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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玔墓前發生的這等事在短短個時內便傳得全國人盡皆知。當時不少人順那個『亂』碼賬號的直播間點進去, 情況危急時只見陸予上前要替換那個被刀疤男人捂住口鼻當人質的女孩兒。再接下來的畫面就因為特殊部的到來被迫中止。
但那樣的畫面實在是太過震撼和不思議,還蹲守在直播間的觀眾們握手機的手指用力到發顫,看面前黑乎乎的一片還有擁擠時發出來的旁人的驚呼, 他們敲字在直播間詢問——
因為太過緊張和不安, 一句話十個字有三四個錯別字。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艸。陸予呢?陸予沒事吧?]
[這傻『逼』男的縫嗎?我想傻他!!]
[等一手最新消息。]
[我看那個姑娘好害怕啊。這要是換我,我簡直都要被嚇死……]
直播間在五分鐘后響起一道陌生的男聲, 聽帶分嘶。骸爱敃r家都在緬懷符玔, 結果有個異能者突然跑出來要殺陸予。第一個異能者被陸予掀翻以后,們看到的那個刀疤男人就挾持一個女孩子, 要求陸予來換她!
直播間的觀眾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個男聲應該就是開直播的主人, 他剛剛的一番話則是在跟他們敘述當時的事發經過。
正想,男人又冷嗤一聲:“這些異能者怎么能那么囂張,科學院竟然還真把修復劑研制出來,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做嗎?直播就到這里吧, 我先關!
雖然直播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半個時不到,但其中隱藏的內容卻不少, 當即,網上便出現無數個話題——
陸予交換人質
符玔墓前事故
異能者修復劑到底應該不應該被研制出來
這些年異能者做的惡
特殊部的異能者看網上的各種話題,目光落在部分人討伐異能者冒出的臟話上, 有個年紀不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歲的女生垂眸,有些不安地捏捏手指。她是個元素系的異能者,對氣味格外敏感,平時下班還幫一些寵主人找丟失的寵。
那些主人總是夸她人美心善,她單純地以為她普通人以一直相安無事的相處。直到現在——那么多的惡語相向讓她開始逐漸懷疑自我。
“我們……”
話剛起,走過來拿文件的張弛便看她一眼。概是因為相處的時間足夠長,張弛一看她的表情和桌上擺的手機便意識到她想說什么,當即便道:“沒事兒少看那些評論, 普通人有危機意識是正常的,就像進化的時候別人都功,只有在原地踏步。擔心自己被淘汰,被消滅,因為他們太強!
張弛的手指敲敲桌面,又用文件輕輕拍拍女生的肩膀,“我們要做的就是消除這份危機意識。十分鐘前軍部的官方微博還收到條私信,他們是幫助的那些寵主人,原話是讓我告訴希望長命百歲。什么意思不用我多說吧?”
女生咬咬唇,抬頭時眼里亮晶晶的,“真的嗎?”
其他的異能者眼巴巴看他。
張弛點點頭:“等自己去看嘛。不用太緊張。”
女生重重點下頭,她見張弛安慰完自己以后便急忙慌地要轉身離開,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忽的抬手緊緊拽住他的衣服,張弛回頭看去,女生咬咬牙緊張地問道,“那陸神呢?他們都在問陸神的情況,他們還不知道陸神已經——”
死這個字對于他們這群異能者言其實不是很陌生。
多年前死在異種手下。
生命長度一到被迫死亡。
現在這個字要和陸予的名字相聯,她卻怎么說不出來。誰都不愿意相信那么厲害的陸予死在那個山腳。
張弛抿抿唇,沒說話,只是轉身離開。
他的沉默,恰好又說明什么。
房間內的氣氛瞬間比剛才更加壓抑,直到張弛離開后有人聲嘟囔一句“反正我不相信”。
張弛關上轉身便鉆進衛鈞的辦公室。今的一場事故讓整個特殊部的氣氛都染上沉悶和焦躁,衛鈞這邊倒是一如往常。窗戶敞開有風聲掃樹葉颯颯響起,衛鈞就靠在窗戶邊上,手里夾根香煙。和衛鈞共事這么久,張弛比誰都清楚衛鈞不愛抽煙。
現在一樣,男人只是靜靜地看香煙點燃,淺灰『色』的煙順風落入鼻子不算很好聞。張弛將文件放到桌上,將自己剛剛看到的東西全部說出來:“陸予的輿論不,不知道是哪個蠢貨開個直播,現在全世界都知道陸予用自己交換人質。粉絲和網友都在官博下詢問陸予情況怎么樣!
“開直播的人找到嗎?”
“沒有!睆埑凇喝唷弧喝唷幻夹模壑型浮郝丁怀鲆唤z不爽,“我去看的時候只剩下一個微博賬號,顯示一個多時前直播過。但我查過皮下主人,發現注冊微博賬號的身份證顯示是一個八十三歲已經躺在床上、醫生剛下過病危通知的老人!
話說到這里,傻子都知道那個開直播的人指定不簡單。
“所以頭到尾就是一場表演是吧?”張弛看向衛鈞,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他們在那么多人眼前暴『露』身份想要殺陸予,就是在拱火,希望民眾對于異能者的意見越來越?”
“有件事情說錯。 ”
“什么?”
衛鈞回過頭,將手中的香煙掐斷扔進垃圾桶,他身上的制服看有些皺巴巴,卻無心在意;氐缴嘲l處翻開其中的文件,目光劃過上面的字,他冷聲道:“他們沒想殺陸予。”
張弛頓一秒。
目光卻直勾勾落在衛鈞身上。
事件發生到現在,他們離開清景山墓園到這里已經過去四個時,但這四個時內張弛一直忙得團團轉,甚至沒有多余的時間去詢問衛鈞——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為什么山腳下有‘陸予’的尸體,為什么以篤定的說出陸予沒死。
張弛伸出手指,難得語氣強硬:“給衛部長一分鐘時間,解釋解釋當時到底發生什么,以至于讓季刈回來。”
“那兩個異能者給陸予打麻醉以后,陸予給我比個手勢,概意思就是不用管他!
“陸予沒暈?”
“沒。”衛鈞道,“不止是他沒暈,連傅云朝沒有。”
張弛:“……”
一瞬間張弛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是真的沒想到,陸予和傅云朝被打那么多劑量的麻醉劑,竟然連暈都沒有暈一下。衛鈞沒有必要跟他說謊,同樣張弛無比清楚衛鈞這人的『性』格,他看上去雖然冷冰冰的好似沒什么人氣,實則對手底下的人都格外好,非常護短。若是陸予真的有事……他斷然不能這么冷靜。
張弛深吸一口氣。
但轉頭立馬想到一件事情——陸予好像被折斷手腕。
當時他聽到那清脆的聲音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以為陸予暈厥所以感受不到這樣的疼痛。現在衛鈞告訴他陸予清醒……清醒,遇到這樣的情況卻連哼都沒哼上一聲。
張弛張張嘴,心中對陸予的標簽又多一個。
是個狼滅。
衛鈞不知道張弛在想什么,他只是跟對方解釋:“后來我想一下這件事情的確很奇怪,那兩個異能者嘴上說要殺陸予,他們就是為陸予的命來的。當陸予手無縛雞之力倒在那邊的時候,他們卻完全沒有要殺他的意思。”
衛鈞轉頭看向張弛,問他:“如果是他們,在明知道陸予是個狠角『色』以后,挑什么時候殺他?”
“當然是他暈倒的時候!”張弛順勢接上話,話出口的下一秒立馬便懂得衛鈞的意思——那兩個異能者沒有趁機殺陸予,甚至還多此一舉帶人跳下懸崖。
他們顯然是有其他的想法。
“他們只是想告訴所有人陸予死,至于陸予到底去哪里,他們要陸予做什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張弛吶吶道:“所以陸予將計就計,跟人走?”
衛鈞點頭。
想明白的張弛此刻卻忍不住嘶一聲,他深吸一口氣,又后知后覺道:“但如果對方很難對付的話,陸予要怎么辦?我知道他是很厲害,甚至以一個打三只異種……”
“傅云朝去找他!
張弛:“……哦,當我沒說。那我們要不要派個異能者過去?”
衛鈞:“不用,傅云朝不喜歡有人添『亂』!
…
心中的一件事知曉前因后果,張弛便覺得自己那顆在懸崖處高高懸掛的心臟像是被人輕輕摘下并且心翼翼地放到平地上。雖然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堆,網上還在不斷討論異能者的話題,但他總算是松一口氣。
他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打開微博搜索陸予。一個時過去,官方沒有就陸予的事情多說半個字,這樣一來,不止是粉絲,連普通網友都按捺不住。
“什么鬼?為什么陸予完全沒有消息?”
“草,陸予不真的……?”
“媽的有消息快點說啊!們多說一句怎么?是死是活好歹給個消息吧!”
“我剛才想很多,請問誰能告訴我為什么有人要殺陸予?是不是又是陸櫟粉絲買兇殺人?否則我不解。”
“對哦,事情的前因后果得出來說說清楚吧?”
張弛『揉』『揉』眉心,這些網友的態度還算是好的,有一部分早已把官方罵得狗血淋頭。他回頭去找衛鈞商量該怎么向網友交的時候,有所謂的圈內人士發微博,概意思就是政客那里聽說陸予沒事,只是受傷比較有些嚴重,此刻還在修養。
結果轉頭就有人跳出來指責:“放屁!陸予明明死!們圈內人士就是愛胡說八道!”
張弛:“……草泥馬知道得倒是挺清楚,老子今不把挖出來我就跟姓!
饒是張弛一開始都沒想到,衛鈞還玩釣魚執法這一套。
不過很顯然,還是有點作用的。
雖然網上討論的熱度又不少。
甚至隱隱有蓋過異能者話題的討論。直到當凌晨,在一水兒的罵架中,有人自稱是當時被異能者綁架的女孩兒,并且發一條不長不短的微博。
我養三只貓:看個時的討論,看到家都在說異能者怎么怎么樣,很多人對異能者這個身份是害怕的,認為他們強,以輕易殺死我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都有好人和壞人。們在看到那兩個異能者的時候怎么沒有看到陸予呢?他是異能者不是嗎?
我知道很多人要跟我說,我的災禍都是陸予帶來的,F在的結果們看到,陸予換我,他明明知道他換我之后遭遇面對什么,他還是這么做。他似乎都沒有遲疑,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以等到警方來,或許到時以有更好的辦法。但是他沒有,他能是看到我的害怕。
說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說。我只是站在我個人的角度闡明我的看法,異能者和普通人是一樣的,他們沒有任何區別。另外說個事情,們害怕的異能者曾在三更半夜幫我找回意外跑丟的貓。
這條微博一出,很多網友紛紛道:
“啊,我先前還看到一個異能者扶老『奶』『奶』過馬路呢!”
“是吧是吧,其實他們沒那么恐怖啊。殺人犯又不是只有異能者,看看今年的報告,明明是普通人居多好吧!
“前面的嚴謹一點,因為普通人數量多,所以顯得人數多!
“贊同姐姐的說法。往好處里想,這個世界上很多美好都是異能者帶來的。”
“有些事情官方自有定數,用不咱多考慮!
“別的不知道,反正異種入侵,和軍人們一起上戰場的是他們!
…
網上的輿論逐漸平和不少。
很難想象,修復劑事件吵到現在的事情此刻竟然少些熱度。
衛鈞坐在議庭的議室內,他的身旁都是議庭的政客們,有個已經上年紀,看模樣起碼有個六七十歲,卻在凌晨的時間坐在議室內,聽各人的討論。
半晌,才有人頗為感慨的說一句:“早說修復劑的事情不該這么早就說明白,不過現在的情況還算好,沒想到這陸予還有這等作用呢。”
衛鈞面無表情,冷聲反駁 :“陸予只是一個催化劑,真正能讓家接受異能者的,只能是異能者平時的作為。”
雖說被駁面子,但那說話的人沒有生氣,只是道:“說的對。不過們確定瞞眾陸予已死的事實是正確的嗎?們看到,在那個女孩子的帶領下,都快有人把陸予吹英雄,到時候們怎么讓他們接受英雄已死的事實?”
有人接一句:“衛部長,所以們找到幕后兇手嗎?”
衛鈞抬眸看向說話的人:“有何高見?”
那人道:“高見倒是沒有,只不過……之前不是都在說陸予被潑硫酸那個事兒的幕后黑手是替人頂罪的嗎?”
衛鈞然。
他在說鄒粲。
他斂下眼眸,低聲說句:“謝謝提醒!
“不用客氣,假設陸予的現狀被曝出來,能安撫眾情緒的辦法之一就是們已經找到兇手,并且讓兇手得到嚴懲!
“您說得對!
議庭離開是兩個時之后,張弛緊緊跟在衛鈞的身邊,聽衛鈞吩咐道:“去盯鄒粲!
“知道。”
此刻的鄒家。
凌晨兩點本該是睡覺的時刻,但此刻的鄒家宅燈火通明。鄒粲翹二郎腿靠在沙發上,整個人都透出一股子特別的閑適。他垂眸看手機上關于陸予的討論,再三向董文育確認:陸予真的死?
董文育回復得很快:當然,特殊部那邊連尸體都已經找到,只不過礙于輿論沒有說實話已。
鄒粲笑出聲。
他給董文育回復一句: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情,盡管找我。
董文育給他介紹異能者,現在那異能者順利將人給殺,他自然要給董文育一點好處。手機被放到一旁,鄒粲嘴里哼歌曲,他抬眸望頭頂的水晶燈,心情好得不思議。
同樣的,激動讓他有些睡不。
鄒粲想想便索『性』不睡,去倒一杯酒,端酒杯又回到沙發前,目光落在網友對陸予的討論上。董文育告訴他那兩個異能者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不輕易出賣買主。更遑論當時去交接二人的,還是董文育本人。
照說鄒粲這次完全以排除自己買兇殺人的嫌疑,但他還是謹慎一點,沒有摻和進網友的討論之中。盡管此刻的他激動得恨不得在所有人面前吼上一句——
別他媽擱這兒『逼』『逼』叨叨,陸予他死,死得不能再死知不知道!
抿一口酒,鄒粲滿意地閉眼假寐。
直到五分鐘后,鄒家老宅的管家匆匆走來,看桌上的酒瓶和酒杯,收眼神對鄒粲道:“少爺,陸先生過來!
陸先生?
鄒粲的第一反應是陸霄。
想必陸霄作為陸予的哥哥應該看到并且收到消息。只是這兒過來找他——
鄒粲的目光往上一抬看到墻壁上掛的鐘表,凌晨兩點三十五分,看來陸霄急得很。
想到陸霄為陸予不顧他們之間二十年來的友情,轉頭對付他們家還一臉振振有詞的模樣,鄒粲便忍不住翻個白眼,覺得怪惡心的。但沒關系,現在是誰惡心誰就不一定。
他對管家點下頭,道:“讓他進來吧。 ”
很快,略顯急躁的腳步聲便率先落入鄒粲的耳中。他裝得一臉懶散,卻在目光觸及到對方的長相時微微愣一下。來的人竟然不是陸霄,是陸鴻維。
不過鄒粲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和陸鴻維聊過要讓陸予付出價的事情,想必現在陸鴻維看到消息便急匆匆過來找他求證。于是,不等陸鴻維開口,他便主動道:“我問過,陸予已經死!
陸鴻維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連一口氣都沒喘上來便先聽到這話。他似非常驚訝地抬起頭,“真的?”
鄒粲:“當然是真的,我騙干什么?我說陸叔,怎么樣,我沒跟開玩笑吧!
鄒粲得意的樣子就像一只在雞窩里伸長脖子拼命『露』出全部模樣的鴨,非得讓人知道他的眾不同。陸鴻維陰沉的眼底『露』出一絲淡淡的笑,看上去像是因為那個糟心兒子終于死感到無比開心。
鄒粲覺得他確實應該開心。
畢竟陸家因為陸予已經葬送太多東西。
想到這里,他甚至非常主動地給陸鴻維倒一杯酒:“陸叔,喝酒!
哪想陸鴻維聞言只是似笑非笑地盯他快笑歪的臉看一陣,忽然笑起來:“我是應該喝點酒,但我覺得應該喝不下去!
“什么意思?怎么就喝不下,今開心,喝多少都不是問題!编u粲頗為隨意的扔出一句話,下一秒卻看到陸鴻維拿出手機,又見他的手指在手機上輕輕點一下,在一瞬間的卡頓后,屬于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
“陸伯父看陸予好像不太順眼,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想法——譬如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接下來這段錄音又有一段時間的空白,很快他的聲音便再度響起來。
鄒粲像是意識到什么,猛地抬頭。
陸鴻維扯扯嘴角,『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這孩倒是有意思,買兇殺人這種事情還敢跟我說,是真的不怕我抓到的辮子。說,如果我把這份音頻交給警方,他們是不是就該來抓?嘖。上次把張家那子推出去,這次推誰?錄音都在這兒,這是親口承認的!
陸鴻維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怎么樣,鄒少爺。要花錢買我手里的東西嗎?我看w市那個海濱公園的項目很不錯,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