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江舒凡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陸予是在答他的問題——
檢測報告顯示你只是個普通人,這是為什么?
江舒凡眼角的余光不動聲『色』地瞥到趴在地上嘔出一口血的陸櫟。他的身本來就不好,此刻狠狠撞一下痛呼聲若有若無, 手臂的力道完全無法支撐他爬來。只是被這么刺激一番, 陸櫟艱難地抬頭,視線盯著從黑霧中緩緩走出來的青年, 呼吸聲變得格外重。
江舒凡當然沒有心情去關心這個弟弟, 他只是在琢磨。他依舊不知道為什么在陸予的身上會發(fā)生那么奇怪的事情,但他的六感告訴他:
陸予他惹不。
明明折斷他的手腕, 但青年修長瓷白的手指平靜地捏過手臂與手掌交接的地方, 腕部轉(zhuǎn)動間一根穿著佛珠的紅繩淌下來,那紅繩仿若摻著血,顏『色』艷麗,與手臂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
手腕沒事。
但江舒凡知道在此之前它是真的斷的。陸予剛被帶到實驗室的時候有醫(yī)生給他做過檢查, 兩只手腕斷裂,胸口肋骨骨裂, 像是遭受過巨撞擊。江舒凡收到下面人的報告,對方倒也實話實說,說陸予折他的手臂, 所以他也要報復陸予。
他沒在意。
反正陸予只要活著就。
但眼下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陸予是只能‘活著’字來形容嗎?對方那修長筆直的身,風雪交加的桃花眼,以及利落爽快的動無一不在告訴江舒凡——
他能上當。
他想陸予概是將計就計,故意裝成柔弱的模樣被挾持,然后來到這里。見到他這位‘先生’,對方便醒來。不是麻醉劑的『藥』效過,而是他覺得是時候醒。
心臟微微一沉,江舒凡看向陸予的視線愈發(fā)沉凝。對方往前走一步, 江舒凡便會不由自主地后撤一步,盡管身已經(jīng)將他所有的情緒都悄悄透『露』出來,但他的面上還是保持著一份裝模樣的松散意:“這人呢,不聰明,能還是需要陸少幫忙解『惑』。”
“你死的前一秒,會告訴你真相!
江舒凡聽到這話心臟更緊,他猛地抄桌上的物件,直直朝著陸予扔過去。那物件有針管有一怪異的『藥』水,但還未靠近陸予便被濃郁的黑霧給徹底擋下來,噼里啪啦全部掉在地上。
江舒凡對此卻沒什么特別反應。
他也不是要這小玩意兒跟陸予。
男人冷一聲,身猛地后撤,在黑霧驅(qū)散的那一刻人已經(jīng)站在實驗室外,隨即他迅速伸出手按下按鈕。哐當一下,實驗室的門瞬間緊閉!
這里發(fā)生這么的動靜,自然吸引其他人的注意。一群研究員以及異能者匆匆趕到走廊內(nèi),為首的一個異能者抬頭額角是眼熟的刀疤痕跡。他皺著眉問:“先生,怎么事 ?”
被擺一道,又清晰得知自根本不是陸予的對手,江舒凡的臉『色』相當難看。他沖刀疤男扯扯嘴角,『露』出的容怪異又帶著點血腥,讓一干注意到的研究員都下意識地垂下腦袋——
這位先生看上去長相英俊,實則手段狠辣。
據(jù)說當初還有人看到過他會啃食人的血肉。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這樣的傳聞出來以后,家對江舒凡便只剩下濃濃的懼怕。尤其是他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員,和異能者不一樣,要是真被江舒凡盯上,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江舒凡沒注意到研究員們的表情也猜不透他們的想法,只是冷著道:“你們帶來一個祖宗,這間實驗室是不是以自毀?不管你們什么手段,趕緊讓里面的人死!
刀疤臉一愣。
他是知道實驗室里關押的人是正要被做研究的陸予。
所以,江舒凡所說的祖宗指的是陸予嗎 ?
刀疤臉頓頓,低聲問:“先生不是說要研究他的異能嗎?”
江舒凡瞥他一眼,臉上意更深:“是啊,檢測報告證明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而且你猜怎么著?被你們折斷手臂,踹裂肋骨的人輕易掙脫鎖鏈,還殺幾個研究員!
“這不能!”
頭戴鴨舌帽的男人聽到這話,驟然開口反駁。等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剛剛說的話,臉『色』又白白,“對不先生,不是質(zhì)疑您。只是覺得不思議!
江舒凡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正要重復剛才吩咐過的事情,耳邊忽然傳出一聲尖銳的慘叫和悶哼。
他的視線咻得朝著走廊的盡頭看去。
那里有一扇能開實驗室的門。
但除他們自人,沒人知曉。
這樣的想法還未從江舒凡的腦海中落下,只見門開,從內(nèi)沖出來一個身穿黑衣的異能者。是自人,但對方表情驚恐,后退的途中不知是看到什么,眼眸瞬間瞪,驚恐的情緒蔓延,腿一軟便直接坐在地上。
異能者望著電梯內(nèi)出現(xiàn)的男人。
對方穿著很隨意,黑『色』絲綢襯衣被挽衣袖,『露』出佛珠紅繩。他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站著,修長的手指一寸一寸『摸』過指骨,視線淺淺抬一下,眼神中的似非便能讓異能者掙扎著后退幾步 。
因為異能者無比清楚。
剛剛他徒手捏碎同伴的脖子時,也是這副表情。
“你——”
“你看上去好像很害怕!备翟瞥S意扯扯衣領,松開兩顆扣子。微微俯身的時候胸口那顯眼的黑薔薇印記便落入對方的眼眸,他勾唇,低聲問,“你們不是很囂張的嗎?”
“不!你放過,放過!”
異能者驚恐地喊叫著,身一再后退以后脊背貼上冰冷的墻面。眼角的余光瞥到不遠處站著的一群人,他的眼中終于迸發(fā)出熱切和希望,像是在瞬間找到救命稻草。異能者完全不敢再遲疑,幾乎盡力拔腿就跑。
電梯內(nèi)的傅云朝看著他匆忙逃竄的背影沒有任何動。
肆意的逃竄下,異能者很快就沖到江舒凡一群人的面前。他眼中早已有激動和劫后余生的情緒覆蓋原先的驚慌失措和驚懼。然而就在他即將沖進人群會被保護的那一刻,身旁的空似乎隱隱波動一下,緊接著一只手指瘦長如筷一般的手破空而來,那手直直扣上他的脖子。
冰冷的觸感貼上脖頸間肌膚的那一刻,異能者被那寒意給驚一下。但完全沒能及時反應過來,他就被一股強悍的力道狠狠撞向一側的墻壁。
嘭!
銀白『色』的墻壁轟然砸出一個凹陷的坑。
異能者瞳孔緊縮,身上因為撞擊而產(chǎn)生的劇烈疼痛讓他整個人都有控制不住地發(fā)顫。他‘嗬嗬嗬’地喘著,眼珠子艱難地轉(zhuǎn)轉(zhuǎn),終于看到那只禁錮自脖子的手的主人——
那人有一張比白紙還要白上幾分的臉,暗『色』的瞳孔里糅雜著幾分鮮血的顏『色』,對方陰測測地,手指一力,異能者甚至聽到自的脖子斷裂的聲音。
楚魘像扔垃圾一樣隨意將手中已經(jīng)失去息的異能者砸到一處,兇狠的目光緩緩看向面前已經(jīng)下意識后撤的幾人。他彎唇角,目光卻直勾勾的落在刀疤男人和鴨舌帽男人身上。
他知道,帶走陸予的就是這兩人。
…
這是江舒凡一次看見像楚魘一般的人,他似乎只有上半截身,腰部以下的位置蔓延出流紗似的黑霧,最后淌入黑暗中。對方的身像是與黑暗融為一,死人白的臉讓他看上去更加的恐怖。
在陸予之后,江舒凡再一次感受到不好的預感。
而就在此時,電梯滴答一聲,瞬間吸引他的視線。他的身緊繃著,目光卻已經(jīng)下意識看過去,一身黑『色』襯衫的男人神情散漫地走出來,他個高,『裸』『露』在外的皮膚透著幾分蒼白,一張清雋的臉抬,『露』出的眉眼深邃。
“是傅云朝!是陸予的那個未婚夫!”
鴨舌帽男人震驚地低吼道,“們當時也給他麻醉的,帶陸予走的時候就把他扔給特殊部門的人,他怎么會找到這里來?!”
江舒凡舌尖『舔』『舔』尖銳的犬牙。
能找到這里,那真是不一般。
還有這個詭異的男人……
沉默之間傅云朝已經(jīng)抬步走到他的面前。目光劃過江舒凡的五官以及他被眾人簇擁在中心的站姿,薄唇勾意,他緩緩伸出自的右手放在江舒凡的面前:“這位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的未婚夫?”
江舒凡看著面前的手。
目光再往上,猝不及防便撞進傅云朝的眼眸中。剎那間,江舒凡就像被黑夜籠罩一樣,睜開眼睛無法視物,四周試探又只有黑『色』,他像是被困進只有一個顏『色』的狹隘空間?臻g里涌出的窒息感令人膽戰(zhàn)心驚。
江舒凡猛地后退一步。
這個男人非常危險。
腦海中陡然跳出這句話。
他緩緩心神,臉上掛一個虛偽的容 :“說,都不認識你,怎么會知道你未婚夫在哪里!
“這樣嗎?那真是惜。 ”
傅云朝意味不明的一句話扔下,他掀掀眼皮,唇角微微勾一個弧度,卻在剎那間將手腕一轉(zhuǎn),手指倏然扣住那個鴨舌帽男人的手臂。鴨舌帽男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只是感覺到自的手臂上貼上一道冷冰冰的肌膚,等定眼看去時——
傅云朝正拽著他的胳膊。
“你……”
嗓子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沙啞,鴨舌帽男人張張嘴剛吐出一個字,傅云朝的手腕力,瞬間扯下他的胳膊。斷肢扣在掌心里,噴涌而出的血淌在他蒼白的指尖,傅云朝連看都沒看一眼,只是懶懶道:“看到,你折他的手腕!
劇烈的疼痛以及這猝不及防的一幕嚇得鴨舌帽慘叫來。他因為那股慣『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單手捂住斷裂面,額間冷汗如流水一般淌下來,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與血『液』融為一。
一旁的其他異能者瞬間后退一步,做出反抗的姿勢。
在這種沉靜的氛下,鴨舌帽男人和刀疤男人同時意識到這一點——
傅云朝說的是人是陸予。
他們折斷陸予的手腕,甚至一腳踹得陸予攔腰撞斷一棵極粗的樹。
傅云朝要報復他們!
意識到這一點的刀疤男人愈發(fā)緊張。他的視線劃過已經(jīng)蒼白一張臉,因為疼痛而渾身抽搐的同伴,心臟像是被緊緊拽住似的,死死盯著傅云朝。
“愣著干什么!還不上!”
極其沉寂的氛中,江舒凡終于忍無忍道。
而隨著他的聲音一出,十來個異能者立馬便朝著楚魘和傅云朝沖過去。江舒凡頭看眼身后的位置,不知是想到什么,眼神微微一暗。他拽住其中一個白褂上繡著k字的研究員,低聲迅速問道:“自毀裝置在哪兒?”
研究員此刻快被傅云朝和楚魘的到來給嚇暈,又被江舒凡揪著胸前的衣服一提,磕磕絆絆得差點什么都說不出來。好在江舒凡雖不常出現(xiàn)在這里,但他對這里也十分熟悉,當即后撤一步,以眨眼速度便開其中一個方向。
在設計這個研究院的時候,為以防萬一,他們設置自毀裝置。自毀裝置其實是有遙控器的,并且由k字研究員也就是這個研究院的隨身攜帶。但很顯然,剛才的那一位并沒有做到這一點。或許是這幾年來的風平浪靜讓他們的膽子愈發(fā),認為研究室是肯定不會出現(xiàn)情況的。
偏偏,意外還是發(fā)生。
江舒凡在總控制瘋狂地搜尋控制器,掃羅一地文件后,他終于看到那個只有四分之一手掌小的物件。
江舒凡眼睛一亮。
盡管要炸毀這個研究院讓人有心疼,畢竟這里還有相當多的資料。但此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在炸毀研究院以及將研究院的資料留給特殊部門之中,江舒凡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但就在他的指尖要碰到那個遙控器的時候,他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銀光。
一把尖銳的匕首噗一下狠狠『插』進他的手背,又穿透他的手背『插』進木質(zhì)的桌子。
竟是直接把他的手給定在桌子上。
江舒凡慘叫一聲。
預言家騰出手從后勾住江舒凡的肩膀,往后一扯,微道:“不好意思哦,這個不能讓你拿到。不然們陸少不就白遭罪?”
瘦長的手指輕而易舉將那遙控器握在掌心中輕輕掂掂,預言家心情甚好。
總控室外。
鴨舌帽男人縮在角落里還捂著手臂哀嚎,但刀疤臉男人此刻卻緊緊盯住傅云朝。傅云朝能找到這里來就足以證明他這人有點本事,加上剛才竟然在他們的注視下扯掉同伴的手臂,而且他們連半點阻止的能力都沒有——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傅云朝很難對付。
刀疤男人沒什么要和傅云朝說的,話不說就沖過去。只是他的攻擊狀似激烈,實際上他連傅云朝的衣服都沒有碰到就被楚魘按著脖子砸向遠處。見到刀疤男人不堪一擊,其余的異能者雖然心慌的很,但還是硬咬著牙一沖。
楚魘總不能一個人對付他們那么多人吧!
楚魘的確一拳難敵四手,但他只是輕微側下身,像是故意將身后的傅云朝『露』出來。蜂擁而至的異能者便眼睛一亮,越過楚魘的身朝著傅云朝而去。這里的異能者多不純粹,元素系的異能者依舊擁有變異的身軀,比野獸利爪還要鋒利的指甲在銀光下閃爍,指尖直直地刺向傅云朝的眼球。
下一秒,五指拽住那只手。
傅云朝唇角勾意,眼中卻森冷如漆黑夜空:“找死。”
在普通人眼中足夠強悍的異能者此刻面對傅云朝,就如同小孩對付成年人,傅云朝腳下位置都沒挪動一下,身后發(fā)出痛『吟』的人數(shù)卻越來越多。他的指尖自然下垂,一滴血正巧滴在其中一人的眼球中。
透過紅霧蒙蒙的一片,那人眼中盡是驚懼。
傅云朝走向鴨舌帽男人。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對方,目光略過已經(jīng)止血的手臂,眼神微微瞇,半晌『露』出一個輕柔的。
他道:“真有意思,你的手臂竟然能自止血。 ”
鴨舌帽男人剛才一直在企圖降低自的存在感。他甚至想趁著一片混戰(zhàn)的時候趕緊逃離這塊地方,但每一次他一動,楚魘那邊便會扔一具尸過來。短短幾次后,他的四周幾乎都是死不瞑目、還瞪著驚恐眼眸的異能者。
想跑沒跑掉,甚至還聽到男人這似非的聲音,鴨舌帽忍不住咽咽喉嚨,他抱緊自的手臂,然而傅云朝的鞋子已經(jīng)落入他的視野范圍內(nèi)。
鴨舌帽男人聽到傅云朝問:“如果你全身的骨頭都被碾碎,會復原嗎?”
什、什么?
他猛地抬頭,嘴巴一張下意識便要求饒。
但已經(jīng)來不及。
慘叫聲瞬間『蕩』在整個走廊內(nèi)。
五分鐘后,傅云朝看向刀疤臉,饒是硬漢如他,在看到自的同伴被傅云朝折磨得只剩下一口也經(jīng)不住得顫抖一下,他死死咬咬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下一秒眼神迸發(fā)出一道狠意:“但沒有密碼你永遠都別想開那扇關押著陸予的門,你會和陸予一隨著接下來的這一場爆炸徹底埋葬在這里。”
“是嗎?”
傅云朝語淡淡道。
他抬眼眸,視線從刀疤男人轉(zhuǎn)向一旁的實驗室門。
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只見一把漆黑的刀刃忽然刺穿厚重的金屬門。那刀刃從內(nèi)直直捅出來,在捅穿的一刻刀刃一轉(zhuǎn),劃出一道更的痕跡。隨即,刀刃隨著黑霧消散,一只白皙如精心雕刻般的手從里探出來,修長的五指扣住門缺口的邊緣。
哐——
半扇金屬門,號稱沒有密碼鑰匙絕對出不來的的門竟然被人輕易撕掉!
陸予抬手松開五指,金屬門如廢品一樣砸在地上,他面無表情地抬腿走出去。
目光一轉(zhuǎn),便看到傅云朝,以及那個刀疤男人。
刀疤男人:“……”
他媽人都傻。
相對比刀疤男人的震驚和不思議,傅云朝便顯得心情極好。他的眸光落在青年的身上,抬手,陸予上前兩步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內(nèi)。男人的手指輕輕拂過手腕上那抹紅痕,雖然『摸』不出骨頭斷裂過的痕跡,但那紅痕還是有扎眼。
傅云朝低聲問:“阿予痛嗎?”
陸予看他一眼。
當然是不痛的。
但不知道為何,在看到傅云朝出現(xiàn)的一剎那,陸予覺得自是以感知到痛楚的。于是他頂著一張沒什么表情的臉,非常淡定的扔下兩個字:“很痛。”
不止痛。
還很痛。
所有人都看到傅云朝。
傅云朝松開陸予的手,拎地上的刀疤男人,偏偏頭溫和道:“不好意思,未婚夫說他手很痛!
刀疤男人的臉都扭曲。
陸予手痛跟他有半『毛』錢的關系!
然而傅云朝已經(jīng)把他扔出去,手指一寸一寸地擰斷他的手臂。幾十公分的小臂不知道被捏斷多少次,末傅云朝還得說上一句:“應該沒有阿予那么疼吧?”
刀疤男人因為疼痛幾乎說不出話,他以為自就要死在此刻的時候,他們身下的走廊突然一陣,轟隆的聲響伴隨著撞破堅硬墻壁的悶哼,尖銳刺耳的叫聲旋,一道超過兩米的身影從總控室沖出來。
燈光下,異種渾身是一種詭異的白『色』,它的眼珠泛紅,直勾勾地盯著走廊內(nèi)的一片『亂』象。
下一秒,異種拔腿就沖過來!
與此同時,還困在總控室的江舒凡猛地將手背上的匕首拔出,血『液』飆濺的瞬間指揮著總控室內(nèi)的另一只異種沖向預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