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笑晴有些發(fā)愣,他看她一眼,面無表情地經(jīng)過她,走向了電梯。
慢點(diǎn)走!等等我!
然而余笑晴也只敢在心中吶喊,畢竟是她再次誤會這個大BOSS了,立馬開始手忙腳亂關(guān)電腦、收拾東西。將藥膏塞進(jìn)包包里,快步?jīng)_過去了。
看到他的背影還立在電梯口,在燈下映射出頎長勻稱的剪影,余笑晴穩(wěn)了穩(wěn)呼吸。幸好幸好,電梯還沒到,幸虧她動作夠快。
她慌亂的腳步也變得娉婷穩(wěn)重,一步步走向他。
“林總,回去休息啊!彼首骱训恼f道,只是聲音還略略有點(diǎn)喘。這個BOSS的情緒真是不好捉摸,說變就變,毫無征兆。
他沒有回答,顯然認(rèn)為這是廢話不需要回答。只是他的下一個舉動再次讓余笑晴愣住了,他抬起手,摁亮了電梯下行鍵。
所以不是她動作快,是他剛剛站了這么一陣,一直沒按電梯,或者是他摁過了,但是電梯又閉上了。
所以他這是在等她,余笑晴心頭,又是一陣暖流,倏地滑過,這個冷酷BOSS雖然面癱,但是對待下屬,其實(shí)還是蠻不錯的。
真是個好領(lǐng)導(dǎo),雖然當(dāng)初逼迫的她的手段拙劣了點(diǎn),然后還內(nèi)秀了點(diǎn),但是那股情商,優(yōu)秀,氣場,是不得不贊嘆的。
電梯門開,兩人走進(jìn)去,余笑晴感激的一笑,“謝謝老板。”
“嗯!彼p哼了一聲,示意收到。
余笑晴真是懷疑自己也被他傳染了,一路無話,也不覺無聊,走出大樓,夜色已然幽沉,空氣寒冷逼人。
余笑晴知道他就住在集團(tuán)里,攏了攏衣領(lǐng),剛想告別,卻看見他眼睛望著前方,隱隱含有笑意。
她也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前方林蔭道盡頭,幾個熟悉的身影正邁著大步走過來,朝他們揮手。
“林總!”
正是鄒翔那一群軍人保安。
余笑晴也甜甜地朝他們笑了。
他們走上前,幾乎是把她和林歷程圍在正中。說了幾句閑話,鄒翔說道:“笑姑娘,是營長也邀請了你嗎?那可好了,咱們可得好好喝一杯,吃一頓!
他說這話時,林歷程只安靜立在一旁,神色淡淡,沒有解釋的意思。余笑晴笑著的臉,瞬間變得僵硬,她到是想推辭,可是她好像沒有機(jī)會推辭。
她一個斯斯文文女孩子大半夜的,跟著一群大老爺們兒喝啤酒吃燒烤,總感覺怪別扭的,雖然說他們有士兵的共性,但是……
她剛想找個借口推辭的時候,卻聽到身旁的面癱BOSS沉聲開口:“如果沒事就一起去。”
余笑晴愣了一下,這可是BOSS在公眾場合下,“再次”邀請她,她還拒絕,豈不是啪啪的打她臉,她可沒這膽子啊。
只好尷尬的笑笑,“……恩,好像是沒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外走去。余笑晴則是自然的被群眾放在林歷程身邊,落后大概一步的距離,跟著他。
宵夜地點(diǎn),就在旁邊巷子里的一家小店,不過生意很好,看起來很是好吃的樣子。
剛一坐下,鄒翔和另一個保安就豪氣萬千的去點(diǎn)單了,“老板,來兩箱啤酒,兩百個牛肉串,兩百個五花肉串,一百個脆骨……”
余笑晴聽得暗暗咋舌,一道清冷而又溫和的聲音,出現(xiàn)在她耳邊,是的,清冷而溫和的感覺,在鬧哄哄的環(huán)境里,顯得格外動聽:“有什么要吃的,交代他們。”
余笑晴用準(zhǔn)頭看向一旁的林歷程,一整套黑色的西裝,顯得身形越發(fā)的高挑冷峻,在街角暗黃的燈光下,眉眼顯得卻越發(fā)朗逸俊秀。
余笑晴咧開嘴,笑了笑,“我都行,不挑食。”他眼里似是閃過一絲笑意,然后不再說話了。
余笑晴感覺得自己一定是再次產(chǎn)生幻覺了,BOSS笑點(diǎn)可是很高的,幾乎是沒有笑點(diǎn)的一個人,而且她剛剛也沒講什么好笑的話。
桌面上很是熱鬧,幾個小伙子都是軍隊(duì)里待慣了的人,況且在座的又沒外人,只當(dāng)是在部隊(duì)里一樣,說著軍營的趣事,也講講這些天上班的糗事,時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
余笑晴也滿含笑意的看著他們,時不時插上兩句,氣氛格外的好,和這樣的一群人在一起,真的是沒有心思悲傷呢。
這時啤酒上來了,“咚”“咚”“咚”擺了一滿桌,余笑晴面前也被放了一瓶。
“喝嗎?”低沉的嗓音,余笑晴臉上還在笑,遲疑了一下,沒想到他還會問她,她還以為他不會做聲呢。
其實(shí)她是不喜歡喝酒的,一般的公司聚會什么的,她都不會喝的,但是眼下,可不是普通同事呢。
她呆了一秒鐘后,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已經(jīng)伸到她面前,拿起那瓶啤酒,輕輕放到他自己面前,然后他淡淡抬頭對鄒翔說:“給她酸奶!
余笑晴心頭一動,原來在他私下里,還會這么隨意的,只是,那絲專制獨(dú)裁的霸道氣息,還是有的,不過舉動到是挺暖心的。
難關(guān)軍隊(duì)里的人會把他當(dāng)神,這種淡淡的,帶著幾分內(nèi)斂的隨性,偶爾還有點(diǎn)專制。比起上班時,話少得可憐,而且還又冷又硬的樣子,倒是可愛多了。
不過想想,他也很是不容易。余笑晴心頭暗暗嘆息一聲,拿起酒瓶,給他面前的空杯滿上,他側(cè)眸看她一眼。
余笑晴沒有接那道目光,而是看著酒杯,笑著說道:“倒啤酒也是有訣竅的,這就是‘杯壁下流’,我不會起泡沫,滿滿一杯,一點(diǎn)也不含糊。”
大伙兒全都笑了,林歷程也笑了,等酒倒?jié)M了,余笑晴舉起自己的酒杯,笑著說,“營長,我敬您。”
雖然她不愛喝酒,但是并不是不能喝酒,她很是自信的看著林歷程。
這下男人們立馬都起哄了。
“喝一個喝一個!”
“不行不行,笑姑娘喝一個,營長得喝仨兒!”
余笑晴連忙說道:“隨意就好了!意思到了就好了,我也只是隨意呢。”
她端著酒杯喝了一半,她能感受到眾人以及林歷程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營長必須干了!”
“干了,干了!”
“營長好樣兒的!”
只見他端起酒杯,不急不緩地,一口喝光了。
他們用的是大扎啤杯,冬天里,還是有些刺骨冰涼,這一大杯干掉,余笑晴有些訝異,她真沒打算灌BOSS啊!可是那群男人們已經(jīng)是熱血沸騰了。
“營長,真干了。
“笑姑娘真有面子,聽說營長可是不愛喝酒的!
余笑晴“嘿嘿”干笑,剛要說“謝謝老板”,就聽到他輕輕淡淡的聲音說道:“是她敬的酒,我肯定要干。”
周圍鬧哄哄的,他這句話聲音很輕,沒人關(guān)注他會說什么,只是自顧自的和兄弟們議論,更是沒人聽到。
余笑晴卻聽得心頭一跳,抬頭望去,只見他正拿起酒杯,跟身旁的鄒翔輕輕一碰,神色平靜而淡漠。
余笑晴頓時心頭一松,又覺得自己挺好笑的,BOSS講話真是一向這樣實(shí)誠,他那性格,自己都喝了一半,他不喝完確實(shí)是好像還不如她一樣。
況且,自己好歹是他的第一助理,然后又幫了他大忙,所以出于感激也是要喝的。
這無疑是她經(jīng)理過過最溫暖而又最特別的冬夜。這些簡單而又耿直的男兒們,都是有說有笑的,還起哄,一個個唱起歌來,開心的情緒真是很容易感染呢。
就連胖胖的小店老板,都是大笑著,瞇著眼將大把熱辣撲鼻的燒烤送上來,還時不時跟士兵們逗趣兩句呢,然后轉(zhuǎn)頭又罵罵咧咧地,怪自己老婆上菜動作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