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非常坦然的站在那里,看著牧青春,簡直有種大義赴死的感覺。
“李曉,你就繼續演戲吧!好,我這就打110,抓你!”牧青春咬牙切齒的說。
我沒有回答,我已經準備認命了,但這時候我胳膊被一個人猛地一拉,范典典跑到我面前著急的說:“李部長,你這是干嘛啊?真想進局子啊?!你忘了,咱們來北京可是做生意來了,你如果真被抓了,那咱們公司的單子不就徹底泡湯了嗎?!”
“不僅單子會泡湯,咱們公司的聲譽這不也就被你毀了嗎?你想啊,咱們可是跟某寶做生意,某寶的副總是從你手里拿走咱們的軟件了,說過兩天就給結果,如果這時候你被警察逮捕了,那過兩天萬一齊總找你,那咱們公司的臉往哪擱呀?這件事一旦傳出去,那咱們公司以后還要不要在這個圈子里混了?!”
我被范典典這一串連珠炮似的話驚呆了,全身冒汗,對呀,我光顧著保護鮑大牙,光顧著重視心中那一份情義,可維諾公司怎么辦呢?
想到這兒,我的心又糾結起來了,想起鮑大牙,又想起程爽,又想到整個維諾集團上上下下,我忽的一咬牙拿定了主意,“牧小姐,算了,我告訴你,這個人叫。”
“海浪無聲將夜幕深深淹沒。”正在這個節骨眼上,牧青春口袋里突然傳出一陣手機鈴聲。
牧青春毫不遲疑就把手機掏了出來,然后她立刻怔住了。
我也怔住了,身上仿若一股電流流過,我站的角度剛好讓我看到牧青春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正是程爽。
牧青春深深的呼吸著,她是個非常果斷的人,立刻按下接聽鍵,把手機舉到了耳邊:“喂,小爽!”聲音特別冰冷。
“喂,青春姐,昨天集訓就結束了吧?我昨天就想給你打電話來著,但家里有事,忘了。”
“嗯,昨天就結束了,我。哎,李曉你干嘛?!”牧青春才說了幾個字,我突然做出一個她完全沒料到的舉動,我直接把她手機給搶了過來。
“喂,小爽嗎,我是李曉,太好了,我終于聯系上你了!我聽說你要訂婚了,跟誰訂婚呀?是不是那個蘇明利,如果真是他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能真跟他訂,你難道忘了當初他是怎么算計你的了嗎?我知道你有苦衷,但你想想你家的企業再重要,跟你一輩子的幸福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呢?你一個女孩,一輩子最重要的不是錦衣玉食,也不是為家庭犧牲自己,你最重要的是找一個好男人愛你對你好!如果你犧牲自己嫁給那樣一個混蛋,就算你家的企業能起來又怎么樣呢?!你是你父母唯一的孩子,如果你不幸福,那事業再成功又怎么樣呢?!”
我萬萬沒想到程爽此刻會打來電話,激動壞了,先把最想說最重要的部分一口氣傾吐凈盡。
“李曉,怎么是你?你怎么會跟青春姐在一起?”電話那頭,程爽先是吃了一驚,繼而冰冷的問道。
“我。我來北京出差了,雨薔姐的事情解決了,她也回上海了,暫時安排我在一家公司上班。算了,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先聽我解釋跟你有關的事情!”
“什么事?你的一切都跟我沒關系了!李曉,如果我現在在北京我真想殺了你,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這個惡心的人!”程爽突然哭了出來,她隨即用手捂住了嘴,但聲音仍然撕心裂肺。
我心里沒來由的一痛,眼睛四顧,剛才牧青春那么罵我我都沒有真急,現在聽到程爽哭,我感到心都糾在一起了,我連忙跑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小爽,你別哭,那筆錢不是我偷的!是,是大牙偷的!”說到最后一句我把聲音壓得很低。
隨后,不等程爽接話,我把鮑大牙偷卡的前前后后告訴了她,這里地方不合適,但為了把事情徹底說清楚,我還是把所有細節都告訴了她。
“啊,果果死了?”程爽的語氣很悲愴。
“嗯,雨薔姐帶著她的骨灰回了老家,上海一個郊縣。”我很謹慎的說道,因為聽程爽的語氣,似乎她并不相信我剛才的話。
“李曉,我問你,你說是大牙拿的卡對不對?那我還有個問題,那張寫著密碼的紙片呢?你是不是把紙片和卡放在一起了?”程爽又抽噎了一會兒,問道。
“沒有,我回燕城以后看到卡,把密碼記在腦子里,然后就把紙片撕碎了。”
“也就是說,鮑大牙拿的就是一張卡,沒拿密碼,對不對?”
“嗯。”
“呵呵,李曉,你就騙我吧!你偷了那筆錢以后還要騙我,你怎么這樣狼心狗肺!我告訴你,我并不心疼那筆錢,雖然我家敗落了,但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我一直想要報答,那三百多萬就算送給你我也無所謂,但你從我手里拿錢的這種方式太讓我惡心了,你這個人太讓我惡心了!你知不知道,那張卡是商行的A級借記卡,密碼只有你我和我媽三個人知道,你說鮑大牙沒有從你那里偷走密碼,那他想要弄走里面的錢就必須侵入上海商行的電腦系統,偷取這張卡的密碼--可你知道那有多難嗎?就算世界第一流的黑客也不一定做得到!我爸讓我打印了那張卡的流水,那筆錢是沿著鐵路在石家莊鄭州蘇州的銀行一共取了六萬塊,然后在蘇州一次性消費支出,也就是通過買大件套了現。你剛才說鮑大牙偷卡大概是一個月前的事吧?也就是說他偷了卡,十天之內就破解了密碼,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啊?看這張卡的支出記錄,確實是沿著鐵路線取的錢,但你可別告訴我鮑大牙有這個本事,一邊坐著火車一邊就把商行的保密系統給破解了。李曉你摸著自己的腦袋想想這可能嗎?如果不是你把密碼告訴了他,如果不是你跟他合伙,這一定是做不到的!”程爽慢慢的說著,說的很痛苦,說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