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被人打擾的傅云朝心情不是很好。
看著桌上未清洗過的食材, 他的不耐在臉上表『露』無疑。男人煩躁的時候眼中的情緒格明顯，令陸予多看了他幾眼。
他毫不懷疑，如果此刻傅鳴站在傅云朝的面前, 會被傅云朝擰斷脖子。
收回視線, 陸予道：“去一趟也無所謂，些菜可以留著晚上吃。前提是需要在晚飯前將事情解決掉。”
說完他便抱著食材走向廚房塞到了冰箱里。他的冰箱一向都是空『蕩』『蕩』的, 只有傅云朝過來做飯才會添點(diǎn)東西。關(guān)上冰箱門, 陸予回時傅云朝不知道么時候就跟了來，男人眼中的不耐和煩意已經(jīng)被盡數(shù)壓了下去 , 迎上青年的目光, 他挑了下眉：“要不要先填一下肚子？”
傅云朝用腳趾想想都知道傅鳴把他帶過去做所謂的檢查實(shí)則不懷好意，雖然對方嘴上說著要一吃飯，但可以做是放屁。
“不要緊，不太餓。”
今天早上吃的多, 陸予此刻覺得胃部有些撐著。去一趟傅鳴兒或許正好能消消食。見陸予么說，傅云朝便沒有多說。
傅鳴的車很快就到了清河小區(qū)門口, 見兩人上了車，坐在前的司機(jī)目光狀似不經(jīng)意往后視鏡上掃了一眼，卻未想到一眼恰好與望過來的傅云朝對上眼, 眼中的似笑非笑讓他激靈了一下，趕緊轉(zhuǎn)開了視線。
但即便如此，心臟是砰砰砰的一直跳。
司機(jī)傅云朝認(rèn)識，對方跟了傅鳴十幾年的時間，算是傅鳴養(yǎng)著的一條非常忠誠的狗。此刻，條狗一臉心有余悸的模樣，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三年未見，他覺得傅云朝變化很多, 但唯一相同的是雙眼睛好像能輕易看穿他的心思似的，讓人完全不敢直視。
他平緩了心情，用故作冷靜的聲音道：“傅先生請了專家和醫(yī)生到老宅，所以咱直接去老宅就行了。”
傅云朝懶洋洋地嗯了一聲。他靠在椅子上，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劃過身旁的人，陸予坐得端正，他便牽過了他的手，放在己的膝蓋上，一寸一寸的順著指尖捏過去。肌膚觸碰的時候帶著一股不知道從哪兒涌的溫?zé)幔膊恢朗遣皇顷懹璧腻e覺。
他垂眸看了眼，沒反抗。
大半個小時后，車子駛傅家老宅，司機(jī)下車將傅云朝和陸予帶了去，傅家老宅與后面的小洋樓一比便顯得無比寬敞，周圍傭人更是不少，一個個站在一旁狀似低著，實(shí)則總是悄悄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傅云朝。
些傭人基本都是傅鳴掌握了傅家以后找來的，他老是聽說傅家原來的二少爺日子怎么怎么凄慘，躺在床上三年不知死活。眼見著好不容易醒來了，卻被趕去了后面的小洋樓。時有幾個心思熱絡(luò)的年輕傭人問管家要不要去伺候位傅二少，被管家一頓臭罵，順便陰陽怪的問了一句：怎么，想跟他一死嗎？
個時候所有人就明白了——
傅鳴對于傅云朝個侄子可沒有半點(diǎn)好心思。
今天，好像是傅云朝醒來么長時間，第一次走傅家老宅。
傅鳴坐在沙發(fā)上，抬眸朝著門口看去。傅云朝一身黑絲綢襯衫和西褲襯得雙腿又長又直，走在陸予的身旁比陸予高了一點(diǎn)。傅鳴瞇了瞇眼睛，壓下了心底翻涌的情緒，臉上『露』出假笑，調(diào)侃道：“云朝從病床上醒來一個月沒過老宅吧。怎么樣，跟以前住的時候有沒有么區(qū)別？”
說著又忍不住感慨了一聲：“初就跟說，雖然爸媽和哥哥都走了，但是的房間給留著，讓住來也不肯，非說后面的小洋樓好。”
陸予以前也不是沒見過符玔演戲的樣子，符玔甚至?xí)o他看以前拍過的電視劇電影，作為影帝符玔的演技確實(shí)但得上‘出『色』’兩個字，但此刻陸予卻覺得傅鳴也不逞多讓。
臉上『露』出的疼愛之『色』看得陸予忍不住移開了視線，隨即又被傅云朝牽著手走向傅鳴的面前坐下。男人隨意地交疊著雙腿，目光懶洋洋地往面前人身上一抬，唇角勾的笑容帶著幾肆無忌憚的意味：“房子看著倒像是裝修過了，也是，按照我爸媽在的時候模樣，大伯住著怕是三更半夜以為回到了過去——指不定要著急忙慌地沖我爸媽的臥看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像是上癮一樣捏著陸予的手指，傅云朝面上笑意不散：“不知道大伯有沒有過樣的經(jīng)歷？”
傅鳴臉上的表情一僵。
雖然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但是被陸予和傅云朝看到了，兩人心中對于某個答案有了想法。事實(shí)上真是如此，傅祈夫『婦』剛出車禍死的一陣，傅鳴幾乎每天都沉浸在一種異樣的激動和快感之中，他躺在老宅入睡，但半夜三更卻忽然驚醒。他做了個夢，夢里的傅祈夫妻依舊恩愛如常，他是像以前一樣出席各種宴會，受到一群人的追捧。
個時候傅鳴就急了。
他急匆匆地沖上前去拉著些唇角含笑的人，在他耳邊大吼：“傅祈死了！在看么？”
些傅祈的合作伙伴聞言也十驚訝，用怪異的目光劃過傅鳴的臉，隨即便狠狠皺眉：“在胡說么？哦，是傅鳴啊？是不是見不到傅祈他好？種人心思怎么么惡毒呢？”
隨后便是一群人指著他罵他惡毒，說他怪不得比不上傅祈。
傅鳴怒不可遏，幾乎是從夢里醒的。醒來的一刻他指著群人的鼻子大喊：“等著，傅祈死了就是死了！”
最后就像傅云朝所說的樣，他從床上翻身，撞開門便沖了傅祈夫『婦』的房間。偌大的房間內(nèi)空『蕩』『蕩』的，床上更是何人都沒有。傅鳴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張擺在最顯眼處的結(jié)婚照忍不住笑出了聲。但不止如此，他站在原地搜索傅祈夫『婦』出車禍的新聞，在安靜得只能聽到他的呼吸和風(fēng)聲的房間里，大聲地一字一字朗讀——
也不知道在得意么。
反正就是要大聲念出傅祈夫『婦』死了的事實(shí)。
傅云朝坐沒坐相，原先和陸予之間有一小段距離，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肩膀挨著陸予的肩膀，幾乎靠在了青年的身上。他注視著傅鳴的表情，將對方臉上的變化都收入眼中，隨后偏在陸予的耳邊低笑了一聲，帶了幾嘲意的調(diào)侃：“看來大伯經(jīng)歷過不少。”
傅鳴聽著幾個字，目光落在傅云朝的臉上。傅云朝長得像他媽，但即便如此對方此刻的副神態(tài)是令他輕易舉便回想了傅祈。將一瞬間僵硬的表情收斂，傅鳴是個心疼晚輩的好長輩，他做出一副心疼的表情，沖傅云朝嘆了一口：“哎，是云朝的父母，也是我傅鳴的弟弟和弟妹，如果可以我然希望活著。是不知道，每次我意識到他倆真的走了，都難過的很……”
說著搖搖，“算了，不提以前的事情了，徒增傷感。樣，我給找的醫(yī)生和專家都在以前的房間等，先上去讓他看看。正好我和陸予也聊一下。”
“哦？”
傅鳴臉上慈愛的表情愈深：“上次不是跟我說，和陸予感情很好，是要結(jié)婚的嗎？我跟陸予聊聊他的想法，趕緊上去。管家，帶云朝上去吧。”
管家點(diǎn)點(diǎn)，走到傅云朝面前：“云朝少爺，大家都在二樓等您。”
傅云朝轉(zhuǎn)看向了陸予。
見陸予點(diǎn)點(diǎn)就才笑了一聲，他站來，隨意拍了拍己的衣服，修長的腿往前一邁，神態(tài)和的動作是透著淡淡的漫不經(jīng)心和懶散，并未『露』出防備的模樣。樣的傅云朝很快走上二樓，傅鳴的目光始終目送著對方，直到視野中的傅云朝走房間，管家不動聲『色』的將鑰匙『插』鎖孔，輕輕擰了一下。
傅鳴滿意地收回目光，和之前說的一樣，開口便問：“陸予和怎么打算的？云朝有跟討論過么時候跟結(jié)婚嗎？也不要嫌我事情多，云朝父母畢竟不在了，我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親長輩，些事情只能我來問。”
陸予神『色』平靜地看著他，淡聲道：“等找到害死傅云朝他爸媽的兇手。”
傅鳴剛剛放松下來的表情陡然又一僵。
傅鳴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個卡車司機(jī)已經(jīng)在牢里了，判了無期。”
“是嗎？但有的人沒去。”陸予的脊背挺直，目光冷淡，他的視線描繪著傅鳴的表情，半晌才道，“我覺得演技不錯，若是僥幸逃脫了殺人償命的制裁，可以試試能不能演藝圈，指不定能大紅一把。 ”
說著，微微偏了下，薄唇忽然扯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傅鳴見到陸予的時候大多都是他冷著臉的模樣，此刻『露』出的笑容使得他臉上層冷意消散，五官都生動不少。但傅鳴感覺到的卻并非是驚艷，是一種古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緊張感。就好像突兀之中被一野獸盯上了。
他聽見陸予道：“聽傅先生剛才一番肺腑之言，想必和傅云朝他爸媽關(guān)系很好。么——想見見他嗎？”
陸予的指尖流淌出淡淡的濃霧，桃花眼帶著淺淺的風(fēng)雪，低聲問 ：“試試嗎 ？”
…
傅云朝 一屋便看到了房間里穿著白大褂的人群。
與此同時，身后傳來清晰的門鎖落下的聲音。
他便索『性』拉過一旁的椅子靠坐在門后，目光隨意劃過臥室內(nèi)的陳設(shè)，除去別站著的一群白大褂以及一些醫(yī)學(xué)儀器之，真如傅鳴說的樣房間保留著三年前的模樣。床單被子，桌上的裝飾品，有放在床的一本厚重原裝書籍，將些刻入骨子里的記憶都拽了出來。
傅云朝他媽在可以如女強(qiáng)人一樣和他爸站在一，在家卻像是尋常的妻子和母親，孩子的床單被套都經(jīng)她的手親裝來，哪里臟了『亂』了便拎著掃帚拖把清理得干干凈凈。傅云朝和傅風(fēng)瀾的房間相比，是他的更受母親青睞——
沒有么偏心或者傅云朝不愛打掃房間的原因。
只是傅云朝時常住在面，大學(xué)四年也住在學(xué)校宿舍，所以回家的次數(shù)不多。傅夫人為了小兒子回家時能有個足夠干凈溫馨的住所，經(jīng)常會去打掃。
“傅二少，趕緊過來咱做個檢查。”為首的白大褂走至他的面前，沖他笑了笑，目光劃過他的腿，笑著問，“是腿有點(diǎn)疼，所以坐下來了嗎？”
傅云朝的思緒被打斷，目光懶洋洋地落在他身上，隨即又越過他的身體一眼注意到了個座椅。白大褂倒也不介意他的沉默，只是示意傅云朝跟他過來，坐到座椅上。傅云朝不動聲『色』地身，非常配合。
但他一坐下，一旁的另幾位白大褂便彎下腰只聽吧嗒一聲，將他的手臂和腿齊齊綁在了座椅上。皮質(zhì)的鎖帶扣上腳踝，狠狠收緊，幾乎立刻就令傅云朝感受到了一種被擠壓的感覺。但他只是隨意的問道：“做么檢查要么大的陣仗？”
白大褂聞言便笑了笑，眼神中卻染上了幾縷兇狠，“然是覺得傅二少腿沒長好，所以我決定給您敲斷了，重新讓它好好長一長。”
白大褂說著，忍不住又嘆了一口 ：“就是敲得過程可能有點(diǎn)疼，我擔(dān)心傅二少的喊叫聲太響吵到別人，所以就委屈您一下，閉上嘴巴。”
音一落，身旁的人立刻拿著一團(tuán)步上前，俯身湊到傅云朝的身邊就要往他嘴里塞。然雙眼睛不經(jīng)意與傅云朝的對視上，手上的動作卻忽的頓了一下，緊接著一股莫名的顫栗感爬滿了全身，他捏著布的手發(fā)緊，有些緊張地盯著傅云朝的嘴。
或許是見他遲遲沒有動作，白大褂有些煩了，一把拽過手中的布，將人踹開，“屁大點(diǎn)事兒要折騰半天。”
繼又用眼神一瞥傅云朝：“得罪了啊傅二少。”
在團(tuán)布即將觸碰到傅云朝的唇時，只見男人推上衣袖的手腕上滑下了一串顏『色』深沉的佛珠，隨即佛珠圓潤冰冷的表面閃過一道淺淺的暗紅『色』冷芒。
吧嗒。
白大褂握著布的手忽然被一只冷如冰塊的手握住，手指根根奇長，又瘦得像竹竿，但握住手腕時候卻又一股大隱隱落了下來，冷意鉆骨縫里，令白大褂的五指不覺地松開，手中的白布落在傅云朝的腿上。白大褂的視線錯愕又驚疑不定地順著只手往上看去——
傅云朝的四肢被捆綁在椅子上。
么只手是誰的？
心臟突然砰砰砰地跳來，白大褂的視線很快觸及到了一張死白『色』的臉。楚魘注意對方的目光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下一秒手指一用，尖叫聲頓。
白大褂的手腕如被削斷的斷肢只有面一層皮堪堪包裹住，令它懸掛在半空中。
預(yù)言家抬一腳踹開白大褂的身體，無視了房間內(nèi)一干人驚慌失措的目光，回認(rèn)真的問傅云朝：“人，或許需要我喊陸少上來，讓他親幫解開鎖帶嗎？”
傅云朝嘖了一聲。
手腕稍稍抬了一下，皮質(zhì)的物品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啪聲，瞬間就輕易斷了兩節(jié)。但即便已經(jīng)掙脫了束縛，傅云朝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單手撐著下巴，目光落在楚魘的指甲劃過人體時『露』出的一絲紅血，隨口道：“會被他笑的。對了，把他的嘴巴給堵了，怪難聽的。”
說著又頓了頓， “讓阿予好好和傅鳴聊一聊跟我結(jié)婚的事情，別打擾他。 ”
預(yù)言家隨手撿了地上的團(tuán)白布，輕易塞了白大褂的嘴里。與此同時一團(tuán)團(tuán)黑塞入白大褂幫手的嘴里，乍一眼看去他的嘴里么也沒銜著，但嘴巴像是被么東西給撐住了似的，根本動不了。
意識到一點(diǎn)的眾人，眼神愈發(fā)驚恐。
眼前的一切已經(jīng)超過他的認(rèn)知了。
他原先只是聽從傅鳴的意思，要出手對付一下傅云朝。本以為是個簡單的事情——類似的行為他做得只多不少，甚至知道一根木棍敲到膝蓋的哪塊地方可以讓膝蓋粉碎。或者能讓傅云朝感受到徹骨的疼痛卻無法暈厥過去。
結(jié)果現(xiàn)在呢？
嘴巴被迫長大卻無法發(fā)聲，個身體只有上半截的人渾身寫滿詭異，伸手之間仿佛可以輕易擰斷他的脖子，但他沒有么做，他只是好奇得拎掉落在地上的木棍，狠狠往人膝蓋上一敲。
一瞬間，他好似聽見了骨骼破碎的聲音。
有人疼得瞳孔放大，面目猙獰，臉上都爬上恐怖的青紫經(jīng)脈。
偏偏傅云朝含笑的聲音帶著幾隨意在耳邊響：“不要緊張，死不了。頂多就是像我一樣，坐輪椅已——說傅鳴給的錢應(yīng)該足夠買個質(zhì)量不錯的輪椅了吧？”
十來鐘后，幾個壯漢齊齊趴在地上，額間冷汗一陣接著一陣，以一種夸張的態(tài)勢往下淌去，原先算干凈的臥室內(nèi)此刻已經(jīng)一片凌『亂』，桌上的物件被掃落在地，涎水混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揮散在空間內(nèi)。
傅云朝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突然垂眸笑了笑。
他從椅子上站來，楚魘和預(yù)言家順勢回到佛珠內(nèi)。修長的指尖碰上門鎖，用往下一擰，整個門鎖吧嗒一下掉了下來。
傅云朝推門走了出去。
此刻的客廳內(nèi)。
傅鳴冷著臉坐在沙發(fā)上，他根本不敢對陸予做么。因?yàn)橹狸懹枋钱惸苷撸踔翉?qiáng)行將陸予留在了客廳，就怕陸予察覺么去幫傅云朝。但與陸予單獨(dú)相處的點(diǎn)時間，傅鳴也不好受 。
眼前的青年太冷了，雙眼睛盯著他的時候就好似霜雪侵襲來，偏偏對方說也足夠肆無忌憚。陸予問出要不要見一見傅祈夫『婦』時，傅鳴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開玩笑呢？
但不知道為何，望陸予的眼睛里，他又覺得陸予是認(rèn)真的。
于是在片刻的沉默后，他只是扯了扯嘴角，道：“別開玩笑了，我不是商量和云朝的婚事嗎？”
結(jié)果陸予轉(zhuǎn)又是一句：“親兒子不是快要死了嗎？要讓我和傅云朝結(jié)婚給兒子沖沖晦嗎？”
傅鳴差點(diǎn)沒繃住他的表情。
但隨即的便是憤怒。
傅毅的病情他刻意瞞著所有人，除了他與些醫(yī)生之幾乎沒人知道，但此刻陸予的嘴里卻輕易蹦出了一個事實(shí)——他為么會知道？
瞳孔緊縮，他咬著牙死死盯著陸予的眼睛，偽裝終于從臉上剝落下來：“就是干的是不是？”
陸予抬眼眸：“就是我做的又怎么樣？能替兒子報仇殺了我，是能救回兒子？”
毫無疑問，傅鳴哪個都做不到。
于是等到傅云朝從二樓下來時，寂靜的客廳內(nèi)只能聽到得傅鳴壓抑著急敗壞的情緒哼哧哼哧的急促喘息聲。傅鳴心想，他是做不到。但是他可以讓傅云朝承受后果。陸予是異能者，難道傅云朝也是嗎？
結(jié)果下一秒，他就聽到熟悉的嗓音耳邊響：“大伯是得了哮喘嗎？要是身體不好的盡早去醫(yī)院，指不定能和傅毅一同住兩天，省得過了日子就沒機(jī)會了。 ”
哐。
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就像是一個重物狠狠砸向了傅鳴的腦海，他猛地回看去，身體因?yàn)檎痼@大幅度向前，目光觸及到完好無損的傅云朝時，傅鳴甚至控制不住地站了來：“——怎么沒事？！”
傅云朝聞言卻只是笑了笑：“大伯怎么不裝了？我想想我為么沒事呢，大概是因?yàn)槲冶容^厲害？”
他慢悠悠地走到中年男人的面前，在對方驚恐的目光抬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上。
一腳大概和踹殷舒杰的一腳沒么區(qū)別。
傅鳴被踹得老遠(yuǎn)，身體砸向樓梯扶手才悶哼一聲被迫停下來。他身體向前，嘔出一口血來。抬眼時傅云朝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面前，男人垂眸看著他，嘴角勾笑容，皮鞋緩緩碾向了他的膝蓋。
咔噠咔噠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格清晰。
傅云朝的聲音低得有點(diǎn)溫柔：“大伯，說我爸媽走的時候，他在想么？”
想的是小兒子至今躺在床上昏『迷』，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醒來。
想的是大兒子沒家，公司交給他會不會讓他感覺太累。
是在想怎么沒能見兩個孩子最后一面，有好多要和兩個孩子交代。
“所以——”
他拖長了聲音，聲音愈發(fā)低沉溫和：“我讓傅毅先替去看看他，然后帶回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