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派出所呆到傍晚,就跟謝雨薔說的一樣,無論警察怎么盤問,對換柒的事始終不肯承認。
不提換柒,趙菀騙肖威的事情當然也就無從談起。
我原本很擔心,金沙灘會有攝像頭,就算頂層的會所里沒有,大門和別的地方也會有。如果警察拿出視頻證明,我趙菀肖威和謝雨薔,以及蝴蝶俱樂部的其他人那晚去過金沙灘,再廣泛的調查,換柒這件事就算我不承認也能坐實。
可是警察始終也沒拿出視頻,我不知道這是什么緣故,但謝天謝地,換柒這件事我可以堅決否認。
換柒,是我這些天一切遭遇的源頭,否認了它,甚至今天的打架我都可以解釋成,一出門自己就無緣無故挨了打。
警察們沒有物證,底氣自然不足,到了晚上八點多,姓徐的警察出門接了個電話,回來后就下令把我放了。
一離開派出所,我就看見一道倩影突然從漆黑的路邊跳到了我眼前,把我嚇了一大跳。
“李曉!”程爽直接抱住了我的胳膊,歡快的喊道:“你終于出來了,把我等的好苦!”
我本來心事重重的,當下嚇得渾身一僵,手臂本能的往外抽,不過程爽抱我胳膊的姿勢很曖昧,我的胳膊非?拷男,但又沒碰到她的胸,我手臂這樣一抽,不可避免的蹭到了她的胸上面。
“啊,李曉,你干什么?”程爽就像觸電一樣,立刻放開了我,滿臉怒容的問。
“這。小爽,我不是故意的,你突然跳出來抱住我,把我嚇了一跳,我只是本能的要把胳膊抽出來!蔽疫B忙解釋道。
“哦,你的意思是我犯賤,你摸了我的胸,責任還在我是吧?”程爽特別生氣的說,突然一甩頭自己往前走。
“不是不是,小爽,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我立刻追上去解釋,但程爽根本連頭都不回,我緊緊跟著她,不停的解釋,她走到一輛奔馳車旁邊,突然停住,我一個急剎車才沒有撞上她。
“李曉,你知道我來派出所門前干什么嗎?我是來接你的!奉老板的命令,我四點就來了,等了你足足四個小時啊,你倒好,一見面就對我耍流氓,還說你耍流氓也是我的責任,你說你還是不是人。 背趟瑲夤墓牡牧R著我。
“好好,小爽,你消消氣,這件事的確是我不對。我不僅辜負了你的美意,而且非禮了你,還誣陷了你,我不是人,世上沒有比我更不是人的了,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我厚顏無恥的回答道。
“不行!”程爽非常嚴肅的說。
“?這樣都不行,那我該怎么辦哪?要不你也摸摸我的胸?我保證不喊非禮。”我把胸朝她挺了挺,一臉委屈的道。
“呸,李曉,你到底啊要不要臉!”程爽繃不住了,破顏一笑道。
她一笑,剛才的尷尬氣氛自然就消散了大半,我借著路燈的光看到,車里面竟然有一瓶喝了半截的礦泉水,我心里頓時一陣感動,柔聲問:“小爽,你真的在這兒等了我四個小時呀?”
“嗯,對,我等了你四個小時你卻那么對我,你說吧,該怎么補償我?”程爽一下子又找到了切入點,叉著小蠻腰說著。
“你說吧,要我怎么補償?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全力去做!蔽曳浅U\懇的說道。
“真的?只要能做到的你都做?”程爽有點不相信的看著我,似乎覺得我又醞釀著要開玩笑。
“真的。我嘗試過等別人,哪怕是有老板的命令,等四個小時我也非暴跳如雷不可,而且我剛才出來時你還那么開心,從這一點我就知道你是真的在擔心我,小爽,你真是個好朋友,我怎么感謝你都不過分。”我凝視著她的眼睛說。
誰知道,程爽聽完我的話,卻沉默了,她一動不動的看著我,眼神里竟然有點失落。
“算了,你不用這么嚴肅,這其實也是我應該做的--老板給我發工資,她說什么我當然都得聽了!背趟恼f道,突然拉開車門,徑自上了車。
我不禁有點奇怪,回到謝雨薔家,謝雨薔坐在餐桌旁等我們,桌上擺了很多菜。
“謝總,我等李曉的時候吃了點東西,你們先吃吧,我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程爽朝謝雨薔佯裝笑臉的說道。
“嗯,小爽,你從白天忙到現在,晚上就別打掃房間了,早點睡吧。”謝雨薔關切的道,看得出她完全沒有多想。
程爽點頭道謝,然后就回了客房,我心里一陣空落落的,正在呆望著她,謝雨薔忽然指了指座位:“李曉,過來!”
“哦。好的。”我呆了呆,明白謝雨薔想問什么,急忙坐過去,不等她開口,便將警察局里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告訴了她。
“好!你做的很好,只要死不承認,就誰都沒辦法!敝x雨薔長出了一口氣說。
我沉默了一會兒,雖然今天警察沒從我嘴里問出什么,但我心里有種預感,換柒的風波已經開始發酵,這件事絕不會輕易結束的,肖威接下來還會想辦法對付我。
“雨薔姐,我有件事很不明白,你可不可以給我解釋一下?”我小心翼翼的問。
“你是指我下午那句話吧?沒問題,這件事已經把你和小爽卷進來了,而且你們又住在我家,遲早都會知道的。”謝雨薔看著我,十分干脆的說著。
我不禁一愣,謝雨薔凝視著我,突然嘆了口氣,起身到酒柜拿了一瓶紅酒,一個開瓶器和兩個高腳杯,放在桌子上。
“雨薔姐,你這是!蔽也唤獾膯。
“李曉,陪我喝點酒吧,這些事一說起來我就郁悶。太郁悶了!敝x雨薔心事重重的說著,拿起開瓶器去開酒。
我連忙站起,搶過紅酒和開瓶器,把酒打開,然后倒進兩個杯子里。
這時,我注意到紅酒瓶子上標著外語,拼出來正好是拉菲,我倏地想起鮑大牙中午喝的人頭馬路易十三,不禁小聲問道:“雨薔姐,這酒就是拉菲嗎?得多少錢一瓶?”
“拉菲有很多種的,分檔次,也分正副牌;最便宜的副牌酒三千左右,貴的十萬,傳說中的82年拉菲基本價值連城,我這瓶是正牌酒,不過屬于中低檔,8800,怎么了?”謝雨薔有點奇怪的問。
“沒事,我就隨口一問,那。人頭馬路易十三多少錢呀?是不是也分很多種?”
“那個呀,那可是世界上最貴的白蘭地,我也只喝過一次。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那個酒的品位一般來說遠遠高于拉菲,好像最便宜的也得上萬塊一瓶。怎么了?難道有人請你喝那個酒了?”謝雨薔更奇怪了。
“沒有沒有!”我本能的否認了,渾身卻是一震,最便宜的也得上萬塊,程爽居然請我們喝了那種酒!
而且,一般紅酒的規格都是800到1000毫升,鮑大牙點的那瓶卻是1500毫升的,這得多少錢?
再加上那些菜,這一頓午飯,估計最少也得五萬塊錢吧?程爽一頓飯就讓我們揮霍掉這么多錢。她。她到底是什么人,這樣對待我們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一顆心沉了下去,這個程爽,我本來已經真心把她當成好朋友了,現在看來這樣做未免太草率了,她背后一定有秘密!
“李曉,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謝雨薔忽然問我。
“啊。沒什么沒什么,我就是在想,喝這種酒聊天是不是太奢侈了,可既然已經打開了,那干脆就喝好了!蔽壹泵ρ陲椀,因為我的心里非常矛盾,能感覺到程爽對我們都沒有惡意,但她的身份真的太神秘了,我不確定該不該把午飯的事告訴謝雨薔,而且現在謝雨薔要對我傾吐心事,如果岔開話題說程爽,對謝雨薔來說未免會很掃興。
“行了,李曉你別騙我了,你心里肯定有事對不對?不想告訴我也沒事,從你的表情我就判斷的出來,你絕對沒想對我有害的事,對不對?”謝雨薔很有自信的說道,隨后端起了一杯酒。
“嗯,雨薔姐你真是慧眼如炬,難怪當律師當的這么出色!蔽倚膼傉\服的拍著她的馬屁。
“呵呵,你這記馬屁可就拍錯了,我如果真的慧眼如炬,就不會被兩個男人給欺騙了。”謝雨薔苦澀的說著,隨即喝了一大口酒。
“李曉啊,下午你跟警察走了以后,我和肖威談了一段時間。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大吵了一架。他把中午在柏悅酒店遇到你們的事情告訴我了,不過你不要多想,他表面上嚷嚷著是要來找你報仇,實際上就是沖著我來的,他想要我放棄一些股份!
“放棄一些股份?”我重復著謝雨薔的話,突然沖口而出:“雨薔姐,難道你們倆在打離婚?”
“對!”謝雨薔又喝了一大口,半杯紅酒頃刻間見了底,她自己又倒了滿滿一杯,自嘲般的笑道:“李曉,你是不是很奇怪,兩個準備離婚的人,為什么還玩換柒游戲呢?”
我呆呆的看著她,沒有回答,但一臉的疑問卻是清清楚楚。
“這件事還得從頭說起。肖威。他其實是我第二個男人,是我的恩人,也是個城府很深的騙子!敝x雨薔說著說著眼角就變得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