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能有什么事兒，我就是想來看看......”
“說實話！”
沈母話沒說完，就被沈若漁打斷。
聽到這有些冷峻的聲音，沈母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看著女兒，表情變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道：
“那個，我之前電話里不是跟你說了么，你弟弟，他這個小學畢業了得升初中，因為不是城里戶口，如果想到城里來讀書的話，需要交點錢......”
“要錢是吧？”
聽自己母親把話說完，沈若漁直接問道。
其實就算母親不說，她也知道她為什么來找自己，畢竟要錢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早就習以為常。
見女兒把話說得這么直接，沈母看了看一旁的楊立，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諂諂笑道：
“你看你這話說的，怎么就是要錢呢，咱們都是一家人，何況你就這一個弟弟，你幫扶一下那不是應該的么？
我這一方面是想找你拿點錢，另一方面，也確實是想來看看你，看看你過得怎么樣。”
沈若漁對這話嗤之以鼻，她母親每次來，都是從她這里要東西，從沒帶過任何東西給她，所謂的關心，每次都只是口頭說說而已，母愛，她已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見到沈若漁面露冷笑，而沈母則是一臉悻悻的表情，楊立覺得氣氛有些沉重，本想開口緩和一下，但轉念一想，這是人家家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所以又安靜的坐著，眼觀鼻，鼻觀心。
“要多少？”沈若漁問道。
沈母笑了笑，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沈若漁說著，開始掏錢包，卻見母親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她見狀娥眉一蹙，驚聲道：“五萬？”
這突然提高了十個分貝不止的聲音把楊立也嚇了一跳。
只見沈母聽了，悻悻的點頭。
見母親點頭，沈若漁驚得不能自已，緊緊盯著自己母親。
“你瘋了？你送他上這么貴的學校？”
“也不貴，就是門檻費高些，要一次xing交五萬，每學期的學費才八千。”沈母辯解道。
“八千還不貴？我記得他們老家的學校每學期才一千吧？”沈若漁道。
聽了這話，沈母有些不高興：“那鎮上的學校能跟這城里的比么？”
“怎么比不了？鎮上人家就不出人才了？”沈若漁怒道。
“這......”
沈母聞言一愣，見女兒情緒比較激動，她嘆了口氣：
“唉，這學校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如今在城里上班，不能經常照顧他，所以就想接到身邊來，方便照顧嘛。”
“初中能住校，用得著你去照顧？”
“瞧你這話說的，再能住校，那他是我兒子，我能不照顧他？”對沈若漁的話，沈母很不滿。
不過她的這番話，似也讓沈若漁難以接受。
看著母親，她眼眶有些發紅：“他是你兒子，那我是不是你女兒？我來這兒這么久了，怎么也沒聽道你說要來照顧照顧我？”
“這......”
沈母被沈若漁的話一下子問住了，半晌，才道：“你都這么大了，哪還用得著我照顧，你這不強詞奪理么？”
“我強詞奪理？”沈若漁震驚的看著她。
似乎被這目光看得別扭，沈母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哎呀你別說那么多廢話了，就一句話，你給不給吧？”
“沒有！”
沈若漁脫口而出。
聽到這話，沈母慌了：“沒......沒有？”
“這個月剛交了房租。”沈若漁道。
江寧因為是一線城市的緣故，房價貴，租房的價格也貴，沈若漁這套房子，因為靠近辦公區，很搶手，價格自然更高，一個月得三千五，她剛交了一個季度的房租。
“你不是說你升職漲工資了么？”沈母詫異的問道。
沈若漁聞言，氣得冷笑，她升職的事兒，本來是在高興之余和母親分享的，誰知道竟成了她認為自己漲工資的線索。
“這個月才漲了工資，最快也得下個月才能拿到錢，再說了，就算漲了工資，一個月也只有兩萬多，一時半會兒，我拿不出這么多錢！”
見到沈若漁這么說，沈母氣急：“那......那你平時就沒點兒存款？”
聽到母親這么問，沈若漁怒極反笑：“存款？我倒是想存啊，但你三天兩頭的來找我要錢，我存得起來么！”
這話把沈母說得一張臉通紅。
楊立在旁邊坐著，也覺得尷尬。
“實在不行，找人借點兒吧。”沈母說道。
“找不到人，要借你自己借。”沈若漁搖頭拒絕。
聽到讓自己借，沈母一下子蔫兒了：“借不到那去貸點兒款。”
沈若漁驚訝的看著自己母親，幾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她母親說出來的。
“你聽聽，你聽聽你說的這叫什么話，你讓我去貸款？”
沈母癟了癟嘴：“那......那不然怎么樣？總得想個辦法吧？”
“我想不到辦法，也不會去貸款，你自己想辦法去吧。”沈若漁決絕的說道。
聽到她回絕得這么果斷，沈母一下子怒了，一拍桌子站起身：“你這叫什么話？你不管了？”
“我管不了！”沈若漁道。
“我就你一個女兒，你說你管不了？你還有良心么？”
沈母一發怒，屋子里的聲音頓時就大了起來。
“我沒良心？”沈若漁氣得發笑：
“你說我沒良心？呵呵，當年爸爸死了，才一個月你就改嫁給那個男人，然后就生了孩子，這么多年來，你有關心過我么？你哪一次關心過我？讀書是我一個人，工作了還是我一個人，連爸爸生前的那些朋友，都比你關心我得多！
這么些年來，你沒有給過我一分錢，如果不是他們資助我，我連書都讀不上了！在你眼里，可能只有你和那個男人生的孩子吧，你恐怕早就忘了我這個女兒了，如果不是那個男人死了，到了要依靠我的時候，恐怕你也不會來找我！
現在你竟然說我沒良心，你有什么臉面說我沒良心！”
沈若漁一口氣說出這么多事，楊立這才知道，原來她的身世并不好。
“我憑什么說你？就憑我是你媽！”
沈母聽了沈若漁的話后，也激動得不行，大聲說道。
“媽？”沈若漁冷笑。
“這么多年來，你有盡過一個當媽的責任么？現在我口頭上雖然還叫你一聲媽，但在我心里，你早就不是我媽了！”
沈若漁這話說得楊立悚然一驚，沈母聽了，更是氣得身子發抖。
“啪！”
就在楊立覺得可能要出事兒的時候，只見沈母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沈若漁的臉上，這一幕，更是讓他驚駭，想要阻止，卻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