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犯得到懲罰,主使自然逃不掉。
上官婉把那條魚放入水中,口中輕喚:“小林子。”
“奴才在。”聲音很小,如蚊子一般。
“你猜猜,本宮會怎么罰你?”上官婉似笑非笑,很有深意。
小林子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心領(lǐng)神會的模樣,“奴才明白。”
說罷,跳進河里,娘娘的意思,不就是讓自己把那條魚給捉回來么?
落塵驚叫:“蠢才娘娘,他怎么跳河自盡了?”
上官婉聳肩,“我哪知道。”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晚上,一位不常見的內(nèi)侍來到鳳歸殿傳皇上口諭,請皇后去歡沁殿。
“林公公還好嗎?”上官婉聽完,不搭邊地問出一句。
內(nèi)侍搖頭,“好像是感染了風(fēng)寒,現(xiàn)在躺著,沒法做事。”
“唉”上官婉頗為同情,那個太監(jiān)怎么這樣急躁,都不聽自己把話說完。
“娘娘,如果沒有別的吩咐,那奴才就先去皇上那里復(fù)旨了。”
“嗯。”上官婉點頭。
均瑤替自家主子好好梳洗打扮一番,不發(fā)一言。
“本宮覺得很是對不住小林子,他病了又沒人照顧,怪可憐的,我想讓你去,你可愿意?”上官婉似乎能夠看穿均瑤的心事,怎么說呢,因為各自主人的緣故,均瑤和小林子之間還算是有點感情。
現(xiàn)在一個病了,另外一個必定擔(dān)憂。
“奴婢謹遵娘娘懿旨。”
狐貍精還不算鐵石心腸,這很好,有道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這不,送走了上官婉,均瑤就來到了小林子的房間,這家伙正高燒不退。
“你說你,想討好娘娘用什么法子不行,偏要用這個,用也就罷了,還讓娘娘發(fā)現(xiàn)了,你不知道娘娘最討厭弄虛作假么?”均瑤這責(zé)怪的口吻,充分體現(xiàn)出作為皇后貼身宮女的氣場。
小林子迷迷糊糊的,聽不太真切。
“什么?我的家鄉(xiāng)發(fā)大水了?”他語速加快,受到很大的驚嚇。
均瑤哭笑不得,他的病到底到了怎樣的境界,還真是這樣也好,借著病好好休息幾天,就當(dāng)是給自己放假。
“你家沒發(fā)大水,就算是發(fā)了,你有銀子拿出來賑災(zāi)么?”均瑤一邊說著,一邊用熱毛巾為他擦臉,瞧瞧這臉上的汗呵,都可以用盆來接。
小林子搖頭,“我不結(jié)婚,我是個太監(jiān),結(jié)什么婚。”
很顯然,他又聽錯了話,果然病來如山倒,完全和正常人不是一個檔次。
“你閉嘴可以嗎?娘娘派我來是為了照顧你,可不是聽你說胡話的。”均瑤努嘴,雖然照顧病患這個差事不算重,可還是存在一定的風(fēng)險,風(fēng)寒這個玩意兒會傳染,可別他的病還沒好,自己倒給整倒下。
“我不會說胡語,我又不和胡人打交道。”小林子閉著雙眼,嘴里呢喃,雖然有點含糊,但還是能勉強聽清。
均瑤是徹底沒法,那好,她沉默好吧,這樣他就沒話接。
可誰知,過了沒多久
“剛才好像有人跟我說話來著,怎么不說了?是鬼嗎?我天,皇宮里竟然有鬼,等我的病好了,我得趕緊告訴皇上去。”
通過這個事情我們可以領(lǐng)悟到,沒有健康的身體,哪來清醒的靈魂。
與此同時,上官婉來到歡沁殿,見她的皇帝夫君。
“羅凡王子大婚,請我們前去,你可有時間?”南宮煜笑問。
“爵臨?”很難得,過了這么久,她還記得那個男人的名字,“既然是他的婚禮,我確實該去一趟。”
“為什么?”南宮煜有點不解。
上官婉莞爾,“他喜歡百花釀,父皇來信說,南燕皇宮最近開支吃緊,我想,可以正好趁這個機會,把百花釀推廣到羅凡,這樣,南燕必定可以增加一筆可觀的收入。”
她的算盤,可是打的叮當(dāng)響。
南宮煜撫掌,“真不愧是我的女人,頭腦就是與常人不同。”
這樣贊美的話,她也樂意接受,抱著南宮煜的胳膊,作小鳥依人狀,“那咱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是你去,不是咱們。”南宮煜點了一下她的眉心。
“啊”上官婉把語調(diào)拖長,“你不去嗎?那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去。”
普天之下,敢威脅他的,除她之外,還能有誰。
“別任性。”南宮煜將她摟入懷中,“如今朝廷離不開我,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以為我愿意讓你離開我身邊那么久么?”
“那,是非我不可?”上官婉有些猶豫,和爵臨打交道,不是什么難事,百花釀這件事,其實她不用親自去也可以完成。
“總要派個身份高一點的人去才能顯示出玄掖的誠意,后宮的太妃們年紀大,不便打擾;公主們又個個是嬌生慣養(yǎng),定不喜歡長途奔波,王孫中也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人,所以,朕思來想去,非你莫屬。”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愿她此行順利。
上官婉唉聲嘆氣,“如果后宮有妃子就好了。”
這句話,當(dāng)然是觸及了南宮煜敏感的神經(jīng)。
“上次朕承諾過,子嗣的問題會找個時間和你談?wù)劊遣蝗缇同F(xiàn)在吧。”南宮煜一本正經(jīng)。
這個問題,不能一直懸而未決,他確實該為江山社稷考慮一下。
上官婉眉心微皺,語氣一下子變得顫抖,“你是你是打算納妃?”
她原以為可以接受這個結(jié)局的,皇帝三宮六院本就正常,沒什么大不了的,她是皇后,就該大度一點,勇敢地接受事實,可是,她終究沒有意料之中的那么堅強。
南宮煜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那你是樂意,還是不樂意?”
他死死地盯著她的一張略施粉黛的臉,一年多過去,她越來越美艷,即使這不是她本身的臉,可變化的不止一星半點。
她算得上美人,身上散發(fā)出迷人的魅力,得益于他的調(diào)教。
因為只有男人才知道,女人什么樣子是最好的。
上官婉的心抽搐著,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起來,天知道此刻的她是多么痛苦。
僅存的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私心。
言不由衷地回答:“我樂意,如果你可以當(dāng)上父親的話。”
他的人生,不該因為自己而有任何的遺憾,他可是天子啊,連普通百姓都有的天倫之樂,他怎么可以缺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