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爽嗚咽著,“啪”掛掉了電話,獨留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過了好幾秒鐘,我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我反應不過來第一是因為震撼,第二是因為迷惑,程爽是不可能騙我的,她說密碼只有通過破解商行保密系統才能知道,這就肯定是真的,那么鮑大牙呢,我記得他連計算機二級都沒過,難道他真通過破解系統這種方式取得了密碼?
這絕不可能是真的。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得知密碼的呢?他是怎么把錢偷走的呢?
我真茫然了。
我正在發呆,手機忽的又被搶走了,牧青春冷冷的諷刺我:“混蛋,謊言被拆穿了吧?!”
我沒有理她,粗重的呼吸著,趁她不注意又奪過了她的手機,然后不顧她搶奪迅速按亮屏幕翻出通話記錄,記住了程爽的電話。
“給你!牧青春你記住,老子沒偷程爽的錢,我馬上去上海找程爽把話說清楚!你等著,我一定會把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
我瘋了似的跑到酒吧外,朝著停車場狂奔,這時我腦子里只有一件事,去機場,去上海,去找程爽,去把事情徹底搞清楚。
不過,等我跑到停車場見到那輛車,用手一摸口袋,我才想起車子的智能鑰匙還在白玉手里。
不光是鑰匙,我的錢包身份證手機等一切東西都放在那個小包里,白玉拿著那個包。
“李部長!”我剛轉身,就見白玉和范典典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她們倆追過來了,停車場離酒吧并不很遠,也就一百多米的距離,不過這兩個女孩都是平常不怎么鍛煉的上班族,再加上都穿著高跟鞋,這一路狂奔過來也狼狽的夠瞧的。
“白玉,鑰匙錢包和手機,都給我!”
“李部長,你要干嘛,難道你想現在去找那個女孩嗎?”面對我抓過來的手,白玉躲了一下,然后氣喘吁吁的說道:“你不能啊,現在你如果離開北京,那咱們的工作怎么辦哪?”
她一提到工作,我本能的抽搐了一下,但我繼續發狂道:“工作我不管了,我會給秦總打電話讓她再派個人來,我朋友那邊的事更重要,如果我不去找她,這件事不知道會發展成什么樣子,我會徹底瘋了的。”
“不行,哎,不行啊!李部長!”就在我扭著白玉的胳膊,眼看就要把包搶過來時,意外突然又發生了,范典典沖上來咬了我手腕一下,然后她把包搶了過去,毫不遲疑的把包扔進奔馳車底下。
“你干嘛?!”我快氣死了。
“李曉你不能走!你首先要對公司負責,你走了這單買賣就全完了,整個維諾集團也就全完了!”范典典朝我跺著腳大吼,脖子上青筋都冒出來了。
見她如此激動,我不禁呆了一下,也恢復了些理智,我何嘗不知道如果我在這么重要的節骨眼上離開,是一種對公司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但是眼下我真受不了了,受不了被程爽誤解,更受不了程爽要跟蘇明利訂婚,尤其是后者,我一想到心就像刀割一般的疼。
“你說的太夸張了,我只是個銷售部長,能決定得了什么?如果齊未央決定采用咱們的軟件,接下來的事情我也管不了,至少也得是個副總甚至秦總本人親自來接洽,如果他不采用咱們的軟件,那咱們就得等到招標會開始才忙碌起來,而我最多只去幾天就行了!”
“我靠,李部長你不是沒喝酒嗎?怎么凈說醉話啊?你不是說過你在跟目標公司打交道前,都會調查一下目標公司的嗎?你不知道某寶這種大公司都有一條單方面規定嗎--跟他們打交道的公司,主要是咱們這種小企業,一項業務的負責人不得中間調換,如果調換他們就會立刻終止合作,因為他們認為中途換人是對他們的不尊重,也是一種非常不專業不敬業的表現!這條規矩在業界差不多是人人皆知吧,難不成你就不知道?如果你現在走了,齊未央一旦知道,就算他想用咱們的軟件也不會用的,而且說不定連招標會都不會讓咱們參加,那咱們公司可就真要完了!”
我仿若突然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恍然想起,好像真有這么一條規矩。
“是啊,李部長,某寶這樣的大公司都有這種規矩的,他們跟和自己同一等級的公司打交道時沒有這種約束,但對咱們就有,這很不公平,不過你也知道,這個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白玉靜靜的補充了一句。
我頹然呆立在原地,面前,是三里屯熱鬧的夜市,但我卻覺得整個大腦仿佛變空了似的,喧囂只在遠處漂浮,我周圍只有幾抹模糊的影子。
“李部長,你不要著急,我雖然不了解你遇到的情況,但我能想象到你現在的感受和心情,你肯定急于解決這個問題,但剛才那個歌手不是也說了么?你那位朋友五月份才訂婚,距離現在還有很長的時間,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把單子給跑下來。而且你剛才也說了,咱們在北京只需要跑單,只要某寶決定跟咱們合作,后續的事情就可以移交給秦總了,現在齊未央正在考慮咱們的軟件,這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啊,如果這次咱們的軟件真被采用了,某寶肯定會優先考慮跟咱們合作,總之只要他們真有了這種意向,那秦總就會馬上親自過來,到時候他們互相溝通,你再去找你的朋友也不遲啊!”白玉苦口婆心的勸著我。
白玉說完后,范典典也開始勸,她說的更多,也更詳細。
不知過了多久,我揚起頭,鼻子有些發酸。經過理智和情感的艱難對決,所有的事情我都考慮好了,一樣一樣排列在我腦海里,先別說我這一走會將維諾推進怎樣的困境,程爽的事情固然重要,但這終究是私事,而維諾的事情卻是公事,做人做事都不能因私廢公,這應該是一條基本原則。更何況,白玉和范典典說得對,我不是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嗎?只要拼一把,說不定我真可以先搞定某寶,然后再去上海找程爽。
程爽,上海,光這兩個詞包含的信息就夠多了,不知道謝雨薔還在不在上海,如果她也在,那我去了后真不知道又是一種怎樣的局面。想到這兒,我忽然心又動了一下,想起來了,我這份工作時為謝雨薔才干的,如果我不拿出一點成就來,那我要怎么去面對謝雨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