉神魂之力,但是他也沒有修煉神魂之力的功法,怎么畫也可能是等于瞎琢磨,無奈敷衍道:“行吧,待會我試試。”
燕舒雨拿起已經(jīng)畫好的幾張畫像,皆是栩栩如生,不由得感慨道:“好,技法一流。要是去山下擺個攤,或許還能日進斗金呢?當然,還有你長這么帥,肯定會有不知道多少位小姑娘來找你畫畫呢。”
燕舒雨一邊欣賞畫作,順帶調(diào)侃一句。
沈問丘不置可否。
畢竟,帥是事實嘛!
“你們倆也看看,記住這上面的家伙,以后要是碰見,見了面,就揍往死揍,別客氣。”
燕舒雨說著將畫像遞給小流蘇和龍采兒。
小流蘇和龍采兒皆重重點點頭。
尤其是龍采兒這個內(nèi)門混世小魔王更是氣憤憤道:“嗯,我要是見了他們,一定打死他們,居然搶哥哥的東西,還想殺哥哥,太過分了。”
小流蘇或許是受了沈問丘的影響,倒是溫和些,“雖然打人是不對的,但是我覺得還是要跟他們講講道理,讓他們知道有些道理只能聽一次,聽完了,也就沒有下一次了。”
小姑娘揮揮小拳頭,其中意味大致也和龍采兒一樣,靠拳頭去講道理。
沈問丘聽得三人的對話,微微有些感動。
但是他明知道不能教小流蘇和龍采兒這種暴力的行為,可是偏偏他還不能勸。
總不能說算了吧?
畢竟,那幫人要至他于死地,他不可能沒有怨氣的,也不可能一句“算了”,就原諒他們的。
總不能看著別人犯了錯誤,還不讓其知道悔改,任其逍遙自在,繼續(xù)把壞事貫徹到底吧?
但他不能看著兩個花一樣的孩子誤入歧途,因此,他還是說了句,“小孩子家家的,少摻合大人的事。”
或許,在場之中,并沒有誰會認同沈問丘的很多觀點看法,但是該提醒的,沈問丘還是要提醒,責無旁貸。
雖然燕舒雨和龍采兒是生長于這的,形成的思維邏輯也跟他沈問丘大相徑庭,但是他沈問丘就是沈問丘,他也有自己的思維方式。
有些事,他自己可以去做,但他不能教唆別人去做。
也不能因為別人對他好,他便理所應(yīng)當?shù)娜斡伤麄優(yōu)樽约喝プ鲆恍┎缓玫氖隆?br>
他有義務(wù)去阻止。
這是他自己的規(guī)矩約束,也是為人準則。
兩個小姑娘還是很聽沈問丘的話,點點頭,也不反駁。
小流蘇是因為跟著沈問丘出來的,而且她自己心智也不是很成熟,所以,很多事都依賴沈問丘,自然許多事也是聽沈問丘的。
至于龍采兒,她自己倒是說不清,自己為什么要聽這個哥哥的。
或許是跟沈問丘親近的緣故,也或許她本就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她之所以做出許多看起來混世小魔王不講道理的事情,也只是因為很多時候得不到她這個年齡需要的切切實實的關(guān)愛,才去選擇做出一些與世界對抗的事。
但最終目的也是為了獲得她那倒霉娘親的多一些關(guān)愛吧?
當然,兩個小家伙雖然點頭,但心里怎么想的,誰有知道呢?
或許跟她們自己說的一樣吧?
都不一定。
燕舒雨倒是不糾結(jié)沈問丘的話。
雖然她認為沈問丘說這句話其實是不對的,但是對于小流蘇和龍采兒來說,或許會是一份應(yīng)有的美好。
所以,她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每個人都應(yīng)該有自己的判斷力,或許別人的話都很有道理,但是只要你有自己的評判標準就好。
因此,她不再提此事,轉(zhuǎn)而問道:“昨天晚上,那幫人……”
她也知道聶隱閣這個勢力的存在,因此不好明說,只怕隔墻有耳。
沈問丘搖搖頭。
經(jīng)過一晚上,他都沒想明白,到底是誰要殺自己。
“我也不知道是誰想要殺我,不過我覺得,是賈葉玄的可能性大一點。”
“賈葉玄?”
燕舒雨微微一蹙眉,思索了一會兒,問道:“誰呀?你跟他有什么過節(jié)嗎?”
這回輪到沈問丘愣住了。
賈葉玄是誰?
沈問丘記得自己初次見賈葉玄,還是燕舒雨和他一塊來的吧?
當時他們彼此還聊得挺開心的吧?
他跟賈葉玄結(jié)仇似乎也是因為她的好閨蜜劉妍妍吧?
再有她的好閨蜜也是因為賈葉玄和自己才被送進執(zhí)法堂的吧?
怎么,現(xiàn)在她燕舒雨連賈葉玄是誰都不記得了,這……
她和劉妍妍的感情是不是太塑料姐妹花了?
“你不認識他?”
沈問丘直愣愣的看著燕舒雨就連手畫丹青的筆都停住了。
燕舒雨理所應(yīng)當?shù)姆磫柕溃骸拔覟槭裁匆J識他?”
沈問丘微微尷尬,旋即又釋然了。
外門那么多人,不記得也正常,甚至,或許燕舒雨只是把賈葉玄當成了一個跳梁小丑而已。
而且她燕舒雨也不需要把一只螞蟻放在眼里。
他不由得覺得好笑,低聲呢喃一句,“我還以為你們很熟呢?”
沈問丘繼續(xù)繪畫,道:“沒什么,反正這個人也活不了幾天了,不認識就不認識了。”
燕舒雨奇怪道:“為什么?”
沈問丘將前幾日在山下發(fā)生的事和燕舒雨說了一遍。
至于前面那些恩怨,他就算不提,想必燕舒雨也應(yīng)該知道。
因此,等沈問丘說完,燕舒雨才恍然大悟,想起來賈葉玄是誰來。
她特別欣慰道:“不錯,你小子還知道感恩,你的確應(yīng)該殺了他,這樣才對得起劉妍妍那傻妞為你做的一切。”
然而,燕舒雨卻忽略了一點,忘記了沈問丘什么修為,賈葉玄什么修為。
沈問丘則不可置否。
“對了,你剛剛說可能性大一點,那另外還有誰?”
沈問丘抬起頭看著窗外,發(fā)出一聲冷笑,道:“另外的,還用想嗎?除了圓青盟那幫家伙,誰還跟我有仇?”
現(xiàn)在,沈問丘,他得罪過的人,誰他都懷疑,或多或少而已。
然而,燕舒雨卻搖搖頭道:“照你這么說,那就只能是賈葉玄了,不關(guān)圓青盟的事。”
沈問丘微微皺眉,對于燕舒雨這個結(jié)論不大滿意,覺得太過武斷。
雖然他對賈葉玄和單純等人皆沒有好感,但也不至于是非不分,胡亂冤枉栽贓他人,不解的道:“怎么說?”
“沈問丘給老子滾出來,你竟敢羞辱我們圓青盟,老子要跟你決一死戰(zhàn),一雪前恥。”
“沈問丘出來,別像個縮頭烏龜一樣,有本事跟老子來一場生死對決,依仗他人的力量,多在一個小孩子身后,算什么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