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氰化物嗎？”羅森坐在化驗室，坐等報告。

實驗員沒有辦法，盯著正在出紙的打印機，看著打印機才把紙全吐出來，他趕緊搶到手，差點被燙到。

“啊，好燙……是的，沒有錯，就是氰化物！”實驗員說。

“真的？果然，我沒有錯！”羅森高興地揮舞著拳頭，“YEAR！我果然猜中了！”

“真的是那個美甲店的緣故？”雖然實驗結果是他做出來的，可是實驗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那個男人是怎么回事？”

“有個女人沒有涂手指甲，而涂的腳趾甲。”羅森說，“據我們調查，那個男人，與這個女人……是情侶關系。”

年輕的實驗員仍然一臉純真地看著他。

羅森壞笑，“你沒有交過女朋友？”

“當然交過！我交過的女朋友可多了！”實驗員正義凜然。

“一二三四五，五個？”

實驗員頓時紅了臉。沒有想到，竟然被羅森猜了個正著。

“小雛鳥，你不知道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那些事。有一些男人，特別喜歡女人的腳趾甲……”羅森不懷好意地教導他一些壞的知識。

那些女人，連手指甲都不會，卻專門去店里畫那么漂亮的腳趾甲，她男朋友怎么可能不是戀足癖？

“你是說，那個男人……他舔女朋友的腳趾頭？”嶄新的世界大門，在實驗員的眼前，緩緩打開。

他看到了來自新世界的光芒。

“嗯，可能還做過比舔更嚴重的事。”羅森一本正經，“所以他才會比他女朋友還先發作。”

估計吮得太用力了，所以比那些只是皮膚接觸的，要嚴重一些。

“更嚴重的事……”實驗員的臉色發綠，突然沖出了實驗室，跑到衛生間，“哇哇”地吐了起來。

“羅森對這個可憐的孩子做什么了？”局子里，別人聽著那連膽汁都快要吐出來的嘔吐聲，一個個都心有余悸。

但凡是在羅森后面進FDA的工作人員，就少有沒有被他整治過的。

沒有人敢提醒實驗員。原本還有個保羅能夠與羅森對抗，但是今天這事后……

FDA已經是羅森一枝獨秀了。

亮晶晶美甲店被徹底關閉了，唐小繚也作為“嫌犯”，被關了起來。鄭弦已經找到律師，他與律師齊齊來到警察局，想要把人保釋，卻不料，遭遇到了無視。

“需要關押夠二十四個小時，才能辦理保釋手續。”律師向鄭弦解釋道，“當然，這條法律很多時候，不過是擺看的，普通的事情，有律師出面，撈人是很簡單的……但是那是指白人黑人。墨西哥人就很難享受到這個待遇了，而華裔，那就更不用說了，直接理都不理。”

律師也是一名華人，他嘆息著，陪著心事重重的鄭弦往前走，一邊勸慰他，“其實我也不想再呆這里了，雖然我的事業、親人、朋友全在這邊……可是平常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那就太慘了。咱們華人，在這邊的社會地位、政治地位，實在是太低了。”

鄭弦沉著臉，默默向前走。

“我說，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剛才已經抗議過了，至少，他們會給唐小姐安排一個單間，不用擔心她被人欺凌的事。”

“還有欺凌？”鄭弦突然停步，狠狠地盯著他，兩只眼睛紅得像血，“她要是受到了一丁點傷害，我要洛杉磯所有的人都付出代價！”

律師呆呆看著他，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但是當著唐小繚，鄭弦卻是輕松的，瀟灑的，滿不在乎的。

“小繚，你不要擔心，什么事也沒有幾個月……今天晚上，是這邊法律上的流程，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必須在這里過一夜，明天才能走保釋的環節，當著法官申請保釋。你放心，他們要再多錢我都會答應，一定會把你領出去的……”

“我聽說，我店里的員工，回去后，一個個也中毒了？”唐小繚卻似乎并沒有聽到他的話，反而問了他這個問題。

鄭弦沉默了一陣，才有些艱難地回答她，“是的……只有你與唐小綾沒有事。”

“為什么我會沒有事呢？”唐小繚突然痛哭起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她們那么相信我，一直在我的店里做指甲，她們喜歡的給他們設計的指甲，總是來照顧我的生意……為什么我的材料里面會有毒，為什么會害得他們中毒……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小心一些，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你冷靜一點！”隔著鐵欄桿，鄭弦一把伸手過去抓住她，用力揪住她，對她暴喝，提醒她，“這些材料，你用過多久了？以前從來沒有出過事，為什么這次就突然出事？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敢去猜？”

唐小繚咬著唇，抬頭看著他，“毒在洗甲水里，洗甲水是那天才開封的，用的人全部都中毒了……”

“為什么唐小綾沒有事？”鄭弦冷冷地提醒她，松開了揪著她的手。

唐小繚搖頭，“因為她畫畫有靈性，就算是畫錯了，她也可以順勢改一改，不需要洗甲水……”

她又幫唐小綾說話，“要不是今天中午，小綾參觀我設計花樣的時候，不小心把那瓶洗甲水撞翻了，中毒的人會更多！”

洗甲水用得雖然沒有指甲油費，但是，每次添加得也不多。因為它是一種極易揮發的油劑，加多了，全部都升華了。所以店里都是控制的，每次店員要加，都是只加很少的一點，剛好夠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用就好。

因為有毒的那一罐都打翻了，她只能重新開了一罐新的。這罐新的，里面并沒有摻毒。

“洗甲水是她打翻的？”鄭弦瞇住了眼睛。

“阿弦， 那家店也沒法開了，租期還有大半年呢……你幫我處理了吧，退回來的錢，你幫我分給我的員工……是我對不起他們。我欠你的，我以后再慢慢想辦法……”

“店不用處理，錢我幫你付過了。”鄭弦說。

“那怎么行呢，你的錢也是辛苦掙的，我怎么能用你的錢……”唐小繚急了。

鄭弦冷冷盯著她，她終于說不出話來。

“我的錢，掙得其實挺容易的。”他說。

他從鄭重手里掙的那些錢，全捐出去，他也不會心疼，何況，還是為她收拾亂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