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男子右腳猛地朝后一退,踩在了一處地磚的十字交叉縫之上,然后腳尖一點整個人瞬間便朝著上方而去。
在男子的腳落下又抬起的一瞬間,密室上方忽然傳來一陣響動,君穆卿抬頭望去只見似是一層層鋼板一樣的被打開了。
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足尖一點便朝著男子離去的方向追去。
男子的速度很快,但是君穆卿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兩人便一前一后的落在了地面上。
君穆卿迅速的在周圍掃了一眼,這里正是她進入密室之前的那間屋子,而此時他們腳下的地方正處于那副山水畫卷的正前方。
腳下的通道早在他們上來的那一瞬間便已經(jīng)合上,銜接的地方?jīng)]有一絲縫隙,也難怪之氣君穆卿都沒有發(fā)現(xiàn),如此手法,只是用來建造密室當真是可惜了。
將視線從四周收回,玩著對面明顯右側手臂有些不正常的男子,君穆卿淡淡道:“怎么?閣下打不過,竟然便直接就要逃跑了,如此可對得起閣下的身份?”
“......”
距離君穆卿三步之遙的男子沉默不語,氣息不見一絲紊亂,可見他絲毫沒有將自己那受了傷的右臂放在眼里。
兩人互相對視著,即便看不見對方的樣子,但是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來自于對方身上的冷意。
久久僵持不下,就在此時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并非是有人在吵鬧,而是有人在...交手。
想起臨走前發(fā)生的事情,君穆卿稍微算了一下自己待在密室里的時間雖說不上長,可也著實算不上短。
如今外面?zhèn)鱽淼拇蚨返穆曇簦虏皇悄叫湍秸Z他們出事了吧。
再沒有心思和男子糾纏下去,君穆卿直奔屋門而去,然而就在這一刻,原本一直沒有什么動作的男子卻忽然動了。
身形一閃,瞬間便擋住了門,讓君穆卿不得不停下腳步。
望著突然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君穆卿微微蹙眉,冷聲道:“讓開。”
男子微微勾唇,笑道:“怎么?外面的...是雪少主的人?”
君穆卿并未回答男子的問題,只是隨著外面?zhèn)鱽淼拇蚨仿曉酱笏苌淼臍庀⒁沧兊迷絹碓胶疀觥?br>
見君穆卿如此神色,男子便明了了,其實他方才也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出現(xiàn)在這個宅子里的人除了他的人之外,剩下,的...可不就是對方的人了嗎?
“雪少主莫急?出不了什么大事,本尊手底下的人有分寸,頂多...”,說到這里,男子忽然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
不過事微微一動,清晰的從右肩傳來一陣裂骨之痛,緊接著男子嘴角的笑容瞬間便淡了下來,“頂多將本尊所受的千倍還給他們,這個主意,雪少主覺得可好?”
千倍?
她不過是打斷了他的一處骨頭,這人竟然要用千倍來還,一個人身上總共有幾塊骨頭,這人竟是想要千倍償之,若是真的如他所說的千倍,怕是要將人身上的骨頭全部碾碎。
到那個時候只怕是神仙也難救。
君穆卿的眉心狠狠的皺了起來,她早就猜到眼前人不是個心慈手軟之輩,一個人連自己屬下的命都可以視如草芥,不難想象對待別人會是什么樣子。
可是她卻從未曾想過,這人竟是如此的...喪失人性。
而男子似是不知道自己方才所言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語氣仍舊是淡淡的,“況且...雪少主若是想走也要問過本尊是否同意,本尊的地方,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了的。”
話音剛落,男子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君穆卿神色一變,立刻轉身,在她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一股強勁的勁氣緊隨便撲面而來。
君穆卿順勢往右側閃去,而后‘砰’的一聲,那扇門便壽終正寢了,比之她在密室里毀掉的那張紅木雕花大床,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這一次,可是這人親手毀的,這回可就賴不到她身上了,而且...君穆卿挑眉看了一眼被毀掉了大半的門,這人毀掉了這扇門倒也算是幫了自己。
不過...即便如此,君穆卿若是想要出去,卻依舊不容易,她腳步稍稍一動,那人瞬間便鎖死了她所有的去路,讓她根本就靠近不了那門三尺之內。
而且有一點很奇怪,這人雖然每次都攔著她,可是卻沒有對她出手,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只是單純的想要阻止她離開這里似的。
可是為什么?
君穆卿一邊尋找著突破的角度,一邊在心里思索著,然而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宦晳K叫。
“啊...”
那一瞬間,君穆卿就聽出來這聲音并不是屬于慕玄和慕語之中的任何一個人的,而且男子的動作在聲音響起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一下,顯然方才的那聲慘叫是來自于他的人。
趁著男子走神,君穆卿整個人迅速往后退去,一直退到窗戶的地方,整個人直接從窗邊跳了出去。
等到男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君穆卿早已經(jīng)離開了蘭苑,男子并沒有著急的追出去。
反而在屋外站了良久,定定的望著石碑上那一閃而過的幽紫光芒,望著君穆卿離開的方向,唇角輕揚。
石碑上幽暗神秘的紫光讓這里就像是一處還未被人發(fā)現(xiàn)的仙境一般神秘而美好,但是另一邊與這仙境一般的神秘卻有著天壤之別。
夜色深沉,卻掩不住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即便是還沒有看到,但是僅憑這濃郁的血腥味,君穆卿也能想象到前方到底是怎樣的慘烈。
足尖在屋檐上輕點,身如疾風,迅速朝著血腥味傳來的地方而去。
距離宅子大門不遠處,地上一片鮮紅,雖然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并不是很明顯,可是就只是每每月色照應在大地上的那一瞬間,看到地上一閃而過的濃郁到發(fā)黑的顏色依舊讓人覺得滲人。
不過現(xiàn)場的每一個人,現(xiàn)在都無心去顧忌那些了。
一片血腥之中,慕玄和慕語背對背而立,兩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掛了彩。
在兩人周圍密密麻麻圍著一堆黑衣人,每個人都身上都帶著濃重的殺氣,顯然都是殺手出身。
粗略數(shù)數(shù)大概有二十多個人,而且這還不算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的那些。
地上躺著的那些,其中有一個被人攔腰斬斷了雙腿,生生疼暈了過去,剛才君穆卿在蘭苑時聽到的那聲慘叫就是他發(fā)出來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兩人震懾住了,周圍的那些黑衣人只是圍著兩人,并沒有要上前的意思。
即便是面對著這樣嚴峻的局面,慕玄和慕語兩人臉上也沒有絲毫慌亂。
握劍的手沒有未見半分顫抖,甚至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眼中不約而同的刪過一抹興奮。
慕玄眼中的興奮尤甚,當他看著面前圍著的這些黑衣人時,眼中的興奮越發(fā)濃郁了。
就好像面前的不是要他命的殺手,而是什么好東西似的。
“我說…”
“你…”
兩人同時開口,緊接著又同時怔愣在原地,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無聲的笑了。
望著面前的這些黑衣人,慕玄道:“怎么樣要不要比一比?正好二十一個,看到最后究竟誰能贏?”
聲音中帶著藏都藏不住的興奮。
慕語同樣在看著四周的黑衣人,聞言,笑道:“好啊,比就比,不過這比試的話沒有彩頭豈非無趣,要比就要拿出讓我滿意的彩頭來。”
“彩頭?”慕玄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剛得到的那瓶雪清玉露膏,雖然覺得有些舍不得,可是這卻是目前他唯一能夠拿的出手可以用來當彩頭的東西了。
又看了一眼四周的黑衣人,在心里掙扎了片刻,最終狠了狠心,道“行,若是你贏了,小爺?shù)哪瞧垦┣逵衤陡嗑蜌w你了,不過,若是你輸了...”
“若是我輸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那條鞭子嗎?若是你贏了,那條鞭子就歸你了。”
聽到慕語的話,慕玄眼底瞬間閃過一抹亮光,“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你以為我是你啊。”
“你什么意思?”原本還很高興的慕玄聽到這句話瞬間便不樂意了,“小爺我是那樣的人嗎?不就是一瓶雪清玉露膏嗎?小爺還能...”
沒等慕玄說完,身后便傳來‘噗’的一聲,那是...劍從身體內刺入又穿出的聲音。
緊隨而來的就是重物倒地的聲音,可是慕玄知道那并不是什么重物,而是圍著他們的黑衣人。
“我去,慕語,多年不見,你怎么變得這么陰險了,話都不說一句就動手,你這是作弊、作弊,明白嗎你,這對小爺我不公...”
話還沒有說完,感覺到脖子后面一道冷風吹來,慕玄瞬間閉了嘴,身子猛地向前倒去,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還沒等他站起身來,一道銀色的光便直直朝著他的脖子而來。
那那里是什么冷風,那是一道劍氣。
在那柄劍刺入自己的喉嚨之前,慕玄手中的劍瞬間出手,刺啦一聲,直接將劍從來人手中挑飛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失誤,他自己的劍竟然也跟著被他挑飛出去的那柄劍飛了出去,“媽呀,小爺竟然也有手滑的一天?”慕玄似是也被自己的動作驚到了,低頭看著手里空無一物的手,甚是吃驚。
身前原本被慕玄挑了劍的那人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沒想到卻看到了這一幕,望著眼前似是被驚呆了的人,黑衣人瞬間雙手握拳便朝著慕玄的心口垂去。
而慕玄整個人就好像是真的被嚇傻了似的,愣是直直的站在原地,面對即將抵達他胸口的拳頭一無所知。
此時已經(jīng)有其它的黑衣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直接就拿著劍朝著慕玄的后心刺來。
夜色深沉,雖說一片混亂之后,慕語應當是聽不到慕玄那邊的動靜的,可是礙不住慕玄方才的聲音著實不小,剛好能在她能聽見的范圍內,她就算是像聽不見都不可能。
不過即使是聽見了,慕語也沒有絲毫要去幫對方的意思,且不說她這邊根本就騰不出手去幫他,況且,深知某人脾性的慕語表示,那貨根本就不用幫好嗎?
倒是他對面的那些人怕是要小心才對。
慕玄如今的情況倒真的是應了那句話,前有狼后有虎,正在抓住一切機會將他這只兔子生吞入腹,而他這只兔子卻好像早就被眼前的這陣仗嚇傻了,只是呆呆的愣在原地,等待著被抓走。
然而在無人看見的角落里,低垂著腦袋的慕玄眼中卻劃過一抹幽光,再加上他嘴角微微勾起的那一抹弧度,當真是像極了在算計人的狐貍。
狡詐。
可惜的是除了他自己根本沒有人看到他那狡詐如狐的表情。
眼看著拳頭和冰涼的劍就要刺入慕玄身上,那兩人的身子卻劇烈的一晃,然后整個人便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眸中帶著清晰可見的不可思議,原來在兩人的后心處正插著兩把劍,其中一把正是被慕玄挑飛的那把,而另一把則是他自己的,那看似是無意之間失手飛出去的劍,其實是他故意扔出去的,為的就是如今。
慕玄身子一閃便來到了后面那原本要來殺他的黑衣人身后,伸手劍自己的劍抽了出來,劍一抽出瞬間便有血柱噴涌而出,慕玄立即跳到了一邊,這才避免了被噴一臉血的后果。
周圍一開始沒來的急沖上了的黑衣人見此情形,狠狠的抽了一口冷,十幾個人一起倒抽冷氣的聲音著實不算小,不過這一切對于慕語而言卻恍若未聞一般。
在慕玄一擊殺了兩個人的同時,她也擰斷了一個黑衣人的脖子,又一人倒地,原本還稍稍領先的慕玄,此番又打平了。
望著慕語那干脆利落的動作,慕玄整個人也不再像一開始那么懶散,也不再隱藏,瞬間便朝著那群黑衣人沖去。
所過之處比有人倒下,而慕語那邊也不遑多讓,感覺這些黑衣人在二人的手里不再是殺人如麻的殺手,而是任人宰割的綿羊。