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薔父親居然教了女兒半天怎么炒嘉悅的股票,我在對面都聽呆了。
“呵真沒想到,我爸居然對我炒股這么上心,看來,昨晚我哥跟他聊的可夠深入的。”掛掉電話后謝雨薔怪好笑的說著。
理所當然,謝父這些對嘉悅股票的理解,肯定來自于謝雪松。
“雨薔,瞧咱爸這口氣,看來他還是支持咱們炒股吧?”我仍然沒有從謝父教女兒炒股這件事所帶來的迷惑中解脫出來,隨口說道。
“傻瓜,不是我爸支持,是我大哥支持。”謝雨薔抿嘴笑著說。
“你大哥支持?”我沒聽明白。
“你還反應不過來啊,我大哥這是借我爸的嘴傳話呢,他想告訴我,該怎么操作嘉悅的股票,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說,于是就借我爸告訴我咯。”謝雨薔又笑了,笑的非常開心。
我這才徹底弄明白,很無語的道:“你們哥倆這溝通方式可真夠奇葩的。”
“那是,你慢慢就都知道了,我跟他小時候就常這樣,那時候我們常常不說話,我爸和我媽就成了我們的傳話筒。”
我正在想要怎么接口,突然發現謝雨薔神色變了,我這回反應的很快,她母親是她心頭一道永遠的傷,她可以肆無忌憚的開玩笑,但一提到母親,一切也就馬上變了。
我愣了愣,岔開了話:“雨薔,那咱們商量商量吧,明天買多少?你哥不是說,讓咱們明天下午兩點買入,過一兩天就拋嗎?我已經把銀行卡都連上了,咱們手頭一共是有三千三百多萬,留下一百萬,其他的都轉進戶頭里,你看怎么樣?”
“嗯,先這么辦吧,留下一百萬應急。”謝雨薔若有所思的回答著。
我點了點頭,說實話,這時我心里是有點沒底的,先不說這是自己第一次做這么大額的投資,就連三千多萬這個數字,就已經夠讓我心驚膽戰的了,從前雖說見過更大的交易,但那是別人的錢,這是謝雨薔的錢,是她打拼了這么多年的全部積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我的錢,這么大一筆錢一下子就投進高風險的股市,我要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但這時,我當然不敢露出這種擔心,我可不想被謝雨薔小看。
又跟謝雨薔聊了一會兒,我們猜測著,謝雪松既然支持我們入市,是不是意味著他會投資嘉悅,我覺得會是這樣,可謝雨薔卻說未必,她說謝雪松做事天馬行空神鬼莫測,她自己從來不認為她能預料到他下一步的舉動,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會坑她的。
一整天,我們都在討論股票的事,一天時間很快過去了,晚上,我去看了看程母和程爽,回來洗漱后,就抱著謝雨薔上床睡了。
正睡著,我忽然仿佛聽見門口有聲音,揉揉眼爬起來,愕然看到程母正站在門口,正在朝我微笑著。
“楊阿姨!”我大驚,直接跳下了床。
“小李,你不用出來了,阿姨是來給你道別的。”程母遙遙對我說道,一臉的愧疚。
“楊阿姨,你說什么呢?什么道別啊?”
“阿姨覺得很對不起你,你幫了我們家那么大的忙,我們家一直沒有真正的感謝過你,反過來給你帶來不少傷害,現在小爽又出了事,還要麻煩你。小李,我們程家是真對不起你!”程母說著低下了頭,似歉意,似羞愧。
我呆愣在地上。
“小李,阿姨這就走了,我知道,老程還在利用我和小爽來脅迫你去跟謝雪松說情,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一輩子都不懂,不過阿姨知道,老程的很多做法都是不對的,他把利益看的至高無上,也正是因為他這種態度,當年才害得小爽離家出走,現在又害得她自殺,阿姨這輩子就小爽這一個女兒,她接二連三的出事,是對我們家最大的懲罰了,可老程還是不知道悔改。小李,阿姨對老程的所作所為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幸虧,小爽這回沒有事,她馬上就要醒了,可老程,還是不會懸崖勒馬,他肯定還會利用你,說不定也還會利用小爽,小李,阿姨在求你一件事,就算你跟小爽沒有當愛人的緣分,可萬一小爽還有事,你一定要幫她啊!”程母乞求的望著我。
“楊阿姨,我。”我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李,阿姨拜托你了!”程母又朝我鞠了一躬,轉身輕飄飄的離開。
“楊阿姨,你別走,別走啊,你要去哪兒啊?”我特別著急,想去追,但腳卻像被無形的繩子給捆住了似的,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走廊里。
我立刻驚醒過來,正值后半夜,環境靜謐至極,我一顆心怦怦直跳,怎么想怎么覺得,這個夢實在太蹊蹺,太不吉利。我慢慢坐起來,謝雨薔在夢里依然緊挨著我,胳膊放在我身上,我輕輕握住她的手腕,發起了呆。
過了好一會兒,我最終還是放心不下,悄悄起床去程母所住的ICU去看程母,等我邁進那條走廊時,里面靜悄悄的,我看了,心底也放松下來,覺得自己是潛意識里太過擔心程母,導致做了噩夢,不過,信步朝ICU走去,越走越近,我慢慢發覺到有些不對勁。
從前,ICU病房里是不斷傳出一種“滴滴”聲的,是醫療儀器的聲音,可現在,程母的病房里,那種聲音完全消失了,左右兩個ICU里都有,唯獨程母那間沒有。
我的心陡然慌亂起來,走到ICU門前,探頭往里看。
程母病床上空了,她已經不在了。
我腦袋里“轟”的一聲,一股不祥的感覺排山倒海而來,慌亂了好一會兒,我給程父打電話,彩鈴響了兩遍,他都沒接,我越發慌了,正想回程父所住的那個小房間去打聽,這時,旁邊一間ICU的門忽然打開,一個小護士端著很多東西走了出來。
“護士,請問你知道405的病人去哪了嗎?”我連忙過去問她。
“那位老太太啊,她已經去世了。”小護士看了我一眼。
“什么,去世了?”我非常震驚,盡管心里多多少少已經想到了,可我還是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嗯,她好像是十二點左右去世的,心血管突發性破裂,現在遺體應該已經運到太平間了。”小護士說完,看看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