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后回到辦公室,我從兜里拿出手機正要放在桌子上,忽的看見程爽正好打來電話。開會的時候我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想必程爽已經(jīng)打了好幾個了,一定是知道了腐肉事件的結果,隆泰祥平安無事地度過,所以她要打電話問我一下。
由于手里有了蘇明利的把柄,我心里踏實多了,笑著接了起來。
“曉兒,你反敗為勝了?這么快,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啊?!還是我在網(wǎng)上看到的。”程爽興奮的抱怨著。
“大姐,我哪兒有時間啊,這剛閑下來好不好?這件事看著是解決了,實際上還剩下很多掃尾工作呢!”
“嗯,我想你肯定就很忙,所以我一個電話都沒打給你,這幾天我都是自己去看新聞看你怎么處理這件事。”程爽依然很興奮,話里卻無意中透露出她非常黏我,“這件事就是蘇明利一手導演的吧?那個陶軍是不是他找來的?”
“嗯,的確是,我已經(jīng)找過這倆卑鄙小人了,蘇明利自己也承認了,他倆本來就是狼狽為奸,整個主意都是蘇明利出的,那個陶軍就是個跑腿的嘍啰。我把蘇明利給引了過來,把他激怒了,讓他說了一些很刺激人的話,給他錄了視頻,那個視頻算是他的一個把柄吧,你有沒有興趣看看?”我笑嘻嘻的說著,臉上都笑開了花。
“他的視頻?你還是饒了我吧,他那嘴臉我多看一眼我就想吐!”
“哎對了,小爽,這幾天他有沒有去你家找你爸爸商量什么事兒啊?”
“昨天來過,跟我爸聊到很晚,他們聊的什么內(nèi)容我不清楚,不過我爸爸好像很興奮似的--怎么,曉兒,他來找我爸爸跟你這件事有什么聯(lián)系嗎?”程爽仿佛察覺到了什么。
“當然有聯(lián)系了,那個視頻你應該看一下,那是蘇明利的一個把柄。整件事是這樣的。”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詳細給程爽解釋了一遍,最后慢慢的道:“小爽,老實說,我給蘇明利提條件的時候就在想了,他挽回隆泰祥的名譽很簡單,賠償我們一百五十萬也很簡單,但是給你家注資三十億,說實話這一條連我自己都不大相信--畢竟那是三十億啊,據(jù)我所知就算對國內(nèi)的頂級富豪來說,三十億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掏出來的。他昨晚找你爸聊的是注資的事兒嗎?要不你問問你爸,問了給我回個話我也好安心。”
我的話說完了,程爽那邊卻一片沉默,沉默的我都有些心里發(fā)慌。
“喂,小爽,怎么了?說話呀!你是被我的話驚到了,還是出事了?”我有些緊張。
又過了幾秒鐘,電話那頭傳來程爽好像吁出一口氣的聲音,她似乎是壓抑著驚訝的情緒問:“我沒有出事,曉兒,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蘇明利答應借給我家錢了?”
“當然是真的,不過,他到底能不能履行諾言我心里也沒底--我聽說,很多富豪的資產(chǎn)都是虛的,有人身價百億,但絕大部分是股票啊固定資產(chǎn)啊什么的,手頭的現(xiàn)金估計連一個億都沒有。所以他那天雖然答應的痛快,可是到底能不能拿出這么一大筆錢來,我覺得也玄乎。”我老老實實的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電話那頭,程爽第二次陷入了沉默,只不過這一次的沉默里帶著些明顯的呼吸聲,聽得出來,程爽的心情應該十分激動。
“曉兒,這樣好了,我不確定昨晚蘇明利到底跟我爸爸談了什么,不過我敢確定,這對我爸爸來說肯定是個好消息,否則的話,我爸爸也不會笑成那樣。這么多年了,我爸爸也只有生意上有很大進展的時候,才會那么笑。”程爽深吸了口氣,仿佛還在用手撫摸自己的胸口:“這樣吧,曉兒,我去問問我爸爸,去他那探探口風。如果蘇明利真的要給我家注資了,那我。那我怎么報答你都行。”
程爽的話透出一股夢幻般的味道,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嗯,你去問吧,不過你得問清楚,蘇明利就算答應了,是不是提出了什么附加條件?關于你,關于你家產(chǎn)業(yè),都有可能。或者他在注資的時候會不會動什么手腳,我不懂金融,不過我覺得這件事絕對不會很順利的,以他的性格,就算我有把柄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的。”
“好,曉兒,我先去了,”程爽深深的呼吸著:“不管。蘇明利到底會不會注資,我都得謝謝你,我。”她最后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掛掉電話后,我在辦公室里足足抽了一盒煙,程爽也沒回電話。
一直等到晚上,程爽的電話還是沒打來,我捏著煙坐在辦公室里,最后實在等不下去了,又不好打回去問程爽,于是我跟其他所有人都到了趙菀訂好的飯店里頭,好好地大吃了一頓。不過我只吃飯菜沒喝酒,因為我沒忘記還要跟程爽聯(lián)系,萬一蘇明利真提了什么刁鉆條件我還得連夜去想該怎么應對。
吃完飯,大家散去,我自己坐著出租車往回走,誰知道在半路上,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吳敏!”
我看著手機屏幕詫異了一下,隨即嬉皮笑臉的接了起來:“吳總,你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跟我聯(lián)系了?”
由于吳敏在這次腐肉事件里幫了我絕大的忙,所以我也就把過去那點芥蒂放下了,跟她開起玩笑來。
但奇怪的是,吳敏的聲音卻極其低沉,聲音都帶著沙啞:“李曉,有空嗎?有空的話晚上出來吃個飯。我請你。”
“干嘛?鴻門宴啊?程爽一起不?”我提起一口氣,吳敏可是個女魔頭,聽她這種狀態(tài)是絕對不正常的,于是我關切地問道,“敏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你都不看新聞的嗎?對你的師姐就這么一點都不關心?”吳敏淡淡地問著,雖然像是責問,但也完全沒有以往那股能把人噎死的強勢,“也是,現(xiàn)在你跟我半點關系都沒有,自然是不用關心。”
沒等我回話,吳敏似乎是輕輕地吁出一口氣,才接著說道:“晚上程爽不來,我單獨請你吃飯。確切地說,是有事情請你幫忙。”
“就在燕子塢酒店。曉兒,你一定要來。”吳敏說著,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