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天堂沒有惡犬,你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小米把花擺在小小的墓碑前。
“對不起……”徐偵探簡直不知道自己這么長時間來到底干了什么——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找條狗,跨越國境線才找到它。然而找到又有什么用呢,還沒有見到人,它就死了。
而且,因為唐小姐現(xiàn)在的精神非常的不穩(wěn)定,還根本不敢讓她知道這件事。怕她受到太大的打擊,原來就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精神,瞬間就崩潰了。
“不對勁。”突然小米說。
“什么?”鄭弦輕聲問他,“哪里不對?”
“我就不知道哪里不對?”小米搖搖頭,“其實一直以來,花生并不是特別親近我,所以我對它也不是特別的熟悉……”
但是,他就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墓碑底下埋著的,不是它。
但是要說原因,抱歉,他真的一個也沒有。
完全就是直覺。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鄭弦壓低聲音對他說,“我見過好好的它……膽子非常小,不像是敢從那么多小偷手里救回主人的樣子。”
“花生的膽子確實不算大。”博美犬那么小小的個子,能有多大膽?
見小米否決了他的意見,鄭弦微微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只是,這條線索花了這么多的時間精力,最后卻是如此草率地結(jié)束,讓他一時間,還有些無法接受。
他咨詢了很多專家,幾乎所有人給出的意見,都是說讓他想辦法,讓唐小繚與花生見一面。
因為,花生很可能是那個,在她失憶之前,唯一的,能夠讓她有熟悉感的東西。
也就是說,它是她記憶的錨點。
所以他才花費那么大的代價,生拖硬拽著徐偵探幫他找狗。徐偵探因此得了個“狗頭偵探”的外號,這他也是知道的。
徐偵探確實不負重望,他真的找到了——但是,卻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
難道真的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嗎?老天爺不想你成功,所以,才會制造出那么多的波折與困難嗎?
不,他不信!
沒有花生了又怎么樣?他一定會想出辦法來,讓小繚恢復記憶的!
他保證!
“你快點,幫幫我!用你的牙把我手上的繩子咬掉。”唐永年說。
趙雪梅卻狐疑地看著他。
“我會幫你的!我保證!我保證!你還不相信我嗎?”唐永年急了。兩個人被綁在這里兩天了,好容易看守他們的幾個蒙面人離開了,他要不抓住這么好的機會趕緊逃跑,那只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可一定要記得啊!”趙雪梅雖然仍然有些擔心,但是還是聽從唐永年的命令,俯下身子,用嘴咬著他被反綁到身后的大拇指上系的塑料綁帶。
這種小綁帶她用得不多,但唐永年就比較熟了,很多花木都是用它們來束縛的,拿剪刀一挑就斷了。那么多年,他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小小的玩意。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當它束縛在自己被反綁到背后的雙手大拇指上時,會變得如此折磨人。
趙雪梅嗚嗚叫著,用力地咬著綁帶。剪刀一挑就會斷的東西,欺負起人的牙齒來卻是半點也不含糊,她用牙齒磨了半天了,也沒有見它松動半點。
唐永年急得想跳腳。那幾個蒙面人已經(jīng)出去好一陣了……再上剛才他為了說服她而浪費的時間,他們快回來了吧?
如果還這樣磨蹭,可能沒有辦法跳跑了……
“好了!”他聽到身后的妻子一聲歡呼,他被綁了兩天,已經(jīng)有些僵硬、失去控制的雙手突然間就得到了自由。他有些呆呆地看著自己腫得發(fā)白的手掌,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
“快點幫我啊!”趙雪梅急切地叫喚著,轉(zhuǎn)身,把她同樣被束縛的雙手露出在他的眼前。
“快點幫我弄斷!”趙雪梅再三催促道,“快點!快點!那些人快要來了!”
對,那些人快要來了!唐永年心中一緊,趕緊彎腰,把自己腳上的繩子解掉。趙雪梅得了半天不見他幫忙,回頭看他在解自己腳上的繩子,倒是安靜地等了一小會兒。
“快點,幫我……”趙雪梅好容易等他雙腳從繩子里解脫出來,喜歡地叫喚他。
唐永年正要邁步,突然耳朵向外一側(cè),一臉緊張,問趙雪梅,“你有沒有聽到腳步聲?”
“什么啊?”趙雪梅滿臉疑惑,也學著他的樣子,側(cè)耳傾聽,“沒有啊?什么聲音也聽不到啊?”
“對不起了!”唐永年一咬牙,“我……我必須走了!不然,咱們兩個,誰也走不脫!”
說著,他拉開門,迅速跑了。
“唐永年!唐永年!”趙雪梅又驚又駭,絕望大叫大喊,然而唐永年連回頭看她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跑遠,跑出這個院子。
唐永年一口氣跑出了好遠。這里好像是一個廢棄的工廠,一個人也沒有,高大的圍墻內(nèi),空蕩蕩的廠房好像是拍鬼片的片場。
他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走著,尋找著離開的辦法。
前面一個拐彎,應該就是大門了……唐永年心中終于松了口氣。跑出這道大門,應該就到了大路上。順著大路走,找個最近的電話亭,他就能撥打911了……
希望趙雪梅能夠堅持到警察來到這里的時候。
對拋棄趙雪梅,唐永年心里并沒有任何的不適。他是倒霉在發(fā)財?shù)臅r候,已經(jīng)太晚了。不然,他早就換個年輕漂亮的媳婦了,還用得著天天看著她那張皮肉松馳的老臉?
這次的綁架倒是挺好,他連律師費都省了……
“唐叔,你這是要去哪里?”一個拐彎,因為想得太入神,他差點撞上迎面過來的一個人。
那人笑盈盈地對他說。
“重少爺啊,我要逃出去……”唐永年話還沒有說完,就愣住了。
鄭重怎么會在這里?
“別啊,唐叔,你要逃出去了,我可怎么辦啊?我還指望著你呢。”鄭重笑得更開心了,指揮著身后的人,“把他綁起來吧。”
后面上來兩個蒙面人,利索地把他反綁著,又扔回了他才剛剛逃出來的那個房間。
趙雪梅看到他,冷笑連連,“老不死的,報應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