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左右看看，發現剛才那個態度很差的空中奶奶并沒有注意這邊，趕緊溜去了上層的頭等艙。

到了頭等艙他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不出所料，一個空座都沒有了。當然，是不是這里面坐的人都是買的頭等艙的機票，或者說，某些人有沒有掏升艙的差價……都不好說。

但是，這是人家的地盤，人空中奶奶不肯，他又能怎么樣？

“有沒有人肯換換座位的？”李健一排一排地找人商量，“兩個頭等艙的座位，一個也行，補您五倍的機票錢……十倍，如何？”

但是，沒有一個人同意跟他換。有些人就好像沒有聽到一般，昏昏欲睡的模樣，還有更多的人，警惕地打量著他，但卻一聲不吭。

李健白忙一場，灰溜溜回到了下面經濟艙的座位上。

“鄭總，要不咱們一會兒到香港后，先下來，再找一架條件好點的飛機吧。”李健勸說道。

他看著鄭弦這短短的時間非常的煎熬。想想也是，他外出，不是豪車，就是私人飛機，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拘束？

看著鄭總的腿都伸不開，李健實在是替他難受。但是他能夠做到的，都做過了，但實在不行，她也沒有辦法。換個飛機，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

“不必。”鄭弦搖搖頭，“我查過了的，香港那邊最近的班機也是這趟。下一趟，也在十個小時后。”

“可是那也比現在這腿都伸不直要好……”

鄭弦堅定地拒絕了他。

李健有點不高興，但是轉念一想，他自己這樣不舒服都愿意捱，那自己能怎么辦？

隨他便嘍！

而且，他看著鄭弦那憋屈的樣子，慢慢的，反而有點高興。哈哈原來個子矮點也是有好處的啊，比如說，坐經濟艙的時候，不會因為伸不直腿而難受！

“鄭總，主要還是您太高了。”李健笑著說，“誰讓您一米九呢！估計設計飛機座位的人，是根據一米七的人設計的吧。”

“兒童樂園是按一米五的人設計的，你下次也去坐坐？”鄭弦冷冷說。

李健再不敢吭聲。

香港那邊飛機短暫的停留了下，上來一個白人男子。李健頗有些幸災樂禍，“樓上樓下都沒有空座了，我看他要坐哪里？”

那個空中奶奶在經濟艙里來回走了好幾遍，用英語宣傳一番，大意是誰將空座位讓出來，將得到美航航空公司的優惠券補貼。

東北人小聲跟李健交流，“肯定是又賣超了。”他倒是挺有眼力勁的，根本不找鄭弦搭話。

他介紹說，正常情況下，一般的航空公司允許超賣一些飛機票，因為總會有一些人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及時乘坐而不得不選擇退票——這樣便產生了空座。賣超就基于這個前提之下。所以盡管賣超，但是事實上卻基本上不會造成麻煩。

但是美航的情況卻有些特殊。他們家超賣的數目有些大，因此時常會出現買了票的人來了，可是卻沒有任何空座位的情況。當出現這樣的情況時，他們的處理辦法，便是利誘已經坐上的乘客，把座位讓出來。

但是偏偏他們又小氣得很，舍不得多掏錢，總是拿一些美航系統內部才能使用的優惠券來敷衍。

沒有一個人起身。李健甚至幸災樂禍，剛才他在頭等艙，補人家十倍差價，都沒有人愿意，何況現在，還只有區區一點優惠券。

空中奶奶見沒有人肯讓座，臉色頓時不高興，她把在場所有人掃了一圈，便盯在了鄭弦的臉上。

李健暗暗叫苦，正要站起來攔住那個空奶，鄭弦卻伸手按在他肩膀上，攔住了他。

“不要急。”鄭弦說。

李健只好重坐下來。

空中奶奶果然走到了鄭弦的面前，翻著一雙年輕時就不好看、現在更加難看的牛眼睛，冷冷說道，“麻煩你把座位讓出來吧。”

“我買了票的。”鄭弦冷冷說。

“我們會給你補差價的，這些優惠券你拿著。”空奶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紙條，往鄭弦懷里一塞，便招呼后面的機組人員，幾個身體健碩的男子，“把這位好心的客人請下去吧。”

鄭弦拿起那幾張優惠券，看都不看一眼，往地上一扔，冷冷說，“憑什么是我？”

“我說是你，那就是你。”空中奶奶態度非常強硬，“你要想舉報，那就舉報吧，華國豬鑼！”

糟糕！李健知道，這下真壞了，正要站起，卻被鄭弦再次拉住。

鄭弦也并不生氣，他堂堂雙N的創始人兼總裁，跟個年紀這么大的老女人置氣，那太丟人了。

他掏出電話，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一旁李健攔著那幾個機組人員，不讓他們上前來強拉鄭弦。

“喂，克里絲汀，好久不見……是，我正在你們家的飛機上，到了肯定會去拜訪你的。不過，也許不行了，有個工號是*****的空姐，她非要趕我下飛機呢。真是沒有辦法，我改乘下趟飛機，晚點去拜訪你啊。”

說完，鄭弦便掛了電話。

空中奶奶聽得一頭霧水。他剛才電話里喊的那個克里絲汀是誰？是總裁嗎？

不會吧，這個只買得起經濟艙的華國人，竟然認識總裁？

她正胡思亂想著，突然乘務長過來了。

“安妮絲！你回去吧，不用再做任務了。”乘務長板著臉說完，轉而面對鄭弦，已經變成了一張熱情的笑臉，“鄭先生，真沒有想到，您竟然會光臨我們的美航。我們總裁對我們工作的失誤極為不滿，請您現在務必跟我上樓，頭等艙正好整理出來兩個空座位，請您一定要去……”

叫安妮絲的空奶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這一切，傻了一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鄭弦傲然經過她，眼睛掃都沒有掃她一眼。李健從她身邊過，倒好心地告誡她一句，“以后對華國人客氣點。”

乘務長等鄭弦、李健都走了，才緊緊跟上。

安妮絲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急急揪住她，迫切地問道，“請給我機會，我以后一定不會了……”

“可憐的安妮絲，沒有以后了。”乘務長同情地看著她，“早跟你說過了，對華國人要客氣點，他們現在有錢得很。你都不知道，你得罪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強拿走安妮絲的手，追上前面已經走遠的兩個人。

才下飛機，鄭弦便接到了徐尋的電話，徐尋都快要哭了，“鄭老板啊，你什么時候回來啊……我在你家莊園的門口，又餓又冷，你家的保安怎么也不肯放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