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薄薄的衣料,鄭弦火熱的手指按在了她的肩膀,唐小繚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硬了。
他反而靠得更近了。
唐小繚感覺到了他手指的火熱與堅硬,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聽到了他急速跳動的心臟……
從上次她半強迫的那次后,兩個人一直小心而刻意地保持著距離,然而今天,這份距離,被一杯水打破了。
“不用……不用……”唐小繚開口,但卻嚇了自己一跳。她的聲音,怎么變得這么低啞,這么性感?
“你是在邀請我嗎?”鄭弦痛苦地呻吟出聲。他不是柳下惠,何況唐小繚原本就是他深愛的女子。因為她失去了記憶,對他的感情也太勉強,他不愿強迫她,才一直強自忍耐著。
但是,面對現(xiàn)在用各種方式向他邀約的她,他的理智,也脆弱得不堪一擊。
“你……早點睡吧。”最后,鄭弦還是離開了,卻忘記了水杯。
唐小繚抱著胳膊,躲在被子里良久良久,直到房間里已經(jīng)一片漆黑,她才哆嗦著下了床,開燈,拿起水杯,把剩下的水喝干凈。
原本覺得味道怪怪的蘇打水,卻突然變得有點甜。
第二天兩人見了面,氣氛還是有些尷尬。唐小繚甚至不敢正眼看鄭弦,鄭弦也一直強迫自己,目光停留在手里的報紙上,不去看唐小繚一眼。
小米左看看,右看看,聰明的什么話也沒有說。
“媽咪,今天我們?nèi)ゲ少彛闳幔俊弊罱K打破沉寂的,還是小米。
“好啊。”唐小繚之前都一直在猶豫。因為記憶沒有恢復(fù),她的性格上很有些怯懦,現(xiàn)在卻是一口應(yīng)了下來。
鄭弦終于從報紙里抬頭,看了她一眼。
上了車,還是沉默。唐小繚不開口,鄭弦也不說話。小米覺得心好累。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卻要做難度這么大的事。
你們大人能不能有個大人樣子,主動開個口,說句話?
“媽咪,你一會兒要多買幾件衣服……”他突然高亢地叫了起來,“媽咪,你怎么了?”
“我……好不舒服……想吐……”唐小繚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含糊不清地低叫,“停車!停車!”
鄭弦緊急剎車,唐小繚推開車門就沖出去,在路邊一陣大吐。鄭弦追上,替她輕輕撫背。
小米半瞇著眼睛,看向鄭弦。鄭弦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全身長毛,“你看我干什么?”
“你對媽咪做了那種事了是不是?”小米毫不客氣地問,“給媽咪肚子里種了個孩子是不是?”
“你在說什么……”
“易行告訴我過,孩子是怎么來的。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在女人的肚子里種下種子,種子扎根、發(fā)芽、長大,就會變成孩子生出來。”小米很生氣,“你給媽咪種種子了?”
易行都怎么教孩子的?鄭弦頭大如斗。
不過想想,好像真的有可能呢……突然,他的心底,就泛起了淡淡的喜悅。
“小米,別胡說,沒有的事。”唐小繚已經(jīng)吐完了,站直身體,鄭弦趕緊遞上一瓶水,她清了清嘴。
“那你這是怎么了,難道不是懷孕?”小米氣壯得很。
“我只是暈車。”唐小繚說,站在車外,躇躊著,不肯進(jìn)去。
“我這有口香糖,你先吃一片,會好過一點。”鄭弦說著,從車?yán)锓鲆黄烤G箭,倒出一粒,遞給她。
“那接下來怎么辦?”小米也發(fā)愁了。不管是回去還是繼續(xù)前行,都是麻煩事。
“原本不想太夸張的,沒有想到,你媽咪竟然會暈車。”鄭弦回憶,好像以前的她并不暈車的。看來,這又是新性格的特性了。
他打了個電話,一家人悠然坐在路邊等著。沒有多久,他的私人飛機便停在了路邊。
“坐私人飛機去商場,是不是太夸張了?”小米坐上飛機了,還皺眉。
“你媽咪的身體最重要。”鄭弦說,一錘定音。
從商場采購回來,又恢復(fù)了往常的生活。唐小繚在美甲店忙了一上午,累得腰酸。好容易到了中午,客人都走了,她才能休息一會兒。拿出飯盒熱了熱,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嗯,宮保雞丁好香啊。
還是華國的飯菜最好吃。前些日子她一直都是吃漢堡三明治雞肉卷什么的,現(xiàn)在只要提到名字,她都想吐。
正要開動,玻璃門卻從外面推開了。
這個時候來了客人?唐小繚嘴里叼著一塊肉,不知道是該咽還是不咽。
“好香!”進(jìn)來的卻是鄭弦。他走過來,在唐小繚身邊坐下,打開了一個熱狗漢堡,也不咬,只是看著唐小繚的飯盒,一臉的幽怨,“跟宮保雞丁比起來,熱狗漢堡簡直不是人吃的。”
唐小繚一臉的黑線,“美國人不都這么吃?”
“我又不是美國人。”
“那你還吃?”
“因為沒有人給我準(zhǔn)備飯盒。”他嘆息,一副怨夫模樣。
這人簡直太極品了,唐小繚都顧不上害怕他了,“你跟李嬸說說,她會幫你做的。”
“她已經(jīng)離開了。”鄭弦說。
“啥?什么時候的事?”唐小繚頓時愣住了,為啥?
“從今天開始。”鄭弦說著,咬了一大口漢堡,眉頭緊緊皺起,表情異常嫌棄。
“為什么啊?”
“為了省錢。”鄭弦理直氣壯地說。
唐小繚不想理他了。他這樣的大老板,去商場采購都開私人飛機的,現(xiàn)在說為了省錢,把保姆辭了?
“從今天起,我沒有飯吃了。”鄭弦好容易才將嘴里的漢堡咽下去,皺眉盯著手里剩下的食物半晌,最后還是放棄了。
實在不是人吃的東西。
然后,他的眼睛盯上了唐小繚的飯盒,看上去好香啊。
“我……”唐小繚張了張嘴,看著他,跟看神經(jīng)病一樣。最后想想,自己一直吃他的,住他的……算了,就當(dāng)是付房租吧。
“這個飯盒,你吃吧。”她把飯盒推到鄭弦面前。
“分著吃!”鄭弦一下子就眉開眼笑了,從身后摸出一個飯盒與勺子,很認(rèn)真地把唐小繚飯盒里的飯菜,撥拉了一半。
“好吃。”他吃下一口,眼睛笑瞇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