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油？”郝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個女人沒有涂指甲油的。”

雖然說把氰化物溶解到指甲油里，確實也挺可行，可是……

這次幾近上百號人同時中毒，應該是同時畫的指甲——這么短的時間里，有沒有哪個美甲師能夠畫這么多人的指甲？

或者說，是同時很多人一起畫的，可是，要在那么多人的指甲油里面同時下毒，那難度可就是非常大了……

“探員……”郝斯開口。

“我叫羅森。”羅森說道。

“羅森探員。”郝斯說，“你有沒有見過美甲店是怎么給人涂指甲的？我認識一家規模不小的店，店員都有十多個，生意非常好，每天都要排著長長的隊……就這樣，每天也不過只能服務一百多個顧客。”

“你什么意思？”羅森問。

“我的意思說，你肯定搞錯了。”郝斯說。

“能帶我去那家店看看嗎？我還沒有見過女人的指甲怎么畫的呢。”羅森說。

郝斯想了想，大吼大叫，“羅伯特！羅伯特！”

小黑娃又慌慌張張跑出來。

“我要出去一趟，我的辦公室替我收拾好……我桌上有份報告，幫我寫了。”他說。

小黑娃匆忙答應。

羅森跟郝斯一起出來，羅森沉默很久，才終于開口說，“你那個助理……叫羅伯特的，你不應該這樣對他的。”

“我怎么對他了？”郝斯鄙夷地看著他，“他都沒有說什么，你這樣子是要干嘛？”

羅森只能閉嘴不言。

兩個人一起下車，走到了店門口，唐小綾抬頭看到，趕緊上前迎接，“郝斯醫生？歡迎歡迎！這位是？”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很好奇女人的指甲是怎么畫的，想長點見識，我就帶他來了。”郝斯說著，拄著拐杖，把羅森帶進店里。

唐小綾趕緊給二人泡上茶端過來。

“你姐姐呢？”羅森真的去“長見識”了，郝斯便跟唐小綾聊天。

“姐姐去進貨了。”唐小綾有些抱歉的說，“都是我粗手笨腳的，打翻了好些東西，都沒得用了，姐姐只好趕緊去進貨……”

羅森正站在小豆包的身后，看著小豆包在發傻。

“怎么啦？”他開口問道。雖然他的華語發音非常的奇怪，但是，關心的語言，總歸是溫暖的。

小豆包嘆氣搖頭，“畫錯了，沒有洗甲水，改不了了……”

“我來。”唐小綾挺身而出，換下小豆包，在剛才被小豆包畫壞的指甲上巧妙地勾了幾筆，馬上就把一個畫壞的指甲，變成了巧妙的圖案。

那個顧客大聲地夸獎她，唐小綾把位子還給小豆包，微微地笑著走過來。

“她剛才說的那個洗甲水，那是什么東西？”郝斯好奇地問她。

羅森也緊緊挨著郝斯坐下，盯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哦，就是用來清洗畫錯了的指甲油的東西。”唐小繚笑著說，“那個東西，我們店里的需求量還挺大的。不過其實那個東西不太好，每洗一次，都會傷害指甲的，我從來不用……”

兩個人走出來，回頭看著身后的亮晶晶美甲店，郝斯問羅森，“你有什么收獲？”

羅森點點頭，“挺大的。”至少，知道了，洗甲水不能總用，用的次數多了，指甲殼會變薄，指甲就起不到保護手指的作用了。

“女人們真奇怪，上帝賜予的保護手指的工具，讓她們去破壞，讓它變薄……”郝斯感嘆著，搖搖頭。

羅森突發奇問，“你們收的那個最新的病人，她的指甲殼薄不薄？”也許，她并不是沒有涂指甲，只是洗掉了呢？

“我回去看看了再告訴你。”郝斯說。

“給你的助手打電話。”羅森說。

郝斯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旁，直接擰緊了摩托車的把手，摩托車頓時像離弦的箭一般，迅速向前沖去。

大風迎面撲來，只要一張嘴，就灌得滿滿一口，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不是，非常正常。”羅森甚至還采集女人的指甲，與FDA一個出名的男人婆手上絞下來的指甲進行對比，“厚度幾乎沒有區別，證明這個女人，確實沒有畫指甲的習慣。”

他搖頭，這不可能啊？明明他的這個推論應該就是對的，可是這一男一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也解釋不清楚啊？

“A隊找到別的線索了沒有？”他扭頭問自己手下。

手下回答，“他們查了一大堆的東西，有很多線索，可是查下來，卻全是斷的……”

如果沒有那個男人多好！

真是奇了怪了，一百來號中毒者，個個都是女人——這個男人是怎么亂入的？

他到底做了什么？

“羅森，我剛才去檢查過那個男人的身體了，包括他的腳趾頭，全部都檢查過了，真的沒有任何涂抹指甲油的痕跡……”他手下回報說。

他想著，也許這個男人其實是個女裝大佬呢？所以，也許他不敢畫自己手指，卻私下里涂了腳趾呢？

但是，現實一再打臉，真的沒有涂。那個男人，真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

除了他氰化物中毒，現在還昏迷不醒躺在醫院里。

“除了那個男人外，其余倒是共同特點挺多的，都是女人，都是年輕漂亮的女人，工作的地方或者住的地方都是集中在兩三個街區……都喜歡畫指甲，而且指甲都畫得非常的漂亮……甚至，有兩三個人，她們的指甲畫花樣一模一樣，應該是同一款花樣……”

羅森卻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手下的匯報，而只是微微抬頭，看著墻角發著呆。

“腳趾！”他突然大喊。

“什么？”手下被他大叫聲叫得一愣，忘記自己說到哪里了。

“你剛才說的！剛才說的！快說，快重說一遍！”羅森大聲喊道。

手下呆呆看著他。

“就是腳趾！你說的腳趾那里！快重說！”

手下一臉呆滯地看著他，他什么時候說過腳趾啦？根本沒有的好吧？

“你說你檢查那個男人了。”羅森提示他。

手下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老大的思維，還停留在那么前面。

敢情自己后面說的好幾分鐘，全白說了，老大半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我說，我檢查了那個男人的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