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女人。”南宮煜說完，低頭把她的嘴唇咬了一下，“紀王的孩子剛剛滿月，朕決定好好培養他。”
“你是說”
見他點頭，她很是心酸，“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南宮煜的口氣很輕松，“玄掖要的是一個圣明的君主，而不是一個姓南宮的君主。”
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很清楚以他的能力，能為玄掖做點什么。
“阿煜，假若有下輩子，我希望我是一個凡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從前的她，一直覺得當狐貍精無憂無慮的，還會法術，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走捷徑，可是有得必有失的道理是恒古不變的。
這個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事呢？她能和他相守在一起，已經很不容易。
“好，下輩子，朕會等著你。”
夫妻二人相擁，甜蜜充滿每一個角落。
翌日清晨，上官婉一覺醒來，南宮煜已經去上早朝，她撐了個懶腰，“均瑤！”
被呼喚之人聞聲而至。
忍不住訕笑：“娘娘，皇上這是多想吃了您。”
主子身上的紅印，出自誰的手筆，再清楚不過。
上官婉早就不為這種打趣而嬌羞，或許是經歷多了，臉皮也就開始變厚了。嗯，應該是這么個道理。
“我可能要去一趟羅凡，所以，你懂的。”皇帝陛下是在提前“討債”，當然，說不定從羅凡回來之后，他也會討幾筆債，說來說去，折騰的還是她。
“那娘娘會帶奴婢去么？奴婢也想見一見世面。”
“我不帶你帶誰？只不過落塵”落塵現在是歸自己照看，自己要是一走了之，這可不妥。
“娘娘，落塵從哪里來，那就讓他回哪里去。”均瑤這話說的倒是輕松。
雖然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可也知道什么事情可為，什么事情不可為，那落塵之前那樣傷害戚和公主，現在又瘋瘋傻傻，揪著人家不放。實在是太沒臉色。
欺負女人的男人，就是餓死窮死，那也是活該。
上官婉點頭，“那就依你的。”
把蠢貨還給國師，相信秦飛躍定會好好招待這個情敵，借他人之手來達到報仇的目的，這個方式，絕妙。
穿戴好衣服，上官婉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口問：“小林子的身體好點了么？”
“很糟糕，昨天不該下水的。”均瑤面露憂色，一個晚上，不知說了多少胡話，讓她不禁懷疑，他的腦袋是不是被燒糊涂了。
“讓御醫給他吃最好的藥，得讓他早點好起來，也好替皇上辦事。”即使小林子這廝鬼主意多，還喜歡拍馬屁，可是辦事的效率是可以的，因此南宮煜才沒有換掉他，讓他一直陪伴圣駕。
現在病倒，南宮煜用別的人，定然不會順心，用生不如用熟，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奴婢明白，可是戚和公主那邊該怎么說呢？”均瑤考慮的很周到，有時候，一件事會牽扯到很多人，這就是人際關系。
上官婉緩緩走出歡沁殿，“本宮去羅凡這是不可逆轉的事，所以沒法照顧落塵也算是情理之中，她現在是御膳房的主管，忙得不可開交，則更沒有時間，國師怎么說都是她的老師，她有什么不放心的？總比放到譽王府里要好，你說呢？”
譽王雖然仁厚，可也肯定不喜歡落塵，有誰能容忍一個“殺”女仇人整天在自己的面前晃悠？
“娘娘英明。”均瑤這下子也算是放寬了心，可以踏踏實實地陪皇后出使羅凡，真好。
方才她們談論的主人公戚和，現在正和賣魚的老板講價。
“你雖然是公主，可也不能仗勢欺人啊，這給的價格低成這個樣子，我虧得血本無歸，一點利益都沒有。”
戚和怒目而視，“我什么時候仗勢欺人了？我這不是在和你好好談么？而且，你的魚本來就比別家賣的貴。”
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即使味道很好。
“我賣的貴，是因為都是野生的，這很正常不是嗎？”老板也算是得理不饒人，氣焰逐漸囂張。
戚和本想心平氣和，可是一見對方那張“討錢”的面孔，她就心平氣和不下來，商人，唯利是圖，她知曉一二，可這不能作為她妥協的依據，“我知道是野生的，可你比別家賣野生魚的貴，這又怎么解釋？”
對方咋舌，說不出話。
斜著眼看她，好半天才出聲：“我只和廖主管談，你把廖主管請來。”
戚和冷笑，“那你想給他多少好處？每一單生意，是一千兩、還是一萬兩？”
官商勾結，皆為利益。
“草民聽不明白公主殿下在說什么。”突然，他換了稱謂。
本來和姓廖的做生意做得好好的，現在莫名其妙地換了一個人，還要求這要求那，他才不是王爺，沒必要寵著這個公主。
“是聽不懂還是聽懂了裝成沒聽懂？”戚和雙手環抱胸前，輕蔑的口吻，“你的好伙伴，廖主管，現在已經拋下你離開人世了，那么，你是不是該給他殉葬？”
侮辱人的話，誰都會說，她戚和也算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一個小小的魚販，她還不信斗不贏他。
老板驚得后退一步，“什么？你說他死了？他怎么死的？”
這種吃驚的樣子，就像是遭遇了晴天霹靂。也對，隨著姓廖的一死，這些以往的合作伙伴，可不就是斷了一條絕佳的財路么。
“我皇嬸賜的死法，吞金。”提到上官婉，她真是尊敬又崇拜，這個辦法雖然殘忍，可卻能很好地達到殺雞儆猴的目的。
走歪門邪道的人太多，能做一點，那便是一點，努力還世道一片清明。
“吞吞金”老板囁嚅，讓一個利欲熏心的人死在財字上，果真是報應。
“喂，老板，你這魚還賣不賣？”戚和企圖趁火打劫。
老板搖頭，“不賣了，不賣了”
戚和緊緊地拉住他的袖子，“你不賣可不行，我偷偷告訴你，廖主管其實把什么都招了，皇上的心里可是一清二楚，之所以沒給你個連坐之罪，就是期待你的表現。”
她不傻，懂得用南宮煜來壓人。
老板聽她這樣說，怎是一個心驚肉跳，姓廖的嘴巴不老實，這不用奇怪，事到如今，他只好妥協。
“好吧，公主給什么價，小人依了便是。”
戚和得意地拍他的肩膀，“這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